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客廳裡,週會長說睡到半夜的時候,迷迷糊糊看到臥室門口站着個人影,她開始以爲是做夢,但發現自己是半醒着的,有意識但身體完全不能動。她以爲是小偷,張嘴想喊卻發不出聲,而那個人影慢慢走到牀邊,說:“你殺了那麼多人,你會被火燒死!”一直在說這句話。週會長突然驚醒,坐起來卻沒看到人,她很害怕,反鎖好臥室的門,給我打了那個電話。
聽到這裡,我反而感到一陣輕鬆,至少週會長不是要找我麻煩,而且她這個事也明顯和佛牌有關,看來事情有轉機。我安慰着週會長,讓她坐在沙發上,問到底有什麼事瞞着我,現在得說了吧。
“我能有什麼事?真的沒有啊!”週會長還在堅持。我指了指胸前的這塊雙刀坤平,說:“其實它早就給我託過夢,把你做過的壞事全都告訴我了,你現在還騙我,有意義嗎?”
“你的佛牌還會託夢給你說我的事?”週會長有些警覺地問。
我說:“當然,你也說過,暗室虧心,神目如電,鬼也是一樣。你的佛經肯定讀得比我多,鬼都有他心通,更何況佛法?我這塊雙刀坤平是入過佛法的,什麼都逃不過它。”
週會長有些心虛地問:“它給你託夢說我什麼?我做過什麼壞事?”
我冷笑:“說你利用職權,和很多男人通姦,還私吞善款。而你做的唸經、吃素和放生,無非是給自己心理安慰,讓自己覺得能用這種行爲來消業。其實根本就沒用,光我說的那三條,就足夠你這輩子註定不能成家生子。再加上你胡亂放生,等於親手、大規模地殺生,不但沒福報,而且還增加了罪孽。”
聽了我這番話,週會長眼睛瞪得很大,臉漲得通紅,老半天才說不要亂說話,這是誹謗。
“那你敢不敢現在給你的男助理打個電話,約他出去開房,讓我在旁邊聽着?”我微笑。週會長臉上頓時變色,說憑什麼我要這樣做。
我說:“這是在幫你自己,而不是幫我。有沒有這些事,其實我是不知道的,只有鬼神和你知道。如果你不想說,那我也沒辦法,告辭吧。”起身就要走,週會長連忙抓着我的手不放。
這時,費大寶打來電話:“田哥,談得怎麼樣?”
我笑着回答:“沒事了,你也上來吧。”
費大寶警覺地問:“真沒事?是不是你覺得週會長這裡不錯,想讓我自己回去?”我說你就別對暗號了,給錢讓司機走,上XX樓的XXX室來,週會長家裡只有她自己,快點。掛斷電話後,週會長連忙說不能讓外人知道,我說費助理是我的心腹,以後你有什麼事都可以找他,因爲我有時候要在泰國常駐,沒時間總來香港。
開門把費大寶讓進屋,坐下後周會長沉默了半晌,說:“那我要怎麼做才行?”我心想看來她和男助理的事是坐實了,就說你必須對我講實情,把你的事全盤托出。你對我說,其實也是在對陰靈說,以後再次和它通夢,就得向它做出改變的承諾,也許還有轉機。
週會長連忙問:“那陰靈就能願意幫我?”我說那要看事情的嚴重程度,如果業障很深,改了也沒用。比如你害過人命,就算以後不再這麼做,你覺得陰靈能幫你?
“我、我只是……”週會長用單手扶着額頭,好像很痛苦,“缺乏安全感而已。”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週會長對我們講了很多事,聽得我和費大寶很震驚,但表面上還得裝出很平靜、早就知道的模樣。
費大寶確實說得沒錯,這位週會長雖然已經四十五歲,但正像那句不太文雅的俗話所稱,正值“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紀。她那方面的慾望較強,而且喜歡尋求刺激,和很多男人一樣,喜歡和陌生男子交往,而且是越年輕越好。她辦慈善會幾年,那位被費大寶看破的男助理只是其中之一。她經常藉着資助貧困大學生的機會,潛規則那些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男大學生和自己上牀,並且不能自拔。
而貪污善款方面我也猜對了,週會長在香港認識不少富豪,這些人都很樂意捐款出來。而週會長就暗中抽手,就連去年那次平安符事件,其實也是週會長串通泰國某三流牌商乾的,從地攤以區區每塊五港幣的價格進貨,給投資者報的價格卻是一百港幣,獲利好幾萬,幾乎沒有成本。
聽完她的話,費大寶拍着大腿:“你看田哥,我猜對了吧?”我連忙接口說佛牌早就告訴我了,你那也是後知後覺。
週會長好像聽出什麼,看着我們倆:“他猜的什麼?難道是你們的猜測,而不是什麼雙刀坤平託夢給你?”我說當然是佛牌的力量,不然我們又不是神仙,怎麼能猜到你和你的男助理有染,週會長不出聲了。
我告訴她,佛經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也是一樣,從現在開始別再做那些事,認認真真經營慈善會,你的福報纔會真正來臨。不然你這後半生無家無後,以後誰給你養老送終呢?週會長流着淚點頭,說以後肯定改。
離開週會長的家,在出租車上,我告訴費大寶,以後千萬要沉得住氣,可不能什麼都說,幸虧週會長已經招供,不然非讓你小子壞了事不可。他嘿嘿笑着說知道,我說這個事上你功勞也不小,佛牌的利潤有六千港幣,我分你一半,就算是你從事佛牌行業的第一筆收入。
費大寶高興極了,馬上說和我去宵夜,我看了看錶:“都快凌晨兩點半了,我困得不行,明天再說。”
第二天,週會長給我打電話,說這塊佛牌不想要了,聽人說不能隨便丟棄,要送回原處,問我怎麼處理。我心想這也是好事,就抽時間在晚上和週會長在某路口碰面,把佛牌拿回來,次日找快運公司寄給方剛。讓他想辦法重新加持,到時候再尋機賣給新客戶,賺的錢五五分賬。
方剛對我說,前陣子老謝來曼谷找阿贊巴登施法,聊天時,曾經向自己打聽過費大寶的事。本來不想告訴他,但一想老謝也不是外人,就隨口說了。
解決掉週會長的事,這算是我接的特殊客戶中比較圓滿的一個。至於以後她是不是真的改了,不再貪善款,也不再與年輕男大學生睡覺,我不得而知,但至少以後她沒再找過我。
在香港的這段時間中,因爲廣告效應,經常有客戶去佛牌店找Nangya施法,因爲離東南亞近,佛牌和南洋巫術文化也是最先入侵到香港,很多香港人對泰國佛牌和邪術漸漸認識,而並不只是上流社會的人物和明星們。再加上香港人本身就比較信鬼神,有時候,一些人身體莫名其妙地不適,或者心慌意亂、運氣變差,都會疑神疑鬼地覺得是不是衝撞了什麼,鬼上身,甚至認爲被下了降頭。
那些來佛牌店請牌的客戶,有時運氣好的話,也會看到Nangya坐在休息區,爲客戶解答一些關於佛牌加持和供奉的問題。在泰國,因爲修法的阿贊太多,經常有牌商和客戶上門,大家都習以爲常。但在香港畢竟沒那麼多阿贊師父可見,很多人對泰國法師還是抱有神秘感的。尤其看到或聽人說起法會的效果,就更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