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綾和紫紗走進來,一人拿一起瓶酒,喝得比司鴻初還快。
四個人面對面而坐,不斷的喝着酒,一時沒有說話。
院辰唯在旁邊傻傻的看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
片刻之後,曹珮如打破了沉默:“喝了上路酒,接下來是生是死,各安天命!”
紫綾馬上道:“如果曹姐出了事,我們也不會苟活!”
司鴻初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我可不會給曹姐殉葬!”
“你混蛋!”紫綾一拍桌子:“曹姐對你那麼好,你好意思苟且偷生!”
“紫綾別這麼說……”曹珮如緩緩搖了搖頭:“司鴻初能留下來陪我,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司鴻初喝酒根本不用杯子,直接對瓶吹,又喝了一瓶酒,隨後道:“你們聽我把話說完,只要我能離開這裡,就一定要把曹姐也帶走!”
院辰唯聽到這話,感到有點害怕:“你們爲什麼這麼說?”
“你大概不知道吧,你的這個小店,剛剛纔逃過一劫。”司鴻初呵呵一笑,很輕鬆的道:“你的眼光很準,剛纔那個男人確實不是好東西,他是帶着**進來的。”
“啊?”院辰唯聽到這話,登時面如白紙,渾身不住的顫抖:“這……這可怎麼辦……我開這間小店不容易,不能就這樣給我炸沒了……”
說着,院辰唯哽咽起來,眼看就要哭了。
司鴻初搖搖頭:“放心吧,**已經帶走了,接下來的麻煩與你無關。”
院辰唯膽戰心驚的問:“還有什麼麻煩?”
司鴻初一字一頓的道:“我們四個人必須從這條巷子殺一條血路才能離開!”
“這麼殘忍……”院辰唯剛鬆了一口氣,聽到這話又緊張起來:“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司鴻初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那就只有殺出去了!”
曹珮如跟了一句:“其實,他本來可以離開,但卻留下來和我們一起!”
“是嗎!”院辰唯本來覺得司鴻初文文弱弱的,應該很懦弱纔對。聽到這話,她突然感到欽佩,對司鴻初挑起了大拇指:“你是一個武士!”
司鴻初下意識地說了一句:“你纔是武士,你們全家都是武士!”
院辰唯很認真的點點頭:“對啊,我們全家都是武士!”
看着院辰唯驕傲的樣子,司鴻初突然意識到,武士在扶桑是一種崇高的身份。只是這個詞在華夏人聽來,卻多少有點不是滋味,司鴻初於是搖了搖頭:“算了,不說這個了……”
“不,應該說,你要知道,武士是勇敢和責任的象徵!”
“可你知道武士對於華夏人意味着什麼嗎?”
“不知道。”搖了搖頭,院辰唯又道:“哦,對了,你是不是想說半個多世紀前的那場戰爭,不過那時已經沒有武士這個概念了……”
“你好像很遺憾?”
“這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時代已經不再需要武士……”深吸了一口氣,院辰唯斬釘截鐵的道:“但武士道精神長存!”
“扶桑是在武士道的精神下才發動了侵略戰爭。”
“那只是兩國**間的事情,跟平民百姓沒有關係,不應該影響武士的榮譽。”
“不,扶桑的侵華戰爭,這可不只是一個政治問題。”頓了頓,司鴻初又道:“武士道精神有積極的一面,但在華夏卻變了味道。如果有機會,我願意和你深入探討,不過不是現在……”
紫紗喝掉了最後一瓶酒,淡然道:“你們聊夠了吧,我們該出發了!”
“是啊,該出發了……”司鴻初愴然一笑,輕輕拍了一下院辰唯的肩膀:“再見,小妹妹。”
院辰唯用力點了點頭:“再見!武士!”
司鴻初沒再說話,大踏步走出了辰唯料理。紫紗和紫綾一左一右護住曹珮如,跟在了後面。
蕭瑟的風掠過,讓這條小巷更顯冷清,死氣沉沉如同末日降臨一般。
但司鴻初卻分明能感到,這條小巷到處都是殺氣。
突然,司鴻初的手機響了,是郭正毅打過來的:“我突然想起來,你終歸認識妮妮,而且還給妮妮幫過忙。從這個角度出發,我不想太難爲你,如果你願意,現在可以平安離開。”
“既然你承認我救過妮妮,那麼就欠下我一份人情……”頓了頓,司鴻初儘量用商量的口吻道:“我現在用這個人情交換,你讓曹姐平安離開這裡!”
“不行!”
“艹你媽!”司鴻初火了,衝着電話吼道:“我救了你女兒,你們出來混的不是最講一個‘義’字嗎,我要你現在把這份人情還給我!”
“聽着,我欠你的,這個不假。但我跟曹珮如之間是另外一碼事,公是公,私是私,兩碼事不能混爲一談。”冷哼了一聲,郭正毅又道:“你本來可以走,但你非要留下跟曹珮如在一起,我又有什麼辦法!”
司鴻初呵呵一笑:“你說的倒也有道理。”
“不過,還是可以給你個面子,我不讓手下用槍,只會用冷兵器!”
“好,郭正毅……”司鴻初本來想把一堆髒話潑過去,想到對方畢竟是郭佳妮的父親,又只得嚥了下去,只是說了一句:“你別怪我下手無情!”
