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越低頭看着我。
我在他地注視下,忍不住眨了眨眼。
這時,林炎越開口了,他的聲音特別低沉,特別溫柔,“魏枝。”
我睜開眼,不好意思地衝他一笑,軟軟應道:“恩。”
林炎越對上我的笑容,他還以一笑,說道:“魏枝,我想對你好,可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對你好。你能說一說嗎?”
我不由自主揚起了脣角,對上他眸光底的溫柔和淡淡寵溺,我紅着臉小聲說道:“我要你帶我走過很多很多地方,如果有人問起,你便告訴他們,我是你的女人,如果他們再追問,你得回答他們說,我是你的意中人。”說到意中人三個字時,我高興得臉蛋紅通通,燙得很了。
林炎越一笑,他輕輕應道:“好。”
見他答應了,我高興得彎着眼格格傻笑起來,笑了一陣,我又說道:“無論何時,你得護着我,幫助我,把我放在眼裡。”頓了頓,我喃喃說道:“別不管我怎麼做,你都永遠看不到。”
林炎越嘴角揚起,他越發溫柔地說道:“好,都聽你的,我會護着你,幫助你,把你放在眼裡。”
我聽了高興,連忙朝他咧着嘴大大一笑,又說道:“還有,哪怕你有一天不喜歡我了,你也不許忘了我,不許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你得記着有我這個人,要永遠與我藕斷絲連着。”
我這個要求。似乎出乎林炎越的意料,他皺着眉頭尋思半晌,看向我說道:“……雖然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不過我答應你。”
於是我又高興了。我傻笑了一陣後,又道:“林炎越,你要覺得我是最美的,要從心底裡就覺得。”
我這話一出,林炎越似是想笑,他對上我紅了的眼眶,連忙止住笑嚴肅地說道:“好。”
“這次沒誠意!”我朝他不滿的哼了一聲。繼續尋思起來。
尋思了一會,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要求的我。一眼看到他準備起身,連忙扯住他說道:“我還在想呢,我還沒有說完呢,你不能走!”
林炎越衝我直笑。他低聲道:“我也沒想離開。”他說道:“我只不過是想脫去外袍,與你在被窩裡呆一會。”
於是我又傻笑起來,在我楞楞地瞅着他只顧傻笑時,林炎越已站起身來,他解去外袍去掉腰帶,果然重新回到我身邊,挨着我躺下。
他輕輕把我一摟,讓我靠在他懷中後,我突然發現。林炎越不知何時,已養成了一上牀便把我摟在懷中的習慣了。
一時之間,無邊的歡喜襲來。我伏在他胸口先是傻笑了一陣,轉眼高興地說道:“林炎越,我們出去玩吧。”我趾高氣揚地說道:“我要讓所有天妖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林炎越脣角扯了扯,說道:“好。”
不一會功夫,我們便梳洗一新出了城。
這一次出城,因起得太早。薄薄的晨霧還籠罩在天地間,平素裡處處可見的路人也就看不到了。
我們都沒有坐車。便如尋常的貴族子弟出遊一樣,林炎越讓揚秀帶着幾個僕人跟在後面,我們朝着天妖城最繁華的幾條街道走去。
一說到天妖城最繁華的所在,我就覺得自己說不出的可憐。想我來到天妖城也有不少時間了,可因爲我一出門就惹事,以前都沒有出過幾次門,便是出了門,也是在附近走走,如這種繁華街道,如天妖城年輕一輩有事沒事就去閒逛的三大學院,我都從來沒有去過。
我與林炎越手牽着手,慢慢走在街道上,望着兩邊漸漸枯落的樹葉,我高興地叫道:“林炎越,快冬天了。”
林炎越恩了一聲,回道:“樹枯樹榮,確實是快要入冬了。”我們的身後,揚秀湊上來接口說道:“侯爵沒有在天妖城過過冬天吧?這裡的冬天特別寒冷,冰封千里,積雪動則就有一人厚,不過也特別漂亮。”
我一聽到會有大雪,更加高興了,“我在魏國都沒有看到過雪呢。”轉過頭看向林炎越,我說道:“林炎越,等到大雪紛飛的時候,你放出鷹馬讓它帶着我們在半空中去接雪花。”
林炎越笑笑說道:“好。”
他果然對我什麼都說好!我樂得眼睛都彎成了一線,倒是後面揚靜的笑聲傳來,“枝小姐還是個小孩兒呢,好不容易向侯爵提個要求,還是這麼簡單的。要是尋常的雌性啊,那要求可就不簡單了呢。”
我總覺得揚靜特別聰明,自這次歸來後,她似乎看到了我與林炎越關係的改變,總是不遺餘力在林炎越面前說我的好。
於是,我衝着揚靜甜甜一笑,轉頭看着前方熱鬧的街道,我輕聲說道:“林炎越。”
“恩?”
