當晚,我接到魯先生給我打的電話,他說母親和妻子都不太同意,畢竟老百姓一聽說屋裡會經常有個人影到處晃,肯定害怕。但他媽媽知道這條佛牌是爲了給自己治怪病,就勉強同意了,而他妻子卻說婆婆根本沒什麼怪病,就是在城裡住不慣,,強烈建議讓她回鄉下老家住段時間,看看效果。
但魯先生是個孝子,自從婚後把媽媽接到市區居住,就再沒打算讓她回農村,爲了說服老婆,花了幾小時和她溝通,但沒什麼結果,最後還吵起來了。我無奈地笑笑:“這樣的話就算了吧,不然你請條魂魄勇回去,再造成家庭夫妻不和,那就犯不上了。”
“別管她!”魯先生說,“不習慣也得習慣,這是爲了給媽治怪病,不然誰去買什麼泰國佛牌?”
既然他都這麼說,我是商人,也不能把錢往外推。魯先生是直爽性格,說:“既然大家都說泰國佛牌管用,而且還是我戰友推薦的你,我這個人最信朋友。你說了算,我剛學會淘寶還不熟,淘寶交易也行,直接給你匯款也行!”
遇到這麼爽快的客戶,反倒讓我有些不習慣。於是說還是淘寶吧,雙方都有保障。就這樣,在我的指導下,魯先生拍下了一條阿贊古歷的魂魄勇,還是白褲子的。這種魂魄勇我手裡有三條,還是之前在瀋陽開佛牌店時的存貨,之前賣給雲南的龍梅,但效果不佳,因爲她男朋友的執念太重,希望這次能管用。
幾天之後,魯先生收到了貨,打電話問我具體怎麼用,使用時有什麼現象。我讓他把心咒給母親念熟,將魂魄勇放在桌上,連念三遍心咒做入門即可,至於現象,魂魄勇最大的特徵就是幻象,佩戴和供奉者經常會覺得家裡多了一個人,有時是幻覺,有時又像眼花。那是古代士兵的靈魂在保護供奉者,習慣就好了。
魯先生說:“那我得跟我媽和我老婆都打好招呼,免得她們害怕。要是家裡總有個影子晃來晃去,那還真可怕。怎麼才能習慣呢?”
“東南亞很多人都戴佛牌,中國人可能還不太習慣。但很多請了魂魄勇的客戶,都反應效果好。它能幫你擋住邪煞,就算沒衝撞過什麼,也能爲你們看家護院。”我給魯先生講了很多供奉魂魄勇客戶的案例,魯先生笑了:“聽起來好像很神奇似的,那我也試試吧。我這人喜歡嘗試新鮮事物,只要這東西自己不鬧鬼就行。”我說魂魄是正牌,裡面只有法力,沒有陰靈,怎麼可能鬧鬼。如果它在你家裡鬧,只能說明你家裡有邪靈存在。
過了幾天,我正在芭堤雅和方剛去某阿贊師父家中請牌,魯先生又給我打來電話,說他媽媽很不習慣。白天家他倆上班,他媽媽有時會在樓下和鄰居聊天。有一次鄰居擡頭看到魯先生家的窗戶似乎有人影走來走去,魯母以爲家裡有賊,連忙跑過去進屋查看,可什麼也沒有。之前魯先生已經和她打好招呼,但上了年紀的人哪裡知道泰國佛牌有這麼多說道和現象。
不光是白天,晚上睡覺時,如果臥室門沒關,魯先生和家人也會偶爾看到客廳裡有人影晃動。中老年人敏感,魯母每次都會爬起來去客廳,結果每次都撲空。她埋怨兒子花好幾千從泰國買個鬼影在家裡,真是白扔錢。
魯先生的妻子也有同感,她從開始就特別反對魯先生請這條魂魄勇回家,現在更是總吵架,讓魯先生很爲難,懷疑這東西沒效果。
在和魯先生通電話的時候,我聽到話筒那邊傳來類似小男孩憤怒的吵嚷,好像在說:“快點兒去,你再不去我就把電視砸了,讓你們都看不成!”聲音很大。
我問怎麼回事,魯先生歉意地說:“哦,我兒子,又發驢脾氣呢,非讓他奶奶下樓給他買雪糕。”
“你母親的那些症狀有好轉嗎?”我問。
魯先生說:“好像沒聽她說,我也忘問了,要不過幾天再看看?”我說那是肯定的,佛牌和供奉者之間產生溝通也需要時間。
又是三五天過去,我已經在瀋陽了,這天電話響起,還是魯先生。他問:“田老闆,你的這條佛牌,裡面到底是什麼樣的鬼?”我很奇怪,告訴他阿贊古歷的魂魄勇是正牌,屬於入法不入靈的,哪裡會有鬼。魯先生生氣地說怎麼可能沒鬼,不但有,而且還是個色鬼!
