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着手增強自身的安保力量時,武植也在緊鑼密鼓的爲給西門慶下套作準備,鄆哥已經找來了大量西門慶的筆跡給蕭讓模仿,這全賴西門慶這個人以前到哪吃飯都喜歡記賬,吃完抹嘴後能不還就不還了,反正也沒人敢去要賬,所以搞到他的筆跡簡直易如反掌。【燃^文^書庫】【www】.【774】【buy】.【com】(燃文書庫(7764))
而西門慶最近在家過的可謂是提心吊膽,他一時根本想不出什麼對付武植的辦法,卻時刻都在擔心武植會派人來刺殺自己,所以他每天都不敢出門,甚至連睡覺的時候都在自己房間的牀上放一個假人,他自己則帶着老婆躲到地窖裡面去睡覺。
西門慶就怕武植找人來刺殺他,別的他不擔心,那晚和王飛從武植那裡逃出來回到家中後,西門慶就猜到武植會帶捕快來自己這裡搜查,所以,簡單給王飛包紮下肚子後,西門慶便帶着他從後門坐上早已準備好的馬車,一溜煙的躲到縣城其他的秘密藏身之處了,而現在王飛已經僞裝出城,躲到十里開外的一家農戶那裡休養了。
西門慶認真起來行事還是十分周密的,所以衙門捕快直到現在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王飛的傷勢,西門慶並不是很清楚,他還指望着王飛的傷快點痊癒,這樣一來,即使西門慶不讓王飛殺武植,依王飛兇殘的性子也斷然饒不了武植的!殊不知,王飛不止破了肚子,腸子也傷了不少,再加上肚子裡面的鐵砂取不出來,即使保住小命,那也是不能再和人動武了。
而西門慶雖然整日躲在家中,可是他也不是什麼都沒幹的坐以待斃,他清楚的知道,現在整個陽谷縣能救他的人就只有知縣謝軒了!他也想清楚了,自己之所以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正是因爲失去了知縣的庇佑!
所以,近日來,西門慶每日都讓小廝去縣衙或者知縣府上去遞拜貼,希望能見一見知縣大人,而西門慶也是做足了準備,甚至將準備給王飛的那份銀錢都拿出來,打算將自己所剩下的所有銀錢都砸在知縣身上,他盤算着憑藉自己的花言巧語再加上這些銀錢,想要知縣拉自己一把,應該不難。
可是,讓西門慶着急的是,無論他去求多少次,得到的答覆都是各種推脫不見,不是有公事就是有私事,總之就是不見!西門慶當然猜到肯定有武植從中作梗,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只能像對待情人一樣每日的堅持拜會,只希望知縣有一天會突然想通,答應見自己一面。
其實武植早已讓鄆哥買通了知縣府上的家丁,西門慶那些拜貼,除了第一次的時候交給知縣後,其餘的根本就沒有遞交到知縣手中,而且,知縣知曉一些他和武植的恩怨,本也不願見他!
這日,西門慶在家百無聊賴,他猜想着已經過了幾天了,再加上現在光天化日的,武大郎應該不敢對自己動手。所以,西門慶今日打算整理一番親自前去求見知縣大人。
他實在是受夠了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只要能抱上知縣的大腿,起碼有點安全感。
誰知,正當西門慶心中戰戰兢兢的打算出門時,小廝卻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剛好和西門慶迎面撞了個滿懷!
