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興你能這麼說!”司鴻初當即大言不慚的道:“社長這回事,自然是有能者居之,能力不濟自然要讓賢!”
“社長!”一個社員噌的跳起來,氣鼓鼓的對嚴映綺道:“你總算來了,正好教訓一下這個司鴻初,這小子他特麼太猖狂了!”
“可不是嗎!”另一個社員點點頭,高聲道:“他來了就要當社長,還把體育系的人全打跑了!”
看到嚴映綺的出現,社員們再次倒戈,從剛纔支持司鴻初,到紛紛痛斥司鴻初的無恥。
“如果你想較量一下的話……..”司鴻初緩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淡淡的道:“我隨時奉陪,我用實力證明,我確實應該做這個社長。”
“你這麼願意做,那就做社長好了。”嚴映綺走到社員當中,緩緩坐下來:“我早就來了,如果想出手,不會等到現在。”
看起來嚴映綺想要主動讓賢,社員們互相看了看,又不說話了。
司鴻初算是看出來,武術社團這幫人純屬牆頭草,應該說這個社會上的大多數人都是這樣。
“社長,你上任第一天,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嚴映綺的表情平靜如水,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我們都聽着呢!”
司鴻初馬上開講,從學武的意義講到學武的方法,司鴻初意猶未盡,正準備接着說下去,一個社員很小心的提醒了一句:“那個……..社長,活動時間結束了。”
司鴻初點點頭:“散會!”
社員們“轟”的一聲,一鬨而散,轉眼全都不見,整間體育館空蕩蕩的只剩下司鴻初和藍萱。
藍萱尷尬的站在司鴻初身邊,一直沒出聲,直到這個時候才非常尷尬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有什麼可對不起的?”司鴻初說着,解開了上衣。
藍萱這才發現,司鴻初的上身滿是瘀傷,是剛纔體育系用鐵棍抽的。
可以想見,司鴻初非常疼痛,但表情卻始終雲淡風輕,讓人看不出來。
“你沒事吧……..”藍萱下意識的摸了摸傷口,又怕弄痛了司鴻初,觸電一般把手撤了回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司鴻初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外傷,重又把衣服扣上:“沒事。”
“你一定很痛吧,要不要帶你去校醫院檢查一下?”
“小問題而已。”司鴻初聳聳肩膀:“要是這一點傷痛都不能忍,我就不會留在這座城市。”
“對不起……..”
“爲什麼總說對不起?”
“沒想到我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藍萱越說越感到愧疚,低下頭去不敢看司鴻初:“我總是沒和你商量,就做出一些決定,結果帶來麻煩。我帶你去看籃球比賽,導致你和張海強結怨;帶你參加武術社團,卻跟體育系發生衝突…….”
“這話聽起來,不是你怎麼樣,倒像我很倒黴。”
“你越這麼說我越難受。”
“其實,我覺得……..” 司鴻初微微一笑,滿不在乎的說道:“如果我打上這麼一架,能讓你學會做事要三思,我覺得還是值得的。”
“你…….”藍萱擡起頭看着司鴻初,大眼睛中飄着一層霧氣:“謝謝你能這麼說!”
“我估計,我剛和體育系動手的時候,你一定會責怪我爲什麼出手這麼重!”司鴻初坐到了體育館看臺上,掏出一支菸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其實我早就聽說過,體育系想要修理我!”
“原來是這麼回事。”
“今天在這裡,看到這麼多體育系的人,我就猜到他們一定有備而來。”
“我明白了。”藍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剛一出手就這麼狠,其實也是震懾體育系,讓他們知道你不好惹。”
“後來的那個體育系學生是誰?”
“他叫王明宇,是體育系老大。”頓了頓,藍萱接着道:“這個人很厲害,在體育系說一不二,還是去年全國散打季軍。”
“哦。”
“他做事比較穩重,不像其他體育系學生那麼好鬥,不過是敵是友也不好說。”望了一眼司鴻初,藍萱深深的問道:“你知道亞軍是誰嗎?”
“誰?”
“嚴映綺,也就是你剛纔看到的那個美女,武術社團原社長。”
“她……..怎麼當上的亞軍?”
