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康又在心裡默唸控靈咒,可毫無作用。陰靈伸出僅有的右臂去抓登康的前胸。可又縮了回來,再抓他的臉。登康感覺很冰冷,他的前胸和後背都被鬼王紋刺過陰法,能起到隨時念誦的作用,但臉上沒有。登康氣喘如牛,在心裡暗暗地罵着。新娘陰靈又緊緊卡着他的脖子,讓他無法動彈。
那位馬來小夥按鬼王的吩咐,坐在登康房間門口守夜,聽到裡面有異常動靜,就打開門,藉着夜色看到躺在牀上的登康渾身顫抖,喉嚨裡格格直響,卻沒看到有另外的人。他連忙衝進去推醒登康,他才免遭毒手。
後半夜登康沒敢睡覺,一直坐到天亮。對鬼王講了這個事,他說:“看來橫死新娘也開始發怒了,這很難辦。”
登康當然知道,鬼王在數年前就供奉這個橫死新娘,不光是加持血肉甕,還幫她搞死了她那個很快再娶老婆的準新郎。這些年鬼王所有的陰牌和降頭施法,都是在地壇前面,由橫死新娘的陰靈來完成。轉眼十多年過去,橫死新娘的陰靈已經和鬼王的法門融爲一體,鬼王對它的操控,就像用腦子控制手臂一樣。
而現在橫死新娘居然出現怨氣,還是針對鬼王的,這說明它已經相當發怒。登康問:“那現在要怎麼辦?”
鬼王說:“只好我們倆再冒一次險,共同加持它的陰靈,可以用那種極陰控靈術試試,這也是最後的辦法了。要是還不行,我也只能把它送進深山,設下地壇來供奉,再找一個人去陪葬,才能讓它平息憤怒。”
“什麼?還要讓人陪葬?”登康不敢相信。鬼王說,要用降頭術找個人來,控制他躺在棺材裡,懷中抱着橫死新娘的血肉甕,然後活着釘上棺蓋,再把地壇設在棺材上面才行。
登康心想,那就是要找個倒黴鬼了,最好是熊導遊,真走到那一步的話,就先回泰國,想辦法再給熊富仁那傢伙下個死降,在鬼王的魂魄降中加入極陰控靈法門,看誰能解得開。
但登康和鬼王的再次聯合施法最後還是成功了,鬼王告訴登康,當年他打聽過,這位因車禍而橫死的新娘最喜歡三樣東西:金首飾,鮮花和香水。他讓登康大量購買這幾種東西,供奉在血肉甕前,然後再去加持。
沒辦法,登康只好跑到附近的最大城市,買了近二十條女式純金項鍊,又在鬼王住所的當地訂購幾千支白玫瑰,又買了上百瓶香水。這些足足花費了他十幾萬元人民幣,把登康心疼得直想哭。但又一想,要不是鬼王,他永遠也掌握不了那種極陰控靈術,阿贊尤那傢伙就永遠壓在他頭上,令他不敢再去泰國,所以還是值得的。
兩人將那些供奉物放在地壇前,光幾千支玫瑰就堆滿半個屋子,那上面瓶香水只好放在供桌下面,不然桌上已經無處可放。把橫死新娘的血肉甕放在中央,兩人以兩種法門混合加持,總算是平息了橫死新娘的怒氣。
聽完登康的講述,我特別高興,以前一直對阿贊尤這個人心存畏懼,因爲聽說有人比鬼王派還要厲害,覺得想要對付熊導遊真是難上加難,有時候甚至很消極,想打退堂鼓,回瀋陽去算了。現在鬼王能感應到那段特殊的極陰控靈術,總算出現了轉機。
同時,我又覺得當時不在現場是可惜,否則把鬼王家中地壇給拍幾張照片,上傳到我的淘寶店鋪中,那將是多麼牛B的宣傳海報。我問登康:“那你什麼時候回泰國來?”
