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錢財,還要把人逼上絕路,盧老會長那麼大歲數會騙我?老二,我們雖然沒錢,但我們可是本分人家啊。我聽說你在做建材生意,你這是走上歪路了。
二叔殺人一般的眼神看着一旁的盧老。電話那邊一直在說話,二叔好幾次想說話,都不知道怎麼開口。只是最後點了點頭,說了句,
:這麼晚了,嫂子,你早點睡吧。
死一般的安靜中,二叔掛斷了電話。接着深深的吸了口氣,身後的老闆全都莫名其妙,看到二叔一揮手,只是站着沒動。
山下的方向鬼魂的廝殺聲已經越來越近,二叔低着頭,一羣老者站在對面,靜靜的隨時準備出手。而我早就靜靜的拿着兩塊羅盤,只等二叔的動作,便立刻下手。
周圍更多的老者則是着急的看着山下,一大片漆黑的陰氣已經快要衝到此處的山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怕的不是二叔,從一開始,他們怕的就是這三個省的孤魂野鬼形成的巨大鬼潮。很可能會將登都山峰所有的一切都淹沒。
二叔一伸手。
:二爺?
其中一個老闆着急的喊了一聲,但還是從連身西服裡拿出了一根東西,正是那根木棍做的幡,居然一直被這人藏在身上。
看了這根木幡,一個老頭忍不住當即激動的罵道:岷山派作死,前人弄出了這一截兇脈,不然今日也不至於有如此大禍。自作孽啊。
這根能召鬼的木棍看起來還是承受不住某種力量詭異的彎曲着。巨大鬼羣作用可見一般。一羣老頭不要命的想上來搶,卻被那叫花子打扮的吼住了。這人看着二叔。
:二皮?
二叔笑了笑,接着拿着木棍走到大殿門口。當着所有人的面,一股巨大的陰氣升起,二叔直視着裡面,西裝都被詭異的吹的呼呼直響。這時候我才被這根石化樹皮的木棍驚呆了,這玩意是兇局的根脈,即便在二叔的手裡,居然沒事。
怎麼可能?
二叔冷哼一聲,雙眼滿起黑氣,一瞬間大殿門口吹起大風,像是有千鈞力量一般,我甚至在某一瞬間能聽到山下鬼羣震天的吼聲。
這根木棍被二叔親手掰斷了,啪的一聲響。所有人都呆住了,接着齊齊轉身看着山下的方向。接着二叔拿起殺豬刀,一刀砍在了大殿的門檻上,將門檻一分爲二,殺豬刀直接載進了地上。
:勸你們不要再挖坑修殿,妄想學這些天師。不然會有人隨時回來挖出這把刀,送他一程,半年之內,山坑全部填完。
這把刀,是我娘留給我的,今日我把它還給你們風水山門。
說完扭頭便走,至始至終都沒有走進去過。只是經過我旁邊的時候,見我還站在原地拿着羅盤,拍了拍我的肩膀,那聲音只有我們兩人才能聽到。
:你小子想做什麼?你媽罵的什麼你沒聽見?
接着二叔扭頭看了看周圍,最後對那個叫花子說了一句。
:老傢伙,最好記性好點。
二叔朝着下山方向的樹林走去,我和一羣老闆快速的跟了上去。走在樹林中,二叔也在一路的咳嗽。
大殿門口,一羣老者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先開口說話。最終眼見山下的鬼魂廝殺的聲音小了下來,幾個老頭才說道。
:邪人,老子和他不死不休。
喂狗的叫花子站在原地,看了這幾個人一眼,接着朝着盧老走去。發給盧老一根旱菸,兩人站在看着遠處的方向說了起來。
:這次謝謝你了,沒想到你還真有辦法。
盧老說了句什麼,這老頭嘆了口氣,看着滿山的泛黑的樹林,
:山門?你也看到了,如今的八派還是昨日的八派麼?算了吧,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這一次,我本來也不想回來。他終究不是個人,殺性重,朝芬先生她老人家把他養活,在天之靈或許會後悔。我聽見這娃叫嫂子,打電話的是?
