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保安去敲門看看?”我說。
王嬌回答:“咱酒店哪有保安,不是和你說了嗎,就我一個人值班。你說,那小夥能不能出啥事?”我讓她去敲門看看,她說不敢,那三個男的身上都有紋身,戴金鍊子,看起來就不像好人,怕捱罵。
想了一會兒,我告訴王嬌不用管,反正已經登記了身份證,出什麼事和你無關。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王嬌給我發來QQ信息:“哥,我在派出所呢,酒店出事了。”我心裡就是一咯噔,連忙問什麼事,但她沒回。我估計也是在接受調查,到了晚上王嬌才發信息,說剛從派出所出來,明天還得去一趟。
我連忙打電話過去,王嬌說:“哥啊,你介紹的這個人可把我給坑苦啦!”在我追問下,她說那天晚上劉佳和王哥等三個男人進房間,劉佳一直在哭叫,凌晨大概六點多鐘,王嬌看到王哥和另兩個男人急匆匆地走出酒店,但沒看到劉佳的身影。
王嬌連忙跑上樓去房間敲門,怎麼也沒人開,她就用前臺的備用鑰匙打開,頓時嚇得都叫不出聲。劉佳赤裸着躺在牀上,一動也不動,牀單上有很多血,也不知道從哪裡流出來的。王嬌下樓報警,警察把王嬌帶走調查,還叫來酒店老闆問話。
“居然有這種事……警察有沒有找你麻煩?”我問。
王嬌很委屈:“警察問了我很多問題,還問爲什麼不登記四個人的身份證,我說他們說只帶了一個,我又不敢強迫,那仨男人長得都挺兇的,朝我瞪眼睛,我倆就都不敢再問。”我心想王嬌還算機靈,這種說法是最保險的,警方也說不出什麼來。要不然的話,酒店老闆和王嬌都得擔責任。
我問:“警察有沒有問,劉佳和那個王哥以前來沒來過酒店?”
王嬌說:“咋沒問呢,我也不敢說謊,怕以後那個老爺們被警察抓到,非把我供出去不可。就實話實說,說他們倆經常來酒店,但又總不帶身份證,我一說要身份證,那老爺們就嚇唬我,我也不敢再要了。”
“可你把他們倆開房的錢都自己留下,電腦上查不到記錄,怎麼解釋?”我連忙問。
王嬌說:“我就實說把錢給吞了,因爲交上去的話電腦又沒登記,對不上賬,老闆肯定得說我。”
我出了一身冷汗,王嬌也不容易,不知道她這種行爲要不要擔什麼責任。後來王嬌告訴我,酒店因爲違規容留客人而未登記,被罰款外加停業整頓,她也被開除,而且還不能離開瀋陽市,以隨時配合警方調查。
大概過了半個多月,王嬌告訴我,那個老爺們和另外兩男人都被警察抓到了,叫王嬌去分局指認,最後怎麼判的不清楚。王嬌因爲沒登記那個王哥的身份證,而給警察破案增加了難度,最後也判了一年徒刑,緩刑半年。
她特別委屈,讓我給她補償費,因爲這個事害得她差點坐牢。我心想也是,王嬌沒把我供出去已是不易,就給她的卡里匯了一萬塊錢。本來我想給她兩萬的,因爲劉佳給王哥下情降,我也就賺了兩萬。看在王嬌替我頂缸的面子上,想把這些錢都給她。但又一想,如果王嬌獅子大開口,給兩萬又想要四萬呢?所以我就先給一萬,以後王嬌要是還要錢,就再給一萬。
但沒想到我高估了她,王嬌收下這一萬塊錢後什麼也沒說,可能是畢竟沒坐牢吧,工作丟了還可以再找,無所謂。
這是我在佛牌生涯中接待的第一個同性戀客戶,也是最後一個。後來又遇到有女同,但想起劉佳的事,就沒敢接她的生意。
至於劉佳的死法,估計很多人都能猜得出,要說冤枉,這也是他自找的。如果不是非愛上那麼個同性惡男,也不會落到這種下場。但性取向可能是天生的,也不能說是劉佳的錯,可能他父母從小的錯誤教育方法,也是重要的原因。
我很不理解,就算是男同,像劉佳這麼愛乾淨又漂亮的小夥,也得找個差不多的男人吧,爲什麼偏偏愛上王哥這種沒素質的糙老爺們,難道他有受虐傾向?那天,我特地給一個大學時讀心理學的朋友打電話,把劉佳的事說出來,但沒說他落情降的事,只說認識這麼一號人。
那朋友笑了:“你不知道吧,很多女人都有這種毛病,就喜歡壞人,外國不是有個殺人魔王,還成立了什麼家族嗎,迷戀他的都是有錢女人。這傢伙進監獄被判無期,還天天都能收到大把陌生女人的來信,要和他結婚生孩子。你知道這叫啥病不?”
