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面露疑惑之色,立刻給中年母親做檢查,但最後稱並沒查出這位女士有吸毒的跡象,問我是她的什麼人,是不是有精神病史。我說只是鄰居而已,這時中年母親漸漸恢復神智,左右看了看,和醫生對了幾句話。醫生說,她問我爲什麼會在醫院,我連忙回答:“她女兒因爲吸毒過量,剛去世沒幾個月,她肯定是悲傷過度。”
入院容易出院難,中年母親在醫院又做了好幾項檢查,才被准許出院。開始她不願意支持急救和檢查的費用,我告訴她,要不是泰國法師來施法,你女兒肯定還會繼續纏着你,到時候你也不會好過,中年母親這纔不情願地付了錢。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鐘,阿福在附近的銀行取出一萬五千元港幣給我。回到XX大廈,我把阿贊巴登接回大埔圍村,將一萬元港幣交給他。阿贊巴登說:“那個男人身上有很重的怨氣。”從揹包裡取出一塊麻布,用筆在上面寫了幾行心咒,又用域耶加持了一陣,把麻布交給我,說讓那人把這塊麻布戴在身上,可以避免感染死人身上的陰氣,我連連道謝。
回頭我讓阿福來到佛牌店,把那塊麻布交給他,讓他以後隨身帶着。阿福對我非常感激,取出本子讓我看,稱這幾天感到特別輕鬆,不像以前那樣總是昏昏沉沉的了。
看着阿福歡天喜地離開佛牌店的背影,我心裡很感慨。美瑛走過來對我說:“這個阿福就不能做點別的工作嗎?非要去背屍體,想想就害怕!”
我只能苦笑,俗話說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溼鞋。阿福做背屍工的工作,難免遇到靈異事件甚至被陰靈所纏,但他是啞巴,人也沒什麼一技之長,對他來說,背屍工的收入是最理想不過了。
至於他隱瞞吸毒女子尚有一口氣在的事情,我沒聲張,別人也不會知曉。有時我經常會想,要是當初阿福把事實告訴給中年母親,那女子能活過來嗎?如果答案是能,那麼阿福的作法無疑會讓自己背上一筆孽債。因爲今後我再沒見到過阿福,他也沒聯繫過我,所以阿福以後的生活怎樣,是否會像他父母所打算的,用兒子背屍體攢的錢給他討個老婆,娶妻生子,我也不知道。
以上給大家講的這段經歷,是發生於2007年的4月份,如果讀者中有在香港中部地區居住過的朋友,也許會聽到過這件事。雖已將人名、地點和某些情節做了處理,但內容主體沒變。
這可能是我牌商生涯請泰國師父幫人驅邪而賺錢最少的一次了,甚至還沒有偶爾賣佛牌賺的多,之前賣給賭徒樑先生那塊Peelu賭鬼的佛牌,利潤都比這多。但我並沒覺得多虧,阿福是啞巴,老天爺在他生到這個世界的一刻,就沒打算讓他成爲健全人。爲了生計,阿福從事着很多人寧可一頭碰死也不會去幹的工作。每次想起他,我眼前就會浮現出他揹着沉重的人體下樓,滿臉汗水喘着氣的樣子。對於阿福,我到底是應該可憐,還是應該恨,自己也說不清楚。
過了幾天,陳大師去一位香港著名的作曲家住宅看風水,回來的時候順便拐了個彎,到佛牌店來查看這兩個月的賬目。每月除去所有開支,還能盈餘三萬多港幣。對香港繁華地段的商鋪來講,這些賺頭並不多,但陳大師也很高興,因爲佛牌店只開了不到半年,有這樣的成績已然不錯。
在和陳大師聊天時,有人進店來逛,陳大師看到他,馬上笑着迎上去。我也認出他是陳大師的客戶,在香港開報館的,也算有頭有臉的人。此人在佛牌店剛開業的時候曾經來做過五條經刺符,是阿贊NangYa給他刺的。
此人問:“不知道那位泰國女阿贊NangYa師父什麼時候還會來香港?我的妻子也想找他做刺符。”
“這個要看法師的安排,他們平時都在深山裡修法,而且也不太願意跑這麼遠的路,他們對繁華的都市是比較排斥的。”我說。這個回答讓此人更提興趣,他知道我是店裡的高級佛牌顧問,就抓着我的手,讓我有機會一定幫着問問。
此人走後,陳大師問我:“不知道阿贊NangYa最近怎麼樣,你有她的消息嗎?我前幾天給她打電話,但手機始終是關機。”
我笑着說:“她經常在泰國到處走,挑選更合適修法的地方停留,有時我也聯繫不上。您找她有事?我可以發短信給她留言,一般她幾天之內肯定會回覆我。”
“哦,不用不用,也沒什麼大事。”陳大師擺手。我早就知道他對阿贊NangYa有意思,心想香港風水師看上泰國女阿贊,這個組合其實也不錯。
忽然,我心裡有了個想法,就向陳大師提出可以再把阿贊NangYa請來香港,到佛牌店爲善信做情降刺符和驅邪法事。剛纔那位報刊老闆的要求,其實也能代表相當一部分客戶。提到情降,陳大師臉色就變了,我連忙解釋:“這個情降並不是給人下降頭,而是用某種東南亞的特殊法門,將能增加人緣的相關法本紋刺在人身上,讓他大幅增加異性緣,其實就和那種能旺桃花、增人緣的佛牌一個道理。這是正當的法事行爲,很多歐美明星也都到泰國做過刺符。”
聽我這麼解釋,陳大師才緩和了些,我知道他是被蔣姐給嚇怕了。陳大師高興地說:“要是阿贊NangYa同意再來香港,那是最好不過,這就要拜託你先幫忙溝通一下了。”
我學會了老謝那一套,連忙把胸脯拍得山響,說包在我身上。其實我這個想法也是有些私心的,我們和阿贊NangYa關係好,要是她真能和陳大師走得比較近,我們也都能借上光。這樣的話,我、方剛和老謝的生意觸角就不僅僅在東南亞,而是會真正伸到香港。
給阿贊NangYa的手機發短信留言,爲了打動她,我稱香港和臺灣、澳門是個很大的市場,這三個地方經濟發達,有錢人多,他們互相都有輻射效應。要是你能在港臺擁有很高的知名度,無論名和利都很容易來,而且你也可以修建新的法室。
過了兩天,中午我收到阿贊NangYa的電話,說她剛從泰南迴到華欣,正打算回清萊去。我問她是否考慮我的提議,她明顯也動了心。對阿贊NangYa來講,最大的心願就是有屬於自己的法室,而不用借朋友的住所或者租用房屋。
我原以爲她會比較顧忌陳大師,可我想多了,阿贊NangYa並沒提過陳大師,似乎在她看來,無論別的男人對她多麼主動,都和她無關。只要我不同意,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就這樣,事談成了,陳大師託那位開報館的朋友連續五天刊登廣告,又在別家報紙也同時發佈消息,稱泰北著名女法師阿贊NangYa半月後蒞臨香港,法駕將在陳大師佛牌店與善信見面,並接受各類刺和法事預約。
按我的想法,陳大師的佛牌店可不像我在瀋陽的那種小打小鬧,高級活動就要高舉高打,因此,在報紙發廣告的時候,我特地把各類刺符和法事的價格擡高數倍,再註明凡欲刺符之善信必須通過審覈,要求具有一定身份和地位者方可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