盧老抽着煙笑了。
:你不知道,打那個電話的只是一個普通人,這是我唯一能想到把他攔在這裡的辦法。有的人是人,但沒有人性。有的人一輩子想做活人,其實沒有必要。因爲言行舉止,早就將我等的骯髒給照亮。你看看他,你再看看胡正,你就會明白,爲什麼朝芬當年那麼有信心,可以破開兇局。
叫花子老頭驚呆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呆呆的說了一句:朝芬先生?
:誒。
:這驚天兇局的秘密,不到最後,我等是不會知道的。等着看吧,雖然她已經去了,到時候是她的測算之術贏,還是這絕世的兇局贏。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主峰下面各處山林裡的鬼魂才陸續變得稀少了。但一片片山林裡,已經不復之前的山清水秀。
到處都呈現出一幅衰敗和鬼氣森森的場景。
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我們從之前的峽谷出發,終於找到了一條盤山的泥巴路,到達登都成已經又過了一下午。一羣老闆在路上全都要多快走多快,鬼羣沒了,似乎所有人都害怕八派反水,更別說二叔沿途
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只是不斷的咳嗽。
盧老又是在一天上午到的登都成,雖然二叔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但一羣老闆卻絲毫不敢怠慢,在酒店的大廳裡,見到盧老來了全都紛紛讓座。
好幾天的時間,城市裡除了八字先生少了很多之前沒什麼變化。或許沒人知道從登都出發往東的深山裡發生過什麼,這裡還是遠近聞名的陰都風俗城市。
當晚,我和二叔來到城裡的一個肯德基,現代化的都市,能給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曾幾何時,我們也是這樣坐在崇明市區的肯德基裡,他還是我嘴裡的中年人。
一人一瓶可樂下肚,二叔看着我放在身旁的袋子。
:她的魂兒死了太久,陰氣過重,雖然頭還在。但是要重新養成生魂,還是得要時間。
我問了句:真的能活過來?
二叔喝着可樂,眉頭皺的很緊。:你以爲八派千年的香火是吹牛皮的?這種事,歷朝歷代就這麼一次,以後想有都不可能了。
二叔自己的口氣都有些疑慮,問題是死人能復活,這種事兒從來就沒聽說過。古人能倒騰出兇局,怕是也沒有實現過這種事兒。
:小正,我都信,你還不信?當初在田頁,他們全家是因蔡光明而死,也相當於死在了我的手裡。
我絲毫沒有想到,二叔這種人,居然能主動提起當初在別墅的事情。
誰知我拿着可樂,故意裝作沒聽到他的話,問了一句:叔,你的傷沒事吧。
二叔看着我沒再說話,之後狠喝了一口笑了。
當晚在登都附近的一個小醫院,病房之中,二叔和我看着躺在牀上的白瑾,一旁的幾個中年醫生全都露出緊張的神色。
我打開木龕,放在了白瑾冰冷軀體的胸口,突然,冰牀周圍的古墓銅柱全都開始了震動,似乎是感覺到了魂魄的氣息。銅柱散發出陣陣冷氣,連帶着白瑾的緊閉雙眼的身子第一次開始震動。
看到這一幕,我的呼吸都變得急促。
屋外傳來了什麼聲音,就在辦公室的門口,之前還空蕩蕩的走廊上,居然多了很多人影,來來回回的走,全是臉色青黑的看着這裡面。
:這是這座醫院以前的死人,他們聞到了回魂的味道。這些鬼鼻子很靈,都想找替身。看來有戲。
二叔眯着眼睛看了眼外面:去抓一隻來,聽聽它們說的什麼?
一個坐在辦公室裡的老闆立刻站起身來:二爺?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