我連忙搖頭,向他請教,他告訴我說,這叫做“性慾倒錯”,又叫“壞人迷戀症”,很多人都有,但女人佔絕大多數,只不過有的程度有輕有重。重的就是迷戀那種殺人狂、變態男的,輕的可能你我身邊都有,不信你可以留意觀察。
“不好意思,我身邊可沒有這種女人。”我笑着。
他說:“未見得!那種瘋狂喜歡電影中扮演反派角色男性的也算。”我很驚訝,說這應該不算吧,可能只是覺得那男演員長得帥。
朋友說:“有很多反派演員長得並不帥,只是手段兇殘。還有很多女人專門愛看黑幫片,尤其看到打打殺殺的鏡頭就興奮,甚至有些女人就喜歡看男人打女人的情節,覺得特別酷,有男人味。”
我驚愕:“還、還有這種女人?”
這位朋友笑了:“當然,人是世界上最複雜的動物,什麼心理都有,你習慣就好了。”聽了他的講解,我明白很多,心想做佛牌生意除了賺錢,也很長見識,我這幾年遇到的極品,比之前二十幾年遇到的總和都多。
因爲這事給王嬌的打擊不小,她離開瀋陽,去營口男朋友家打工去了。我特別後悔當初幫劉佳找酒店的事,心想以後這類事千萬不能管,要不是當時我讓王嬌跑去要身份證登記,說不定得惹出多大漏子呢。
在泰國又呆了半個來月,熊導遊發短信問我登康師父最近是否有空,能不能加持幾塊邪牌出來。我給登康打去電話,他說:“十天以後吧,讓我恢復恢復。總算把勞差那顆域耶頭骨加持完畢,在墳場足足加持了九十多天。”
“要這麼麻煩?”我問。
登康笑着說:“麻煩歸麻煩,但收穫也很大。這顆域耶可以說,在整個東南亞也沒有幾個能和它相比的。以後用它來施降和解降,效果非常地好。”我說那就好。
再給老謝打去電話,他卻打着唉聲:“田老弟,洪班師父最近很不對勁,好像是修法出了錯,經常發癲發狂,有一次我去找他請牌,幾句話把他給惹怒,揪着我的衣領要打我,搞得我現在都不敢去找他。”
我很驚訝,阿贊洪班這是怎麼了?我立刻想起之前登康和我講的那件事,鬼王的第三個徒弟皮滔把假的法本送給阿贊巴登修習,結果把阿贊巴登搞得也是差點兒發瘋。要不是登康得知消息比較早,恐怕阿贊巴登真就得瘋了。
我問老謝:“阿贊洪班是修什麼法門出的錯,你有沒有問過?”
老謝說:“他現在狀態很怪,根本沒法和他正常交流,我也不敢多問啊。”
“有這麼嚴重?”我覺得不太對勁,提出要不要找人幫看看。老謝說他也有點兒擔心,但這些黑衣阿贊經常修各種法術,有時候耗費法力過多,脾氣也會變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