郭正毅沒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曹珮如沒完全聽到兩個人談話的內容,不過卻也猜到了怎麼回事,再次勸司鴻初:“你還是走吧!”:
司鴻初搖了搖頭:“就算我現在想走,也走不掉了……”
司鴻初的話還沒說完,旁邊的一座矮牆突然傳來一陣“刷刷”聲,只見十幾條人影翻過矮牆,一起向這邊衝了過來。
司鴻初掏出一把飛刀打了過去,當胸射向一個黑衣人。
隨着“撲”的一聲悶響,這個黑衣人的胸口整個爆裂開來,鮮血混合着內臟一起潑灑到地上。
緊接着,司鴻初又打過一把飛刀,正中另一個黑衣人的脖頸。
黑衣人的脖頸被射斷了一半,腦袋無力地聳拉下來,鮮血像噴泉一樣從脖腔裡噴出。
紫綾一揮鐵尺,迎面衝了上去,穿過血霧 ,躬身一掃鐵尺,直接斬斷了一個黑衣人的大腿。
一轉眼的功夫,報銷了對方三個人,然而司鴻初一方卻陷入了重圍。
小巷兩側堆着很多雜物,只聽“嘩啦”一陣亂響,一堆箱子突然倒了下來,幾個黑衣人從裡面衝出來,直取司鴻初等人的身後。
司鴻初正忙着對付矮牆那邊過來的敵人,冷不防背後一陣發涼,隨後變得滾燙,再然後就是一陣劇痛。
一個黑衣人用砍刀劈在司鴻初的背後,因爲兩個人之間還有一段距離,所以只是刀鋒切開了司鴻初的皮膚,傷口還不算太深。
司鴻初轉過身,一把飛刀射在對方小腹,隨後劈手奪過砍刀。
也就在這時,另一個黑衣人衝了上來,司鴻初揮起砍刀斜肩帶背的劈了下去。
這一刀傾盡了司鴻初全力,黑衣人半個身子被劈開,從右肩到左腹部斷裂開,眼看着身體就分成了兩半。
鮮血迎面潑來,司鴻初根本不躲,又把砍刀橫着刺進一個黑衣人的胸膛。
馬上的,司鴻初渾身上下全是鮮血,當真稱得上是紅光滿面。
同時,司鴻初爆發出強大的氣場,表情更是接近瘋狂。
此時的司鴻初就像剛從地獄爬出來一樣,只怕讓普通人看見,下意識的都要逃開。
另一個黑衣人衝上來,剛把砍刀揮起,司鴻初的砍刀早一步落了下來,直接斬斷他持刀的手臂。
在過去的爭鬥中,司鴻初也曾經這樣狠辣,不管對方是什麼人,看到司鴻初多少都有些畏懼。
但郭正毅的這些手下不同,沒有表現出任何畏懼,對同伴的慘死熟視無睹,一波接着一波的衝上來。
紫紗一直護在曹珮如身旁,一步都不肯離開,而她和曹珮如也成了對方重點攻擊對象。
一個黑衣人被紫紗打倒,卻還沒有斷氣,拼盡最後一絲力量,把砍刀揮向紫紗的小腿。
“刷”的一下,紫紗的小腿被切開一個口子,同時帶起了一抹鮮血。
紫紗悶哼一聲,撐不住劇痛,半跪在了地上。
“姐!”紫綾見狀,急忙趕過來助戰,卻不防被人用鋼管捅在了後腰上。
紫綾踉蹌着向前躥出好幾步,好不容易守住身形,另一個黑衣人衝着背部就是一腳。
紫綾重重摔倒在地上,一個黑衣人揮起砍刀,就要斬向紫綾的脖子。
司鴻初衝過來,砍刀一揮,掃斷了黑衣人的腿,隨後重重剁在黑衣人的胸口上。
黑衣人掙扎了兩下,一翻白眼,嚥氣了。
司鴻初把紫綾從地上扶起來,急急的道:“不能這麼拼下去,我們要向外面衝。”
一個黑衣人從司鴻初身後衝過來,紫綾把鐵尺緊貼着司鴻初的肋部刺了過去,把黑衣人的腹部劃開一長條口子。
這個黑衣人無力地跪下來,腸子緩緩的從口子中流出,掛在身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血。
曹珮如是一個讓人畏懼的女人,但真正論起戰力,卻是渣的很。
她經歷過不少廝殺,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危急。她只能儘量保持鎮靜,不住的躲閃開對方的進攻,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還擊。
聽到司鴻初的話,她快步向巷口跑去,由於穿的是高跟鞋,行動很不方便,一不小心崴到了腳。
輕呼一聲,曹珮如差一點跪倒地上,可馬上強撐着又站了起來:“不,我是曹珮如,我不能跪下,我的膝蓋不能着地……”
即便是隔着性感的黑絲也能看出來,曹珮如的腳踝腫得很厲害,連走路都費事。
司鴻初推了一把紫綾:“你過去保護曹姐,我斷後!”
紫綾藉着司鴻初的推力,一個箭步跳了過去,攙扶住曹珮如:“曹姐你沒事吧?”
曹珮如面色蒼白,卻兀自平靜的說了一句:“沒事,至少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