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範的樣子又恢復了原貌,剛纔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我們都不敢相信?他將布狠狠的了在了自己的頭上。身子不斷抖動,過了好一會兒才喘了喘氣。
:胡正。
他有些慘笑的看着我。但剛纔的一幕讓我確定,老範的身上,藏着一隻鬼,而且他的這塊破布很有問題,上面滿是泥土,看上去很像是人生前穿的衣服。
我和嚴收腦袋上的傷口,全是被這隻鬼啃了的?這件事兒太過駭人,我問老範你沒事吧?全身潰爛的老範只是露出了點失落的眼神。
:這隻東西就是這裡面的,它想控制我的身子,被我壓在這塊布里面。
多餘的話他也沒說,但嚴收已經嚇的躲得遠遠地:會長,這人身上有東西,你還站在他旁邊?
幾句話之後,嚴收已經說不下去,因爲我還蹲在不人不鬼的老範旁邊,用行動證明了我相信範刻用。
不一會兒。
街道上的霧氣越來越大,一旁的茶館裡,剩下的那些怪異的人還在靜靜的坐着。說實話,我想象不到這裡到底有多少鬼魂,街道分兩側,城市的這一側是密密麻麻的漆黑小區,老範說這裡是被遺棄的地方?
被世界遺棄的地方?這個南邊圍,處處都透着詭異,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古老的城鎮。
老範笑了笑,讓我們在茶館旁的巷道內側坐了下來。氣氛有些沉悶,呂思明還沒什麼,但嚴收怎麼也不肯靠近,坐在巷子裡側較遠的位置。老範對我說道,
:胡正,你以爲這只是隱藏在樓口市的一個地方?這裡以前並不叫南邊圍,入口處的石碑也是有人後來立上去的,比這個樓口市不知道早了多少年。以前沒人知道入口在哪兒,這裡一直隱藏在地下。我們看到的場景,地下的場景會跟着地上的建築所變化。
這只是一個,被人,被世界,甚至是被鬼魂所遺棄的地方。進來之後沒有鬼魂能夠出去。我也不知道這地方怎麼來的,我唯一知道的是,幾十年前,這裡有人來過。打開了一次入口,所以樓口市纔會開始鬧鬼。
老範低着頭,兩個職員看着周圍黑漆漆的天色:範爺?你是說,我們永遠都出不去了?
:你們不相信?
老範讓我們跟着他,沿着街道繼續往前走,街道盡頭是薄薄的霧氣,走了十來分鐘,遠遠地前面再次出現了一條街,到了之後我嚇了一跳,居然還是之前的那個茶館?遠處的門口裡,那髒兮兮的小孩在裡面倒茶,而那些冰冷的人則靜悄悄的坐在裡面。
走了兩三次,這條沒有盡頭的街道居然永遠都是一個死循環?樓房林立,我們真的永遠走不出這個叫南邊圍的村鎮?我覺得全身越來越冷,看向了另一側的方向。
我指着
馬路對面的田野。
老範全身頓時一個哆嗦,
:別去那邊,去了那邊,我們也會消失。
老範的話有些咬牙切齒,但這一刻我突然心裡震了一下,雖然他一張爛臉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但這句話,這種語氣,這纔是我認識的範刻用。
:胡正,你看着老子做啥?
說着老範狠狠抓了抓披在頭上的布,裡面傳來一聲詭異的吼叫聲,老範罵了句:呆在布里給我老實點,不然老子分分鐘弄死你。
:老範,你到底是被怎麼嚇成了這樣?這裡面雖說邪,但也不至於讓你屁滾尿流。
我用了一種久違的語氣問道,老範表情突然糾結起來:要是你能在這裡呆上三天,你也會瘋的,胡正,等會你會看到你這一輩子都沒有見到過的場面。
我們正走在街上,老範似乎是等到這個時候,故意說了這番話。此時霧氣籠罩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影,一排店鋪也只有遠處的破爛茶館還開着門。
似乎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街道本來是一片安靜,盡頭似乎傳來了什麼聲音,一旁的呂光明聲音冷了下來。
:快,快跑。
下一刻,我目呲欲裂,便看到街道的盡頭,各個小區出口的地方,似乎有什麼東西涌了出來,居然是一羣羣臉色發黑的人影,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全都衝向了這條街。
:鬼,這麼多鬼?
