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琛位於萊茵河西岸,原是佛蘭德斯和萊茵蘭之間的一座自由市,在法蘭西兼併了佛蘭德斯和萊茵蘭後,它也依照條約歸入了法蘭西版圖。
這座城市不同於科隆、紐倫堡等其他帝國自由市,並不以商業貿易出衆,但是,它的歷史價值卻遠在科隆等城市之上。早在公元前,它就因溫泉而遠近馳名,相繼被凱爾特人和羅馬人統治。中世紀早期,此地又成爲了繼承西羅馬帝國的查理曼帝國的首都,即使是在查理曼帝國分裂後,這裡也作爲歷任皇帝的加冕地一直保持重要地位至16世紀。在德意志,這座城市可與法蘭西的蘭斯相媲美。
不過,與大部分只因宗教和歷史而出名、繁榮的城市一樣,因爲缺少商業、工業和金融業,再加上天主教會衰弱及加冕地轉移,亞琛也難以避免地走向了衰落。正由於亞琛在德意志已經不再具有重要地位,因而纔會被法蘭西輕易得到。
雖然亞琛的經濟、人口不算突出,地理位置、‘交’通等也不算重要,可它卻是歐洲有名的溫泉勝地。早在古羅馬時期,亞琛溫泉一事便已經被記載在相關文獻上,據說查理曼大帝也是因爲亞琛的溫泉而將首都定在了此地。直到現在,溫泉也是這座城市最重要的收入。
法蘭西與歐洲諸國的談判並不順利。
瑞典表示無力對抗俄羅斯,所以採取中立態度,這實際上便是委婉的拒絕。路易心知瑞典國王古斯塔夫三世素來狡猾,無利之事不做,有利之事不會放過,因而猜測他不過是在大勢未定之前想要觀望形勢,故而也就不對其再多重視。
南方的奧斯曼帝國倒是爽快地答應了,原因是俄羅斯最近對剛脫離奧斯曼帝國掌控的附庸國克里米亞汗國的擴張加速。奧斯曼帝國原本便是因爲戰敗才被迫割讓黑海北岸土地,被迫放棄對克里米亞汗國的宗主權,因此在情感上仍然認爲克里米亞汗國是自己的屬地,並因此仇視俄羅斯。不過。奧斯曼帝國的軍隊在路易看來還停留在一個世紀以前的水準,不但火器未裝備全部軍隊,就連戰術思想和國內動員能力都遠遠落後於歐洲國家,故而也就根本沒有將它放在眼中。
在路易看來,對俄作戰最重要的兩國便是普魯士和奧地利,因此,無論瑞典和奧斯曼帝國如何回覆他都不在意,他只在乎這兩個國家。
普魯士和奧地利在多年戰爭後矛盾、仇恨日益漸大,可腓特烈二世和約瑟夫二世在外‘交’策略上都是實用主義者。在中歐已經停戰的情況下,他們都知道彼此間已經不可能再打起來,因此,他們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其他國家身上。
腓特烈二世和約瑟夫二世同是當年轟動一時的瓜分‘波’蘭的參與者,兩人自從見識到了‘波’蘭有利可圖後便將其視作可以擴張之地,因此,在俄羅斯趁歐洲大‘亂’用武力將‘波’蘭控制後,他們兩個都對此感到不忿,只是無奈沒有藉口和實力,才一直沒有動作。
路易這個時候派出使者聯絡這兩國,正中這兩國的下懷。腓特烈二世和約瑟夫二世在演戲般的推脫一陣後,都表示願意與法蘭西國王共同在亞琛會盟。不過,這兩人皆未直接透‘露’心思,所謂會盟也只是與他們共有的盟友——法蘭西會盟,儘量做到了不讓東方的俄羅斯起疑。
一切商談妥當。
11月,中西歐的‘交’界處漫天飄着小雪,法蘭西王室車隊、普魯士王室車隊、奧地利王室車隊分別從三條路浩浩‘蕩’‘蕩’地向亞琛開來。
11月20日,法蘭西王室車隊第一個到了亞琛。
500名近衛騎兵和1000名瑞士衛隊拱衛着五輛白‘色’並享有金‘色’鳶尾‘花’的王室馬車,在距離亞琛五公里之初,還有着近衛軍的兩個團屯駐。
路易和瑪麗?安託瓦內特、瑪麗?阿德萊德同坐於位於馬車隊中心規格最大的那一輛車中。自那一晚後,他便被迫必須在她們地“看管”下才能行動,且無論白天還是黑夜。
亞琛的街道狹窄,馬車的兩旁只能各走一列士兵,做着象徵‘性’地防護。道路的兩邊,亞琛的民衆皆是一幅興高采烈的樣子。雖然亞琛的人民都說着德語,可他們一點也未感受到自己正被異國奴役,相反,他們與科隆的人民一樣,都視法蘭西國王爲拯救自己出水深火熱中的解放者。
瑪麗?阿德萊德伸手拉開窗簾的一角,向外看了一眼,便一臉厭惡地將窗簾放下,並捂着死死的,不‘露’一絲縫隙。她接着抱怨道:“爲什麼要來這裡?”