我更加驚訝了:“咋這麼說呢?”
“這幾天,我媽每晚都說覺得有個人影進她的屋,爬上牀雙手抱着她的頭,還把自己的臉貼近,你說這不是色鬼是什麼?我媽嚇壞了,每天晚上都驚醒!”魯先生氣憤地回答。我說不太可能啊,這條白褲子的魂魄勇絕對是正牌,裡面只有泰國古代士兵的靈魂,保平安和辟邪的效果非常好,是著名白衣師父阿贊古歷的成名作。
魯先生問:“那你說是怎麼回事?”
我思索片刻後對他說,讓他嘗試和母親換個房間睡覺試試。魯先生沒明白爲什麼,但也照我說的做了。過了兩天,魯先生給我打來電話,說昨晚他睡覺的時候,也感覺有個人影進屋,抱着他的頭,還把自己的臉湊過來。像要親自己似的。
“難道這鬼還是個男女通吃的?”魯先生哭笑不得。我也笑着說那是不可能的,從今晚開始,你母親的房間不要睡人,空着,你們都在另一間臥室或客廳湊合幾晚。魯先生大概能猜出我的想法,就說沒問題,一定要找到他媽媽做噩夢的源頭。
隔天早晨,我接到魯先生的電話,他告訴我,這兩天他媽媽都是和老婆兒子睡臥室,自己睡客廳的沙發,原先他媽媽的房間空着,房門打開。半夜的時候,魯先生聽到一些細碎的聲音,他迷迷糊糊爬起來,走到媽媽的房門口,藉着昏暗的夜色看到有個黑影一條腿跪在牀上,雙手在牀上拄着,把頭低下來,似乎在盯着枕頭看。他馬上打開燈,人影皆無。
聽完他的話,我立刻聯想到之前方剛被蔣姐用橫死新娘引靈符放在牀板上的事,就說:“看來,魂魄勇不是想非禮你媽媽,更對你這個大男人沒興趣,問題似乎出在你媽媽的牀鋪上。”
“牀鋪?牀能有什麼問題?那是搬家時我親自挑的傢俱,都是名牌呢!”魯先生很疑惑。我讓他把牀鋪的被褥、枕頭和牀板都仔細檢查一遍,半小時後,魯先生回電話給我說完全沒問題,他把被全都拿開,牀板也逐個抽出來看,什麼可疑的東西也沒有。
我問枕頭檢查了嗎,魯先生說:“枕頭來回看了好幾遍,裡面是蕎麥的,我媽頸椎不好,睡不了那種軟的枕頭,只能用蕎麥的。”我讓他把枕頭拆開,看看裡面的東西。魯先生似乎不太情願,但已經查到這個地步,他還是去做了。
幾分鐘後,我收到一條彩信,是三張圖片,有個大概手指那麼長的黑色玻璃瓶,外面有白色圖案和符文,裡面的東西倒出來,似乎是深紅色的兩小條木板,用白線捆着一小塊淺黃灰白的不規則物體。
隨後,魯先生給我打電話:“田先生,我在枕頭裡發現有這個,和蕎麥混在一起的,這是什麼啊?”
“現在不能確定,我先把圖發給我在泰國的阿贊師父,讓他看看。”我掛斷電話,把幾張圖轉發給方剛和老謝,讓他們幫着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