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笑着說:“我可不懂什麼魯士師父的,陳大師說讓你回來商量一下,機票我幫你訂好,你看哪天方便。”我告訴她這兩天的就行,正好我這邊剛處理完生意,暫時沒什麼事。
兩天後,我從曼谷飛到香港,在風水堂見到陳大師。他上來就問:“阿贊Nangya最近怎麼樣,身體還好嗎?”我心想你怎麼不先問我呢,就說她很好,健康得不得了。陳大師很高興,說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把她請到香港來修法。
聊到那個房地產商的事,我建議用魯士路恩的布周十面派,加持數月,大約有兩米高,擺在大廳看上去很有震懾力,而且還能鎮壓一切邪靈外煞。陳大師讓我發照片和報價給小凡,到時候再細談。
這位房地產商姓段,雖然也算香港的有錢人,但和李嘉誠、李兆基這類鉅富比起來差多了,應該和陳大師身家差不多,或者比陳大師再有錢一些。他公司有自己的大廈,前五層都是自己公司的,包括大廳。
站在大廳,我和這位段老闆聊關於東南亞布周十面派的事,給他科普。段老闆很感興趣,他旁邊有個年輕的女秘書,漂亮性感,但從她和段老闆說話的神態來判斷,怎麼看怎麼不像單純的老闆和秘書關係。
中午,段老闆和秘書請我吃飯,他還挺健談,席間神秘兮兮地問我是否聽說過“大補盅”這道菜。我立刻想起之間那個在醫院當護士長的表姐,和曼谷某餐廳合作的那樁生意來,就笑着說你指的是不是嬰胎盅。段老闆和女秘書還挺驚訝,我說這東西在泰國叫“排骨盅”,去年我就接觸過類似的生意。
於是,我把這樁生意講給他們聽,兩人的臉上一會兒白一會兒青,像變色龍似的。聽完之後,段老闆端茶杯的手都有些發抖,女秘書說:“老闆,以後還是不要吃了吧……”
段老闆點點頭:“可是那東西很補,不吃怎麼辦?”女秘書說還有海蔘燕窩魚翅呢嘛。這時我手機響起,是美瑛打來的,說有位男士來佛牌店,拿着名片就要找你,說有事想請你幫忙。
我說:“我在和陳大師的朋友段老闆談生意,你讓他留下電話,等我回去再說。”
美瑛笑着說:“這位男士說,他很痛苦,擔心自己活不過這兩天,要你儘快回來,他在這裡等着你。”
“什麼病這麼厲害?”我問。美瑛說從外表看不出什麼來,只是臉色很差,還有些咳嗽。我心想就算癌症晚期,也不至於連半個禮拜都挺不過去,既然還能來佛牌店,就說明還能走能爬。於是我告訴她,客戶都恨不得馬上被接待,你不能由他們的性子,他願意等就等吧,我一兩個小時後回去。
掛斷電話,女秘書問我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我說沒有,把美瑛的話說了。段老闆哈哈大笑:“這位客戶好厲害,居然活不過兩天,田老闆還是儘快回去,不然鬧出人命來可不好辦。”
十幾分鍾結束了午餐,我回到佛牌店,看到有個大約三十出頭的男人坐在休息區,上半身斜靠在沙發背上,臉色發黑,緊閉着眼睛,好像已經睡着了。我剛邁進來,那男店員就朝那男人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找我的就是他。
我點點頭,坐在那男人對面,乾咳兩聲。那男人絲毫沒動,我心想都睡得這麼香,還說很痛苦。我泡了鐵觀音,這是我一個南方客戶送的極品,回甘相當好。先給自己倒上慢慢品幾口,看到那男人還沒動,而且也沒看到他有明顯的呼吸。我欠起身,推了推他的腿,沒反應。
站起來走到男人面前,又推推他肩膀,男人身體隨着我的推動輕輕晃了兩晃,仍然沒醒。我覺得不太對勁,就彎下腰,湊近他的臉,這男人面色蒼白,呼吸幾乎聽不到。我把手放在他鼻子低下,能感覺到有呼吸,只是比較弱。
“怎麼了?”美瑛走過來。
我問:“這人是什麼時候開始睡着的?”美瑛說有半個小時了吧,可能是太困,或者是身體不太舒服。我拿着男人的左手,把他左臂整個拎起來,再放下,他還是沒反應。美瑛等三位店員都很驚訝,年輕女店員緊張地問:“會不會是死了?”
美瑛趕緊去打電話給急救中心,正在這時,這男人的手動了動,男店員連忙說他沒死,還在動!男人的左手慢慢扶着沙發,腦袋也轉過來看着我們,只是眼神很呆滯。
“您……沒事兒吧?”我問。
可能是我的北方話讓他聽不習慣,這男人有些疑惑。美瑛又問,這位先生你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男人這回才聽懂,衝我們擺了擺手。
喝了幾口茶,這男人就像春天剛從洞裡爬出來的狗熊,冬眠結束了似的,看起來精神多了。交談中得知這位男士姓任,在葵涌那邊開一家賣*的玩具店。我問他到底怎麼回事,任先生嘆了口氣:“沒什麼,總是這樣,只要入睡就很難醒過來,我真怕有一天,就這麼睡着睡着就死掉……”
我問:“這算什麼病?去醫院看過沒有?”任先生說看過了,醫生開始診斷是病毒性感冒,開了不少藥。後來又懷疑我患上*,可驗血又沒問題。
“還有什麼症狀,多長時間。”我忽然覺得自己似乎並不只是一名牌商,而是醫生。經常遇到這類人,不是有這個怪病,就是有那個症狀。
任先生咳嗽幾聲:“好像有近兩個月了,開始只是心慌,晚上做噩夢,後來能感覺到家裡很奇怪,具體也說不好。就是總覺得家裡似乎有個看不見的人。我吃飯的時候,轉眼去倒杯水,回來就發現菜少了一半,要麼就是飯桌上憑空多出碗筷來。我躺在牀上看書,客廳裡的燈自己會開關;我在客廳收拾東西,衛生間裡的水龍頭自己能打開;我在衛生間洗澡的時候,總聽到外面傳出很大的響聲,可當我探頭出去看,又什麼都沒有。田先生,這是不是鬼?”
我想了想:“有沒有別的?比如受傷、被莫名其妙地侵犯、倒黴出事?”任先生搖搖頭說沒有。我奇怪地說,就是說有個透明人在家裡和你一起生活,但又沒有惡意。
“你結過婚嗎?或者有沒有分手甚至去世的女友?”以我的經驗,提出了這個問題。
任先生仍然在搖頭:“我未婚,也有好幾年沒交過女朋友了。”我心想這是想當和尚的節奏,三十好幾的,幾年沒交過女朋友,難道是男同?我又問他交沒交過男朋友,任先生哭笑不得:“我的性取向很正常。”我心想正常個屁,哪個正常男人好幾年都不交女朋友。
接下來,任先生繼續說:“這還不算,我經常半夜盜汗,身上忽冷忽熱。再到後來,還時常會做一些不太好的事,身體越來越虛……”我沒聽明白,心想什麼叫不太好的事情,難道是*不成?
提出疑問後,任先生神色有些尷尬,看了看旁邊,美瑛和兩個店員都在櫃檯那邊聊天,並沒有注意到這裡。他才低聲說:“就是說,我、我總是感到自己在和一個女人做那……那種事。”我笑了,說就是做性夢嘛,你這應該是性夢過多而導致的吧。
沒想到任先生卻說:“不是,不是性夢!我知道什麼叫性夢,上初中的時候有過,但這個不一樣。”我問什麼地方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