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乃是大宋正部級單位,總管全國刑獄訴訟以及律法事務。大理寺是副部級單位,名義上是刑部的下級單位,但大理寺的主要職能是審理全國的重案要案,並有最終判決之權,是以大理寺的重要性和刑部不相上下。
在武植看來,刑部就是後世的公/安部,而大理寺就相當於最高法院。
如今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這兩位部長級高官親自蒞臨開封府,武植這個副廳級幹部理應會心虛纔是。
不過武植並未心虛,他雖然只是從四品的副廳級判官,不過開封府衙門的級別算上太子的話就是副國級的,不算太子也是和九卿一樣的副部級,刑部和大理寺都無權對開封府指手劃腳,所以武植不必心虛。
只不過由於刑部、開封府和大理寺三座衙門的職能有相似之處,之前幾任開封府少尹式微,辦的大案子最終走向都是各種請示刑部或者移交大理寺,這些年倒讓開封府在刑部和大理寺面前低人一等了。
所以,林靈素找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來武植這裡要人,可謂是切中要害,而且對於案件嫌疑人,刑部和大理寺本來也有收押之權。
但他們遇到的是武植,一番陽奉陰違後,武植便將這二位部長給打發回去了。
孫家案件趙佶交由武植全權負責,本就不該刑部和大理寺插手,武植和他們虛與委蛇就是不答應放人,他們也無可奈何。其實武植這樣駁兩位高官的面子也是爲了表明一個態度——從此以後,開封府和刑部大理寺不再是慣性的從屬關係了!
兩位部長頗爲無趣的離開後,武植差人喚來了彭順。
“那個謝宇繁道士在牢房裡面可還老實?”
“大人放心,屬下已經給他安排了乾淨的單間牢房,每日好酒好菜伺候着。他暫時還算老實。”彭順道。
“嗯?”
武植眯了眯眼睛,彭順顯然猜錯了領導的意思,他還以爲武植怕得罪那些道士,所以自然不敢怠慢謝道士。
“大人,怎麼了?”彭順聽到武植似乎不滿,立即惶恐問道。
“哦,沒什麼。”
武植點點頭,彭順也是提自己這個領導着想,會錯意也無妨。
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奸笑,武植問道:“開封府大牢中有沒有龍陽之好的犯人?”
“這個……自然是有的,而且很多………”彭順訝異回道。
從古至今,大牢裡面好這一口的人就層出不窮,開封府大牢有個十幾二十個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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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爲何問這個?”
彭順問完,看武植莫名其妙的怪笑,頓時打了個冷顫,眼神也極其怪異了起來。
武植眯着眼睛一臉壞笑,倒沒有注意彭順看自己那怪異的眼神,他語氣陰險道:“從那好龍陽的犯人中挑三五個虎背熊腰,最好性格粗暴的………”
“送給大人?”
武植尚未說完,彭順立即用不可思議的語氣接茬道。
“呸!”
武植噴了彭順一臉吐沫:“放屁!我要壯漢幹什麼?給我送到謝道士牢房裡面,讓他們相互之間多磨合磨合………”說到這裡武植不禁又陰險的笑了起來。
“這………是!”
彭順擦了擦臉,一臉噁心,噁心中帶着三分幸災樂禍,幸災樂禍中又帶着無分驚悚。
……這武大人真是陰險啊!還好得罪他的人不是我。
“去辦吧。”
“是。”
“等等!”
彭順剛轉身,武植又叫住了他,這倒不禁讓他渾身一繃。
“記着要時刻監視,不要傷及謝道長的性命。”武植補充道。
彭順頓覺一陣惡寒,這種事情還要監視?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啊!苦笑一下,他沒敢提意見,便領命去了。
彭順離開後武植想了一下謝道士那般細皮嫩肉又文弱的身子骨被三五變態大漢肆意蹂躪摧殘……也是一陣惡寒,摸了摸鼻子,武植悠悠的搖了搖頭。林靈素的能量大的超乎武植的想像,昨日他離開後,今日這來打頭陣的居然都是國家部長級高官,可想而知後面的壓力會何等恐怖了。
武植總算體會到首都公安局長的巨大壓力了。
看來謝道士會在武植預想的時間之前被營救出去,京城權貴多如牛毛,部長上面有大學士、執宰、國公、王爺,這些權貴武植倒不是說有多怕,他們也不一定能左右武植,但******的最重要的不就是人脈嘛!
若是他們來求情武植都不給面子,那把人得罪光了,武植還想不想當官?