數不清的人羣衝了過來,就像是浪潮一般,啥那間,只是這條街上,四處便充滿了詭異的嚎叫聲。沖天的黑氣升起,如果好大邪乎的場面讓我徹底的呆住了。下一刻,我們向着一個小巷的方向開始瘋跑。
剛到巷子裡,我們便都呆住了。我罵了一聲。
:我X你X。
巷子裡迎面是密麻的人羣衝過來,剛罵完,我便被淹沒在了人羣中。
老舊的南邊圍,天空中瀰漫着肅殺的黑氣,我被擠在人羣中,身邊無數鬼魂像是瘋了一般在相互撕咬。
只過了五分鐘左右,剛纔空蕩蕩的街上已經擠滿了人。老範站在我旁邊,死死捏住兩人伸過來咬他的人頭,嘈雜的嚎叫聲裡,我聽到喊了一聲:是這裡的霧,每晚都能讓這些鬼魂發瘋。
我驚呆了,但沒有時間去想那麼多。儘量彎下腰,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拼命的扭着一旁的人頭,然後往一個方向衝去。嚴收和呂思明擠在我身邊,嚴收哀嚎着大叫。三個鬼影抓住他的身子狂咬,我管不得那麼多,雙手細線全部灑出,拉着嚴收拼命的往一個方向跑。我們跟這些鬼魂不斷的碰撞,到了最後,我已經分不清楚自己身上被咬了多少口。
:快,這邊。
居然是一個臉色猙獰的中年人張着
嘴對我說話?我單手準備捅過去,啪的一聲,這個裂口一般大嘴的鬼魂腦袋彎折到了一旁,露出了老範的臉。
:抓住這根線,千萬別鬆手,跟着我,不然渣也不會剩。
周圍全是鬼影,我感覺到身上不斷的猛痛,一個趔趄,低頭一看,便看到一個鬼影抱着我的腿咬了一口,一晃眼又沒了影。最終,我們跌跌撞撞的衝進了茶館側面的一間小屋子,剛一進門,我碰的將門一關,接着把拖着的嚴收丟在地上,自己也倒了下去。
那是種粉身碎骨的感覺,身上數不清的傷口,我們幾人全身都冒着黑氣。就在進了這間屋子不久,外面傳出一陣更大的哀嚎聲,似乎這些鬼魂徹底發瘋了一般。
黑暗的小屋裡,外面則充斥着痛苦的哀嚎。我們全身是傷,痛的幾乎不能動,我坐在門邊,他們幾個則通過縫隙看着外面,只見滿街的鬼影一直延續到盡頭,全在街上絕望的撕咬。
:爲什麼,這些鬼魂,他們以前都是人啊,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鬼羣,外面的是鬼羣。
這是一翻讓人靈魂顫抖的場景,這些鬼魂似乎變成了沒有意識的動物,在街上演繹着詭異和震天的瘋狂。
自古以來,除了今天的我們,我不相信還有人能看到如此悽慘的場景。
嚴收的傷特別的重,身上的傷口全都發黑,甚至他的影子也變得模糊起來,躺在牆邊,呂思明則蹲在他一旁不說話。突然,小屋的牆壁絲絲了一聲,我便看到一顆人頭從外面詭異的伸了進來,瘋狂的齜着嘴,看到嚴收後,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和老範同時動了,忍住劇痛,我一手抓住這個人頭將它拖了進來,居然是個中年人樣子的鬼魂,它似乎沒有意識,往外大叫了一聲,接着四五個影子瞬間經過牆壁涌了進來。
:做掉它們,不然會被發現?
細線起初,幾秒鐘的時間,這幾個黑影便被勒碎了,小屋中破爛的身子到處都是,我和老範動手非常的快,嚴密狠辣的配合讓其中一個職員看呆了。
老範喘着粗氣,似乎到這裡之後,他並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兒,而最讓我吃驚的是,這些鬼影破碎之後,並沒有停止瘋狂,反而碎掉的身子像是腐朽了一般,慢慢的變成灰色,最終破碎,茲茲的化成了霧氣一般的東西。
怎麼可能?這些鬼魂的身子正在枯萎?
嚴收的一句話讓我心裡猛驚:會長,這些鬼,是不是都中了毒?
世界上哪有這種毒?但這種場面又該怎麼解釋?這幾隻發現我們的只是普通的鬼魂,過了好一會兒,外面的聲音小了下來。從縫隙中可以看到一個個人影似乎正在往回走。周圍再次變得安靜,我們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