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走廊響起腳步聲,在我的房門前停住,有人低聲說了句:“請問,先生!”我眼前一花,那四個人影都不見了,而我也終於能把身體側過來,我大口喘着氣,外面的人走進兩步,又問了句同樣的話。我渾身都是冷汗,勉強爬下牀走過去,見是一名保潔婦,而房門還真開着。
我告訴她忘記關房門了,保潔婦囑咐我注意安全,替我把門關好。我坐在牀邊,看着那個靜靜放在桌面上的冷曼派極陰罐,心想這東西真不是人人都能供奉的,我賣了兩年佛牌,也沒敢弄一個,而那麼多客戶卻都敢於嘗試,真是令我佩服。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我早早出發,帶着冷曼派來到大埔,將冷曼派放到阿贊巴登家裡,然後又返回。這時收到黃先生的短信,稱他已經又回到原來的公司居住,昨晚那個臭女人不知怎麼竟然找到他的新住所,把一切都攪黃了,他新女友很生氣,要和他分手,也把他趕出了別墅。
這時我才明白,原來黃先生就是靠女人吃飯的,之前他就有女朋友,一起住在破舊的公寓裡,還掛了個公司的名頭,用來方便泡妞。後來請了冷曼派,黃先生桃花大旺,傍上了那個有錢的中年女人,可惜被前任女友堵門大鬧,將好事鬧砸。
我笑着回短信,勸慰黃先生不要着急,等過兩天冷曼派重新加持好,你繼續供奉,機會還是有的。
黃先生在短信中說:“田顧問,你說我以後還能不能遇到之前那種好機會?”
“這個我不知道,東南亞陰物自有它的效果,但我從來不會向客戶打百分之百的包票。”我回複道。
黃先生說:“您是個嚴謹的生意人,我很欣賞。”
我心想我可一點也不欣賞你。轉念又想,那是因爲我長得不行,要是我也像黃先生那麼帥氣,說不定也會從事吃軟飯這個職業呢,畢竟這方法來錢快,就像印尼那個姜先生傍上汪夫人一樣,說不定還能繼承大筆財產。
幾天後阿贊巴登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取冷曼派。到了大埔,我問他那天晚上爲什麼會在酒店遇到四個人影的夢魘,我又沒有供奉那個極陰罐。阿贊巴登說:“這個冷曼派已經有兩個月沒加持,怨氣漸漸發散,尤其在晚上,會影響到任何身邊的人。”
把重新加持好的冷曼派拿回來,半路給黃先生打電話,說要麼他到我住的酒店找我取走,要麼我順路直接給他送到公司去,黃先生選擇了後者。
再次來到黃先生的那間“環亞貿易公司”門口,開門的女人居然還是上次那個睡裙女,看到我驚訝的表情,女人似乎沒睡醒,問了句話。我只好仍然告訴她是來找黃先生,在心裡說我要是國家主席,非讓全中國人都說普通話不可,這太吃虧了。
可能因爲我已經比較瞭解黃先生了,這回他把我讓到屋裡坐。這確實是家公司,但只有兩個工位,其中一個桌上有很多供奉品,看來是用來供奉冷曼派的,另一個纔有電腦,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皮包公司吧。那女人懶洋洋地繼續回臥室去睡覺,黃先生苦笑着對我說:“這女人,真沒辦法,非死纏着我不可,要不是可憐她,我纔不會讓她回來呢。”
我連連點頭,告訴他冷曼派已經讓泰國的法師重新加持過,你繼續供奉吧,祝你好運。
坐了一會兒我就走了,在回佛牌店的路上,陳大師給我打電話,問我是否有空,要是有的話就到XX餐廳去,他有個朋友想和我聊聊佛牌方面的事。
來到XX餐廳,看到這又是家高檔的西餐廳,我看到陳大師的桌對面還坐着一名中年女人。看到這女人,我頓時就愣住了,就是之前在那棟橙色別墅裡看到的、黃先生曾經傍過的那位黑裙女士。
那女人看到我也很意外,見我回來,陳大師連忙介紹:“你回來得正好,這位是珊妮女士,本港著名的鋼琴家。這位就是我和你說的田七,泰國佛牌專家,也是本店的高級顧問。風水方面我是行家,但東南亞佛牌這些,他纔是真正的內行,我反倒是門外漢了!”
我連忙和珊妮女士握了手,不得不說,成熟女人城府還是很深,珊妮女士在談話中完全沒表露出半點曾和我見過面的意思,我就知道她不想被別人知道那些事,畢竟也不是什麼光彩事。
在聊天中得知,珊妮女士幾年前和丈夫離婚,獨自居住在九龍,因爲人比較有魅力,所以經常有男人追求,但卻遇不到真正值得交往的男人。我心想這一點我認同,你招的都是黃先生那種專吃女人飯的窮鬼。
陳大師問我:“珊妮想知道,有沒有那種能讓人遇到優秀異性,而不是隨便什麼人的泰國佛牌?”
我笑答:“泰國佛牌中,並沒有專門能讓人招正桃花而不是爛花的佛牌。凡是能起到此類作用的佛牌,只不過用的是正統法門加持出來的正牌,比如龍婆僧的佛法或魯士法門,而不是用邪法甚至黑法加持出來的邪牌和供奉物。”
珊妮女士微笑着說:“我對這方面和陳大師一樣,也是完全不通的,所以想聽聽您的意見。”她說話的聲音溫柔好聽,讓人覺得很舒服。我說這個要給泰國方面打電話,讓那邊發圖片過來才能確認。因爲效果好的泰國佛牌流通量不多,要具體詢問後才知道。
同時我取出手機,調出幾張圖片展示給珊妮女士看,有五眼四耳、崇迪、掩面佛等,其中我特別向她介紹了掩面佛。說這種佛牌的主要作用是防小人,爛桃花也算小人的一種,所以掩面佛應該比較適合你。
“要是正牌的話,我們的佛牌店裡是否就有*?”陳大師問。
我說:“店裡當然有貨,但還不是效果最好的。像珊妮女士這種有身份有地位、要求又比較高的女性,最好還是佩戴由泰國著名龍婆加持出來的限量版佛牌。”
珊妮女士問:“有什麼區別嗎?”我告訴她,普通佛牌和限量牌的區別,一是在於用料,二是加持者的法力,三是年代。第三點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有錢也不見得能請到手,但可以從前兩點下手。目前泰國健在的著名高僧還有不少,可以預訂那種用料足的掩面佛牌,或者再打聽有沒有限量版正牌,如果有也可問問。
陳大師連連點頭,說田先生辦事很穩妥,可以託付給他。珊妮女士也很高興,和我互相留了電話,說有事隨時聯繫。
晚上在酒店,我正給方剛和老謝發短信,詢問好的掩面佛牌事宜,珊妮女士電話打進來了。我能猜出她應該不是想催問佛牌,而是打聽關於黃先生的事。果然,珊妮女士問我:“田先生,有件事我想問問,不知道方不方便。您和黃世強是怎麼認識的,老朋友嗎?”
“我和黃先生只是生意上的往來,他曾經在我這裡請過泰國供奉物,用來招異性緣的。”我實話實說。
珊妮女士嘆了口氣:“怪不得,我在認識他的那天起,就一直魂不守舍呢!”
我說:“早知道他招惹您,我肯定不會做他這筆生意。”
珊妮女士說沒關係,那只是她倒黴而已。不過現在都過去了,同時又問我:“泰國供奉物真有那麼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