林靈素一出手就給武植這麼大壓力,武植無奈之餘也只好拿他的愛徒出氣了,定要謝道士出獄時候“菊花殘,滿地傷”……這種事情雖然陰險了些,但縱然謝道士被武植整的死去/活來,他出獄的時候這種事情他也不會告訴他師傅幫他出氣……
所以武植有持無恐,男人也有有苦難言的悲情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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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府不像在翰林畫院那般自由自在,武植白天在開封府坐班辦公處理朝廷公務,而和自己手下人開會處理商業以及情報上事務的時間則都集中到了晚飯過後,自武植上任開封府判官後,每晚晚飯後,前院書房裡面都擠滿了人。
鄆哥、蕭讓、蔣敬、管夏、白勝和時遷他們,由於在汴京還有些事務,蕭讓暫時沒有返回青州。
“大官人,情況不容樂觀啊!長此以往下去,我們山東的地方官員恐怕永無升遷的機會啊!”蕭讓對武植皺眉道。
其他人包括武植都一臉凝重。
正月過後,朝廷各衙門都重新運轉了起來,一年之際在於此,衙門開門的前幾天不僅是一年的開始,同樣也是對去年各種工作的收尾。在朝廷所有衙門中,又以吏部在最近幾天的動作最讓官員關心。
因爲最近幾天吏部主要忙的就是考覈官員,定奪升遷,流動補缺。吏部掌管天下四品以下文官的任免、考課、升降、勳封、調動等事務,類似後世的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爲六部之首,更有着“天官”的美譽。
以前宋朝是職官制,各部尚書其實並不管轄本部事務,但熙寧變法後,六部尚書實際各司其職,現在趙佶時代的這個吏部尚書叫潘貴,乃是宋朝開國名將潘美的後人,雖然不隸屬任何黨派,但能在蔡京王黼眼皮底下混成天官,並且和這些人保持着融洽和諧的關係,正因爲他也不是好鳥。
上樑不正下樑歪,皇帝宰相生活腐化,朝廷中這類官員自然更多,潘貴也沒別的嗜好,也是貪財如命(中國的社會越繁榮,官就越貪),他身爲決定天下所有中底層官員榮辱的吏部尚書,貪起來更是方便。
不過此人畢竟是名門世家出身,眼光極高,想賄賂他不僅要拿出鉅額錢財,更要相貌氣質入他法眼才行,否則他根本不會見你。
說白了,此人不光看錢,還看顏值。
這種性格倒巧合的讓大宋官場不至於徹底**,因爲他出價太高,而且又看臉,倒讓很多想走後門的無能官員望而卻步了,畢竟大宋官場不是人人都有那麼多錢,也不是人人都長的很帥氣的。
武植現在雖然聖眷正濃,而且也得到了實權官位,但在大宋的官場中還是屬於形單影隻,毫無根基的,而在官場混尤其是在六賊把持的官場混,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培養忠於自己的官僚集團,說白了就是結黨。
歐陽修的著作《朋黨論》大言不慚的說“君子爲朋,小人結黨”,拋開小人君子不說,這說明連歐陽修這樣的人也知道拉幫結派的重要性。
武植有慕容老哥和童貫扶持,但這二人只能算武植的“朋”,不是“黨”,關鍵時刻他們會幫武植,但平時有什麼指使,武植可不好找他們,唯有培養自己的官僚黨羽,以後陰人戰鬥的時候纔能有人衝鋒陷陣去送死。
這個“黨羽“如何培植?其實武植早就作了長遠的打算,青州學院的莘莘學子以後都是他的“黨羽”,不過那些年輕人需要很久的時間他們才能壯大,而眼下武植急於在朝中建立勢力,所以武植瞄準了他發家的根據地——山東地區的地方官員。
若說東南是朱勉的地盤,那麼山東就是武植的自留地,雖然武植不能對於山東的地方官員像朱勉控制東南那樣控制自如,可在遍佈山東的山東商會近幾年的經營運作下,起碼山東各州府縣地方官,已經全部站在武植這邊了。
武植現在好歹也勉強算上大宋第七賊,要權力有權力,和皇帝關係也不錯,未來前途不可限量,這些地方官員們又切實身處武植各種影響力最深的山東地區,想法觀念都很先進,對武植也非常欽佩,和武植站一隊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他們畢竟是地方官員,對於中央朝廷幾乎是沒什麼影響力,武植在朝廷攤上什麼事情他們更幫不上忙。
所以,從去年開始,武植還有商會就籌集重金,還派了白勝帶着一幫形象氣質較好的官員開始打點賄賂這那位天官潘貴潘老爺了,目的很簡單,就是讓潘天官來年調任幾名山東地方官員進京擔任職位,如此武植在官場也就有了第一批幫手。
先運作第一批,以後慢慢壯大勢力。
武植這邊輕車熟路,很快便搞定了潘天官,白勝磨了牙後,氣質相貌俱是上佳,頗有他後代白展堂的風采,還和潘天官成了好友。
本來這事已經定下來了,今年這會武植他們就等着山東那幾位官員進京任職了,連府邸侍女家丁武植都給他們預備好了。可就在今天吏部那邊傳來最新消息,事情黃了!
原本預定要升遷的幾位山東地方官員,今年不僅沒有資格升遷到中央,甚至其中有一人還被貶官到了大西北!
正因爲有這種變故,現在武植的核心集團每個人才面色凝重。
而武植這邊也第一時間得知,之所以吏部那邊會出現如此大的變故,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朱勉從中使的壞。
他擺了武植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