“等大雪落下的時候,我要站在城堡上大聲喊叫,我要告訴所有人我很快樂。”
林炎越彎着眼看着我,說道:“好。”頓了頓,他低聲說道:“我站在你後面聽你叫。”
我們在這裡說說笑笑,不知不覺中也走出了林炎越城堡的範圍,進入了街道中。
就在我們踏入街道中時,原本三三五五的人羣,像驚住了似的,齊刷刷向我們看來。
我顧盼生輝地走過目瞪口呆的衆人身邊,對上一雙雙呆呆望來的目光,我還朝他們咧着白牙露出大大的笑容。
哪知,原本安靜的人羣,隨着我這一笑驀地發出了此起彼伏地吵鬧聲,“不好了——魏枝出來了!”“是魏枝!真是魏枝!”“啊,我看到魏枝了!我看到無敵侯爵了!”“那就是咱妖境第一美人啊?可惜可惜,是個不能生的!”
突然而起的大叫大嚷,很快傳遍了整個街道,於是一個個店鋪門打開,越來越多的人向這裡涌來。
於是,當我們來到主街時,真的是圍觀者如海。
望着前方密密麻麻盯來的路人,林炎越嘆道:“魏枝,要不回去吧?”
我這時也有點氣虛,對上一雙雙目光,情不自禁地向後縮了縮後,我扁着脣悶悶地說道:“可是,我還沒有告訴大家……你是我的!”
林炎越還沒有說話,揚秀有氣無力的聲音從一側響起,“可是小姐,現在的關健是,侯爵是不是你的,根本沒什麼人在乎。而你是不是侯爵一個人的,纔是大家關注的重點!”
就在我聽了揚秀的話,準備放棄回家時,前方圍堵的人羣一分而開,二輛馬車破衆而出。
這馬車來勢洶洶,在衝到我們十步不到時停了下來,接着車簾一開,戴着面紗的青公主和莫麗女侯爵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是她們!也不知她們毀容的地方有沒有好轉?
我嗖地擡起頭來,反射性地朝青公主的頸間和莫麗女侯爵的下巴看去,不過她們都蒙着面紗,我這一眼哪裡看得清?
就在我目不轉睛看去時,兩女也浩浩蕩蕩氣勢洶洶而來。
轉眼間,青公主兩人便與我們來了個面對面。
望着我們,青公主率先開口了,她聲音微沙地說道:“林侯爵。”
林炎越擡頭淡淡地看向她。
對上他的目光,青公主聲音越來暗啞了,她低聲說道:“自侯爵歸來後,我幾次派人上門,想與侯爵見一面,卻一直被拒絕。”她瞟了揚秀一眼後,繼續轉向林炎越說道:“我聽歐亞他們說,你神通廣大,有辦法治好我與莫麗被碎玉膏所致的腐傷?”
我沒有想到她們這麼當衆堵上,居然是尋醫,一時之間都啞了聲。
這邊林炎越還沒有開口,莫麗女侯爵那帶着怨毒的聲音已經傳來,“我們被碎玉膏的液體濺傷時,曾有五人站在最可能行兇的位置,其餘四人,我們都審問過了,只有一人一直遺漏在外,因爲,那時侯我與所有人都以爲,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說到這裡,莫麗女侯爵冰冷地看向我,繼續說道:“直到聽到歐亞他們說起,在紜城時,林侯爵你身邊的這個弱不禁風的魏枝小姐,竟以一招火海遮天便逼退了他們四個高手時,我與公主殿下才赫然發現,原來這個我們一直以爲不可能的魏枝小姐,是最可能做出那事的真兇!”
說到這裡,莫麗女侯爵緩緩言道:“林侯爵,我今天說出這樣的話,也不是再想與魏枝計較什麼。只是盼着你如果有好的辦法,不妨幫我和公主一把。畢竟,這樣對彼此都有好處是不是?”
這莫麗不愧是侯爵,說起話來極具說服力,一時之間,林炎越也沉默了。
他沉吟了一下後,點頭道:“我會盡力。”
得到他這句話就夠了。兩女相互看了一眼,同時向他福了福,轉身退去。
目送着她們重新坐上馬車,我這時也沒了逛街的興致了,便怏怏地說道:“林炎越,我們回去吧。”
“好。”
就在我與林炎越轉過身,準備反回時,我對上一雙直刺得人背心生痛的目光,我連忙回過頭去,這一回頭,我對上了正沉沉看來的歐亞。
對上我的目光,歐亞目光越發幽深,那瞳仁實在太黑了,直黑得看不到底,黑得像一個洞,我看了有點害怕,連忙轉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