“呸!你這瞎眼賊,怎麼走路不帶眼睛?”西門慶近日來心情極差,所以被衝撞後立刻便對小廝叫罵道。
他雖然落魄了,可是地痞惡霸的身手脾氣卻還在,小廝也不敢頂撞。
“老爺,知縣大人答應與你會面了,就是今天中午,在獅子樓!”小廝低着頭,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剛纔收到知縣家丁傳來的消息時候,他本來還有些高興的,被西門慶這樣一罵,他頓時心中不滿了起來,心說你西門慶現在落魄到這個地步我都不離不棄,居然還對我這樣無禮辱罵,真不是個東西! Wшw⊕тTkan⊕CΟ
其實在西門慶刺殺武植失敗的時候,小廝就準備好退路了,只是一直迫與西門慶的淫威,不敢提出來而已。
“哦?真的嗎!太好了!”西門慶聞言大喜過望,他思量了一下,然後迅速的跑進屋揣了一包銀子,淡淡的囑咐小廝看好家後,便急步走了出去。
“呸!見了知縣你也鬥不過武大郎!”西門慶離開後,小廝對着他的背影唾了一口道。
在對全縣酒樓生意的處理上,武植十分低調,所以勢單力薄缺乏耳目的西門慶並不知道獅子樓的幕後老闆已經變成了武植,其實就算西門慶知道這獅子樓已經成了武植的產業,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過來的。
因爲是知縣請的他,知縣就是西門慶的救命稻草。
西門慶來到獅子樓後,便有小二將其領到了二樓一間包廂裡,說是他要見的人馬上就會過來,對此西門慶也沒有多想,這獅子樓是他以前最常來的酒樓,他對這裡很是熟悉,而小二帶他進的包廂也正是西門慶以前得意時候的專屬包廂,一進包廂見到熟悉的擺設,西門慶心中不禁連連感慨。
感慨之後,其心中對武植的恨也越發的深刻了!
小二離開後,西門慶剛落座,便發覺了這包廂裡面北面牆壁的旁邊,多出了一副筆墨架,西門慶回想着似乎以前沒有見過有這幅擺設,他心中有些好奇,便起身走到了那筆墨架旁邊。
“原來是爲那些個文人騷客準備的!”走近後,西門慶才發現,筆墨架旁邊的牆壁上被人題滿了各種詩詞,當下便有些不屑道。他從小喜武厭文,內心也自然對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文人們十分輕視。
當然,知縣除外,現在的知縣在西門慶眼裡,那可是要比自己老婆都要迷人的。
“咦?”
西門慶對這些詩詞興趣缺缺,可就在他轉身要離開的一瞬間,他卻突然轉過了頭,仔細的盯着牆上的一句詩疑惑了起來。
因爲他轉身時候餘光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所以纔會疑惑,仔細一看在那牆壁上,竟然有一首詩,後面題的名字果然是“西門慶”三個字!西門慶撓了撓額頭,他不記得自己有在這獅子樓題過什麼詩,可是看那詩和題名的字跡確實是自己的親筆字跡不假啊!
“身在山東心在汴,飄蓬江海…謾嗟吁。他時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西門慶皺着眉一點點的將那詩唸了出來,唸完後,西門慶登時一愣!
片刻過後,他心中一惱,暗道:這鳥詩是什麼意思啊!
若是武植此刻知道西門慶竟然不明白這詩意思的話,定會笑的噴飯的,其實也難怪,無論古代還是現代,無論國內還是國外,文化水平不高是地痞惡霸大軍的共同特點,文化素養高的也就不會自甘墮落當什麼地痞流氓惡霸了……
這首反詩最核心的一句話就是最後一句“敢笑黃巢不丈夫!”黃巢是誰?那可是歷史上著名的大反賊!
他的那首“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賦菊詩可是極爲有名,就連後世朱元璋在造反的時候也引用了他的“我花開時百花殺”!到後來“滿城盡帶黃金甲”更是成爲了造反的代名詞!
所以,敢笑黃巢不丈夫?那豈不是要造更大的反了!
這些武植要不是看了水滸傳也不知道……如果把武植放在西門慶的位置,他同樣也會不明所以,不知其中殺機!
沒文化,有時候確實很可怕……
西門慶認字,但沒讀過多少書,就算讀過以前整日縱情酒色的也忘的差不多了,他望着那牆上的詩,想了半天也記不起來自己是什麼時候題在這裡的了,可是這又分明是自己的字跡,西門慶只有猜測是他醉酒的時候無意題上去的吧。
“他時若遂凌雲志……嗯!好詩!好詩!”西門慶念着自己能容易懂的一句詩,心中不禁得意洋洋了起來,想不到他西門慶骨子裡還有這樣一份騷氣,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是個文武全才,看來果然不假啊!
“嗯……”西門慶美滋滋的盯着那詩思量了一下,他覺得自己這個題名只是“西門慶”三個字,太過單調了,好像少了點什麼,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西門慶得意的笑了一下,旋即他拿起一支筆,蘸了蘸墨,打算在牆上“西門慶”後面添一個“作”字……
這樣,別人才更容易知道這首詩,就是他西門大官人所“作”的嘛!
真是應了那句話,不作死,也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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