“你看到了什麼?”路易疑‘惑’之下伸出手去,將瑪麗?阿德萊德那一邊的車窗簾撩起,只見窗外街道旁的人羣是‘女’多男少,無論是十五六歲的青‘春’年少,還是二十幾歲的風華正茂,亦或是三十多歲的風情萬種,各種年齡、各種類型的‘女’人都有,而且所有年齡、類型的‘女’人都有一個共通‘性’——嫵媚妖嬈,不像良家‘婦’‘女’。
路易微微一笑,放下簾子,說道:“聽說亞琛是一個出名的溫泉妓院城市,果然沒有虛假。”
“不只是這些。”瑪麗?阿德萊德微慍道,“這裡……這裡還是梅毒的樂園,據說十個中有九個‘女’人都身帶梅毒。十個到這裡來的男人,有九個會帶着梅毒回去。”
路易尚未開口,提議來亞琛會盟的瑪麗?安託瓦內特便先開口道:“阿德萊德,不用失了方寸,你以爲他在有了我們後還會看上車外的那些妓‘女’嗎?況且,我們這一次來是有重要事情的,不是來享樂的。”
瑪麗?阿德萊德眉頭一皺,少見地用凌厲眼神盯了瑪麗?安託瓦內特一眼,隨後便坐着不吭聲。
瑪麗?安託瓦內特非常疑‘惑’,問道:“你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從上路時就一直……一直乖乖的?”
瑪麗?阿德萊德仍然不吭聲,但臉上逐漸‘露’出一絲怨怒。
瑪麗?安託瓦內特越發不解,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向來溫順的瑪麗?阿德萊德如此。
路易忍不住呵呵一笑,俯身輕聲在瑪麗?阿德萊德耳邊說道:“我知道你爲了你哥哥的事情而傷感,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悲劇不會重新再來了。”
話音剛落,瑪麗?阿德萊德居然哭泣了起來,並將頭靠在了路易的肩膀上。
“怎麼了?”瑪麗?安託瓦內特忍不住驚訝地喊了一聲。
路易嚴肅地白了瑪麗?安託瓦內特一眼,語氣冷漠,略帶教訓之味地說道:“你去問一問朗巴爾親王夫人是因何守寡的便知道答案了。”
瑪麗?阿德萊德的哥哥,朗巴爾親王夫人的丈夫,因爲梅毒而死。對於風流成‘性’之人,路易從不將之放在眼中,但惟獨朗巴爾親王是被他另眼相看的。朗巴爾親王在世時算是一個英俊有才之人,原本被路易所看中,可惜的是宮廷內鬥太過血腥,朗巴爾親王因不滿包辦婚姻而在外尋歡,結果被風月老手沙特爾公爵蠱‘惑’,到了亞琛並染上了梅毒,最終一命嗚呼。
朗巴爾親王之死的內幕最初無人知曉,直到現在也只有路易一人知道。路易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爲他在摧毀奧爾良家族時繳獲了奧爾良公爵和沙特爾公爵間的密信。當時,彭蒂耶夫公爵想要讓瑪麗?阿德萊德嫁入奧爾良家族,而奧爾良公爵又覬覦彭蒂耶夫家族的財產,因此,他們便下了毒手。
這件事太令人難以置信,加之當路易知道之時事過境遷,又爲了顧及到瑪麗?阿德萊德的感受,最終也就沒有說出。不過,彭蒂耶夫家族上至公爵,下至瑪麗?阿德萊德和朗巴爾親王夫人,都將亞琛作爲一個不堪回首之地。其中,朗巴爾親王夫人與丈夫感情淡漠,故而一路下來未有什麼怪異,瑪麗?阿德萊德與兄長關係甚好,也就一路爲怪了。
路易沒有將實情告之瑪麗?安託瓦內特,而她也在之後從同行的朗巴爾親王夫人口中知曉了此事。
是夜,瑪麗?安託瓦內特趁着瑪麗?阿德萊德不在,躺在‘牀’上對路易抱怨道:“你爲什麼不早些告訴我,有那麼多城市,早知道就不選這裡了。”
“不選這裡又能選哪裡?”路易意味深遠地反問一句,而後說道,“亞琛的歷史厚重,人口又不像科隆那麼多,還不是法蘭西腹地,是一個天然談判地。”
瑪麗?安託瓦內特點了點頭,內心卻憂慮地暗歎一聲。
路易撫‘摸’着她的金髮,邊玩‘弄’邊說道:“約瑟夫會在明天到來,腓特烈二世也過了萊茵河。你去對付你的哥哥,至少在腓特烈二世到來前先要把奧地利解決了。”
“約瑟夫恐怕不會輕易妥協。”瑪麗?安託瓦內特擔憂道,“他可能會藉機開價,你的底線是什麼?”
路易深奧莫測地笑了笑,隨後說道:“涉及到底線方面的事由我來談,你只需要讓你的哥哥將他的底線說出來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瑪麗?安託瓦內特心情緊張地深吸了口氣。這一時刻,她無比覺得自己是一個法蘭西人,而非是奧地利人。
ps:貌似是和腓特烈二世的第一次見面。
其實到最後還是瓜分‘波’蘭,可憐的‘波’‘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