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特別高興,當晚就和姐姐請我去大排檔吃燒烤,還說以後會更認真地去找論壇和網站發貼的回饋,幫我找商機。看到姐夫這麼有幹勁,我這心裡也高興,至少佛牌店不用我再操心,以姐夫的能力,頂得上當初好幾個王嬌孫喜財呢。
過了幾天,賈女士又用一串“5”的號碼給我打來電話,這回我忍不住問:“賈姐,爲什麼你用隱藏自己的主叫號碼呢?”
賈女士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覺得很有意思。”我心想這理由太牽強,但也不想多問,愛用什麼數字那是你的自由,給我佛牌的錢就行。
開始說正事,她說:“田先生,昨晚我真的夢到有個女人,是在一座樹林裡,很黑很黑,有個女人站在樹下,對我說‘我幫不了你,只能你自己幫自己’。我問爲什麼,可那個女人也不回答,這是什麼意思?這個女人就是南平媽媽嗎?可她爲什麼說幫不了我?”
這話把我也給問住了,以前賣南平媽媽也出過事,比如通夢的時候,南平媽媽會隱晦地告訴客戶你命中只能有女孩,或者暗示別的什麼可能,但還是首次聽到南平媽媽直接對客戶說我幫不了你。
“這個……你也不用太擔心,”我沒想出太好的話去對付,“因爲你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招來的邪,或者到底是不是身上有鬼氣,如果真是撞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又沒找出病根,或者你們不願意告訴我,南平媽媽也無能爲力。”
賈女士有些生氣:“剛買到手的佛牌就沒效果,你是不是想騙我?”我無奈地說,當初已經和你老公提過這個事,但他沒表態。賈女士不承認,說她老公和我通電話的時候,她就在場,怎麼不記得有這回事。
我在心裡慶幸有通話錄音,就說可以把跟你老公通話的錄音發到他的郵箱,你們自己回放着聽聽。聽說我有通話錄音,賈女士連忙問你爲什麼要錄音,快刪掉。我說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做的是正經生意,又不是販毒,爲什麼要刪。
“你必須刪掉,這塊佛牌的事慢慢再說,但錄音不能留,這是我們的隱私權。”賈女士毫不讓步。我在心裡暗笑,心想刪不刪還是我說了算,你能管得了我做備份嗎,就說肯定會刪,沒問題。
對於南平媽媽在夢裡和賈女士說的那句話,我說:“鬼神說的話,不會像人那麼直白,有時候是很隱晦。她要是說幫不了你,就說明你身上還真有很重的陰氣。你想想,連鬼都幫不了,那你身上的鬼氣得有多重?”
賈女士慌了神,問到底怎麼回事,我說:“南平媽媽說‘我幫不了你,只能你自己幫自己’,這句話是有含義的,說明病根還是出在你身上。要是你回憶不出來,那我也沒辦法。建議你們平時多做善事,這也算是自己幫自己。”
“我也是這麼想的,”賈女士說,“最好這塊佛牌有效果,不然我還會找你。”
我說:“賈姐,要是人人都依靠佛牌,那還要努力幹什麼?之前我也說過,無論什麼佛牌和供奉物,都得結合自身的修養,多行善才行。你不要多想,平時多做好事。”賈女士問是不是要捐錢啊,我說做好事不見得都和錢有關,幫老助殘,遇事挺身而出,樂於助人,這都是行善。
沒想到賈女士哼了聲:“我成天那麼忙,哪來的時間幫老助殘?遇到危險敢出來,受傷了怎麼辦呢?現在這個社會,誰還會去做那種傻事!”我無奈地說那就隨你吧,做不做是你的事。
掛斷電話,我心想現在這佛牌真是越來越難賣,賺三千塊錢,光唾沫星子就得費多少,讓我想起在泰國和香港的日子來,接個做法事的生意就能賺幾萬。
在瀋陽的這段時間,佛牌店生意有一搭無一搭的,當然,我也沒怎麼指望能像陳大師在香港的店那麼賺錢。主要是我在瀋陽躲風頭這段時間有事做,也讓姐夫重新上崗,免得姐姐再埋怨我那張名片坑了他。
好在姐夫嚐到了甜頭,他每天在店裡都很努力地在網上幫我查閱發廣告貼的回覆的私信,經常能提供給我有價值的信息。在這一點上,姐夫其實成了我的私人助理,或者淘寶店鋪的客服經理,就像陳大師有小凡那樣。我也很得意,我這牌商幹得也上檔次了,都配上了全職助理,能不牛嗎?
爲了讓姐夫更好地開展工作,我準備給他在隔壁美術社印幾盒高大上的名片。給方剛打去電話,問他能不能弄到熊導遊名片上噴的那種人緣水。方剛問:“你小子也想撈偏門了?”
我笑着說:“什麼叫也想撈偏門呢,咱們賣佛牌本身就是偏門吧,人緣水也是商品,我只不過是想把商品附加在名片上而已。”方剛哼了聲,說他最不屑用這種手段去做生意,我心想那是,你把手段都用在泡妞和賭錢上了,有什麼區別。最後他答應幫我找黑衣阿贊去弄點兒人緣水,到時候發貨給我。我特意囑咐他香味一定不能太難聞,像廉價香水似的就完了,客戶會反感。
數日後人緣水給我發到店裡,別說,味道還真是很特別,雖然沒有熊導遊那張名片的香味迷離,但也比普通的法國香水好得多,聞起來感覺很奇怪。我發短信問方剛這人緣水的配方是什麼,方剛回復:“問那麼多幹什麼,保密!”
管他保不保密,我用了再說。把這瓶人緣水交給美術社大哥,讓他在姐夫和我的名片中都噴上。名片用的是燙銀底紅字,看起來很像鮮血的顏色。我是故意這麼設計,就爲了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拿到名片後,姐夫直嘬牙花:“我說田七啊,你這名片咋還用紅字呢,看上去血淋淋的嚇人……”我笑着說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時手機響起,屏幕顯示一長串的“3”出來。不用說,肯定是賈女士或者她老公。
“田先生,我老婆昨天去做檢查,還做了多維彩超。”聽聲音是賈女士的丈夫。我連忙恭喜他,自從賣給賈女士南平媽媽之後,到現在轉眼已經過了近兩個月,就問是不是一切正常。
男人哼了聲:“正常個屁!”我立刻把心提起來,問怎麼回事。男人說多維立體彩超結果出來,四個多月的胎兒,臉上沒有鼻子眼睛嘴,全都是光的,就像一塊大土豆。我很震驚,心想這可要壞,客戶非找我算賬不可。
果然,男人說:“田先生,你這佛牌不但沒效果,還不如沒有,你對我講實話,是不是騙子?”我立刻辯解,說你可以帶着佛牌去任何地方鑑定,要是假的,我賠你一百條。
男人沒正面回答,而是冷笑着:“你叫田七,遼寧瀋陽人,身份證號碼是XXXXXX,地址是XXXXXX,你是2001年在東北大學計算機系畢業,你的招商銀行卡號是XXXXXX,交通銀行信用卡號是XXXXXX,你父母的身份證號碼是……”
這名男人就像背課文那樣,把我和家人的基本信息全都說出來,而且絲毫不差。我非常驚愕,連忙問:“你從哪知道的這些信息,什麼意思?”
“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騙我們是沒有用的,我們專業做這個!”男人生氣地回答。我說你查我這些信息有什麼用,我賣給你的又不是*。男人說那爲什麼我老婆懷孕現在胎兒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