登康說:“這個不急,我要先回山打港,找個無人打擾的地方先將那種極陰控靈術好好熟練熟練,到時候纔能有把握搞死那兩個傢伙。”
我把情況對方剛和老謝一說,老謝連忙接過電話,對登康說這邊肯定會想出好主意,到時候讓那兩個混蛋好看。登康笑着說那我就等你們的好消息。我搶過電話,白了他一眼,低聲問登康:“鬼王會不會查出你把鬼王心咒自私傳給阿贊巴登的事?”
“應該……不會,只要知情的那六個人不講出去。”登康回答。我說方剛老謝和我肯定不會說出去,阿贊巴登也不可能,洪班更不是喜歡傳舌的人,而且他已經回到雲南,所以你不用擔心,除非你晚上睡覺說夢話,把這事說出去,剛好被鬼王聽到。
登康哈哈大笑:“那倒不會,我明天就回山打港,要繼續用極陰控靈術完善加持我的域耶,你們這段時間在泰國也要多加小心,同時密切留意熊富仁和阿贊尤的動向。”
掛斷電話,方剛抽着雪茄,拍拍老謝的肩膀:“老狐狸,這個好主意就交給你去想,不要讓我們失望!”
老謝連忙說:“別啊方老闆,咱們三個不是臭皮匠嗎,誰也離不開誰,得一起想啊!”
方剛哼了幾聲:“你又不是女人,我憑什麼離不開你?是你自己和登康說的肯定有好主意,說到就要做到!”我似笑非笑地看着老謝,他苦着臉,把身體側過去,用手拄着腮幫子,一副憋屈相。
“我看你還是先考慮以後怎麼好好對待阿贊Nangya吧,就衝你這麼狡猾,估計阿贊Nangya也不會太願意跟你合作。”方剛哼了聲。老謝看了看他,沒吱聲。這時,我們聽到老謝的肚子咕咕直叫,在大巴車裡有引擎聲,也得得很清楚。
我譏笑道:“你餓的真快。”
方剛對我說:“看來今天你又得破費了。”老謝嘿嘿笑起來。
到了大城,阿贊Nangya看到我們三個人同時到她家,覺得很意外,微笑着問爲什麼你們都來找我。我對她說了熊導遊和阿贊尤設計陷害我們的事,阿贊Nangya臉色凝重,說:“修法是爲了加持佛牌讓人供奉,和替人驅邪除鬼,爲什麼非要這樣害來害去的?”
我苦笑:“有些人心的惡意,是多數從無法理解的。不過當時也是因爲我急於賺錢,纔跟熊導遊合作,不然就沒這些麻煩了。”
“就算你不跟他合作,對方也不會輕易放過你們。”阿贊Nangya說。
方剛點點頭:“沒錯,現在熊導遊誤以爲登康已經中招,覺得我們這些人中最厲害的角色已經被消滅,也會略微放鬆警惕。這個時候,你們要做的就是想出最好的辦法去反擊,好好收拾他們。”
阿贊Nangya搖搖頭,並沒說話,估計是不太贊同我們這種報復來報復去的行爲。其實我何嘗不想像她這樣,雖然也身在佛牌業,卻能夠做到對什麼都能看得淡,而我們這幾個人則像慾望汪洋中的小舟,只能隨着浪頭飄。
爲了和阿贊Nangya搞好關係,老謝一個勁地說好話,阿贊Nangya笑着對他說:“不用這麼客氣,以後你有請牌和施法刺符之類的事,儘量給我打電話就是,只要我有時間,肯定會盡量幫你。”
老謝非常高興,對方剛說:“你還說她不願意跟我合作,阿贊Nangya人多好,再說,她也知道我老謝可是大好人,才願意跟我合作的。”
阿贊Nangya笑了:“只要是田七的朋友,就都是我的朋友。”方剛哈哈大笑,對老謝說你想得太多,人家只是看在田七的面子上而已。老謝臉色很尷尬,嚥了咽口水。我說想和阿贊Nangya說幾句私密的話,就跟她進了內室,方剛和老謝互相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