“和所有人一起比賽,得到的亞軍,就這麼簡單。”呵呵一笑,藍萱接着道:“散打比賽本來沒有女子組,嚴映綺報名參加,人家不同意。嚴映綺非常固執,指出比賽章程上面沒有不允許女性報名,這一條還真是比賽組委會疏忽了。幾經爭執,對方最後無奈的同意了,卻沒想到嚴映綺在臺上打敗很多知名高手,最後竟然拿到了亞軍。”
“難怪她會是成爲社長。”
“她主動讓位給你,恐怕不是那麼簡單。”望着司鴻初,藍萱深深的道:“從現在開始你要學會如何領導一個集體。”
“啊?”
“武術社團就是一個集體,你想要領導好這個集體,與你自己在校園裡單打獨鬥是不一樣的。”頓了頓,藍萱接着道:“你暴打康大偉,讓很多人怕你,但這不意味着會征服武術社團。如何讓大家敬畏和服從你,這是一門很深奧的學問。”
“是嗎。”司鴻初想要做社長,於是就做上了,聽到這句話才意識到,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這個道理可以推而廣之,不止是做社長,即便領導其他人,也一定要有權術,不能簡單的只靠武力壓制。
否則,就算魏安復和蛇哥這樣的小弟,只怕早晚也要離自己而去。
兩個人正說着話,從外面走進來一些人,有些穿着白色的武道服。
其中一個徑直走到藍萱面前,微笑着打了個招呼:“藍大小姐,這麼巧。”
藍萱衝着對方微微點頭:“叫我藍萱就行。”
“你身份尊貴,直呼其名有些不禮貌。”這個人的聲調有些古怪,說起話來非常生硬:“對了,你今天家訪江林了吧,結果怎麼樣?”
“估計他會回來上課的。”藍萱頓了頓,告訴司鴻初:“我來介紹一下吧,這一位是寺島源太郎,也在學生會學習部。”
“你好。”寺島源太郎非常禮貌的與司鴻初握了握手:“我是留學生,在中文一班,跟江林是同班同學。我知道,你是學習部助理,很遺憾我們還沒見過面。”
司鴻初微微皺起眉頭:“你是扶桑人?”
寺島源太郎一本正經的道:“準確的說是東京府士族。”
司鴻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是武士之後。”
“開個玩笑。”寺島源太郎突然哈哈一笑,十分輕鬆的道:“我總是對人這麼說,顯得自己好像不太一樣,其實在這個年代,已經沒有武士了。”
寺島源太郎在那談笑風生,爲人頗爲可愛,既不像司鴻初之前看到的扶桑留學生那樣裝B,又不像小說裡面寫的扶桑武士那樣猥瑣。
更重要的是,他敢於自嘲,這在扶桑人身上是很難見到的。
準確的說,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像司鴻初一樣的普通人,而不是屬於那個多年來在國人心目中早已被臉譜化的民族。
寺島源太郎正說着,又一個扶桑人走了過來,淡淡的道:“寺島桑,活動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這個扶桑人身高一米八十多,相貌英俊,氣度從容。
司鴻初注意到,他的氣場非常強大,帶着君臨天下之感。其他扶桑人似乎非常尊重他,只要是他走到的地方,都會自動讓開一條路。
“我來介紹一下…….”寺島源太郎急忙站到一旁,與這個扶桑人保持一點距離,這才道:“這一位是有棲川朝彥,剛剛來到我們學校。”
“你好。”有棲川朝彥說着,緩緩向藍萱伸過手來:“您就是藍萱吧,早就聽說過,很高興認識你。我也希望進入學生會,到時我們可能在一起共事。”
司鴻初注意到,有棲川朝彥伸手的樣子非常倨傲,好像不是握手,更像賞賜給對方什麼東西。這應該不是他有意爲之,而是完全發自本性。
藍萱微微頷首表示致意:“你是來學習中文嗎?”
“是的。”有棲川朝彥點點頭:“我剛從東京大學畢業,周圍的朋友都希望我去英倫留學,但我還是來到華夏學習中文。”
“東京大學……..”藍萱聽到這話,有點驚訝:“這可是整個扶桑,甚至全亞洲的一流學府,在扶桑大概也只有早稻田大學能相提並論了。”
“是的。”有棲川朝彥雖然表情倨傲,說話的態度卻很謙恭:“菁華是華夏的一流學府,我能先後在兩所一流學府就讀,是我人生最爲寶貴的經歷。”
寺島源太郎似乎不太願意讓有棲川朝彥與藍萱說太多話,有意打斷道:“有棲川宮同學…….”
有棲川朝彥立即用力咳嗽了兩聲,同時狠狠地瞪了一眼寺島源太郎。
“對不起……..”寺島源太郎急忙鞠了一躬,小心翼翼的道:“有棲川同學,我想我們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