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我很不舒服,心想不願意打架就是太監?那個小軍都不要你了,你還一口一個“我家小軍”地叫,我沒鄙視你就不錯了。
等到王新休息之後,我和她來到她的家,就在飯店附近。家裡沒別人,我把包裹遞給她,王新看到外面貼的印有泰英雙語的UPS快遞單時,頓時覺得很洋氣,也更相信了。拆開包裹取出佛牌,她拎在眼前,問:“這裡面的是什麼水,還是油?”
我說:“這叫人緣油,是泰國陰牌不可缺少的陰料,能增加人的異性緣,可牛逼了!”王新連連點頭,說要的就是這效果。我心想要是告訴你其實人緣油就是屍油,你非把我打跑不可。
王新看了半天,我又把印有心咒的紙交給她,告訴她先把心咒按照拼音背熟。在午夜十二點整的時候,把佛牌合在手心,供在額頭處,連念三遍這個心咒,以後就可以戴了。除了洗澡和跟男人睡覺之外,都不用摘。
“咋還這麼複雜啊。”王新說。我說這也算複雜,和上班比起來不是容易多了。正說着,王新手機響了,她一看,就高興地說:“小軍要來我家取東西,真好!”
我問:“取什麼東西?”
王新說:“之前他不是一直住在我家嗎,上個月不知道因爲什麼事就走了,也不打個招呼,衣服啥的還放在我家。剛纔他發短信給我說一會兒來取衣服,讓我打包好給送到樓下去。”
我不解:“就這事也值得高興?這不是要徹底和你分手的意思嗎?”
王新笑着說:“你這人沒搞過對象吧,也太笨了。只要能看到他,那就有和好的機會。你先在樓下等我,我打包好衣服拿下去,然後再去銀行給你取錢。”我徹底無語,只好下去在小區裡的花壇裡坐着等。
二十多分鐘後,一個穿着花夾克的年輕男子晃晃悠悠地從樓後拐過來,頭髮又長又亂,像雞窩似的,還染成雜黃色。此男子很瘦,刀條臉,皮膚也黑,賊眉鼠眼的比我還醜。看衣服褲子雖然光鮮花哨,但明顯都是便宜的地攤貨。
他邊哼着歌邊在花壇旁邊坐下,掏出手機打電話,語氣很不耐煩:“喂,還沒收拾好?我都等你快半個小時了,能不能快點,有病啊?”
掛斷電話,我心想難道這個小夥就是小軍?幾分鐘后王新空着手走出單元門,來到那小夥面前。小夥疑惑地問:“東西呢?”
王新笑着說:“都收拾好了,在樓上呢,你上去取唄,順便坐會兒。”
這人果然是小軍。他生氣地說:“你是不是有毛病,我讓你給我帶下來,你非讓我上去,我的腿不值錢啊?”
王新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你就別走了唄,這一個月你跑哪去了,也不打個電話。”小軍說我去哪和你有一毛二分錢關係沒,你又不是我媳婦。王新說:“我上禮拜剛出院,又懷孕了,你也不在家,我自己去做的人流,連個簽字的都沒有,還是我找以前高中男同學幫我籤的。”
小軍立刻跳起來:“啥,你又懷孕了?誰的?”
王新急了:“除了你還能有誰的?你走半個月我就查出來了。”
“拉倒吧,誰知道你和幾個男的睡過覺,我警告你啊,這次別再往我身上賴,我可沒錢!”小軍很不滿意。
王新氣得要哭了:“沒良心啊,自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也有一年了,我沒交過第二個男朋友,你咋能說這話呢?再說我又沒朝你要錢,做人流的錢是我拿的,誰讓我不爭氣,老懷孕呢。”
小軍點點頭:“這話算你說對了,我和我媳婦住了一個多月,她也沒懷孕,就你這麼容易懷,我都佩服你。”
王新驚訝地問:“你咋又找對象了?那我咋辦?”
小軍不耐煩地說你愛咋辦咋辦,堅持要王新把衣服送下來,王新沒辦法只好照做。臨走時,王新拉着小軍的袖子一個勁哀求讓他別走,小軍指着王新的鼻子說:“你給我記住了,咱倆現在沒任何關係,以後你千萬別找我。”
王新很生氣:“咋能說和你沒關係,我爲你打了三次胎,能叫沒關係嗎?”小軍也不理她,直接朝小區大門走,王新氣得鼓鼓的。我剛要站起來,小軍又轉身回來,王新連忙跑過去,小軍說:“都他媽差點把正事給忘了,給我拿五百塊錢。”
“啥、啥五百塊錢?”王新沒明白。
小軍說:“裝什麼糊塗,我現在沒錢了,你給我拿五百,聽不懂中國話啊?”
王新爲難地翻了翻身上,掏出一些鈔票,說只有兩百多,還得當生活費呢。小軍一把將錢搶過來:“你吃飯店喝飯店,要個屁生活費!對了,剛纔和你說的話記住沒?咱倆沒任何關係,這個號你不許打,要是敢打,讓我對象知道,我非弄死你不可!”
說完小軍揚長而去,王新無奈地站了一會兒,等小軍身影消失,我纔敢站起來走過去。王新居然還挺高興,我心想被這種人渣男友罵了半天,咋還這麼樂呵呢,王新說:“看見沒,我說得對吧,只要他肯來見我,就有機會。”
我沒明白:“他把話都說這麼絕了,說和你沒任何關係,你哪來的機會?”
王新很不高興:“你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啊?他要是和我真沒關係,能管我要錢嗎?只有老公才能朝媳婦要錢。算了快走吧,和你這種人真沒什麼可聊的,啥也不明白。”
我苦笑着搖搖頭,跟她出了小區,在路邊的一臺ATM上取了五千塊給我。在取錢的時候,我心裡很糾結,真想把佛牌拿回來。剛纔短短不到十幾分鐘的場景,傻子都能看出那個小軍就是個垃圾混混,王新居然想用佛牌挽回這種男人的心,難道她有被虐傾向?
正在我猶豫的時候,王新已經把錢取出來,一疊鈔票遞到我前面。我連忙接過,心想什麼男人配什麼女人,那都是老天爺安排的,和我有狗屁關係,只管賺錢就行。
臨出發去火車站的時候,我再次囑咐王新:“別忘了先背熟我說的經咒,半夜十二點左右的時候念三遍就行。”王新顯然已經把我煩得不行,連招呼都沒打,就轉身走了。
回到瀋陽,我心想雖然利潤平平,但路費不多,過程也順利,能賺一千四百塊錢就不錯了,我很多同學的工資也也是千把塊錢左右,還沒我一天賺的多呢。
在家裡的閒暇時間仍然很多,除了和同學朋友們吃喝玩樂,大部分時間我仍然用來經營偉大的佛牌事業。做這行久了,我不但是方剛和老謝的下家,同時我也開始發展起自己的下家來。一些從我手裡請過佛牌古曼的顧客和我商量,能不能由他們介紹生意給我,每筆生意成交之後,我從中抽取幾百塊錢給他們,當做是介紹費。我當然同意,對我來說,生意網絡越大越好,反正不怕錢多咬手。
在我的顧客中,有個在浙江某美術學院唸書的女大學生,姓楊,性格開朗直爽,說話辦事風風火火,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女漢子。她長相有點兒輕熟,個頭比我還高,是青春健美的類型。從小楊的QQ空間日誌能看出,她家裡相當有錢,衣食住行都很有檔次。她不是去歐美旅遊,就是在夏威夷曬太陽,也經常曬出所購的物品,基本都是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