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該死的!你們這羣螻蟻!”澤神都快哭了,這個男人將他的本身盡數摧毀,他覺得自己要廢掉了,然而他全身根本動也不能動,更別提還手了。
衆人瞧見澤神雙臂所幻化的蟲身已經碎了一地,剩下兩隻空蕩蕩的袖子還晃啊晃的,無塵詫異的問道,“姑娘,他怎麼不能動了?”
被人欺負成這樣還站立原地毫不反抗,不免讓人覺得奇怪。
巫紫嘴角微勾,隨口一答道,“估計被點穴了吧。”
雖然不知道這個澤神剛纔是準備施什麼樣的咒術,不過那粉紅色的蟲身的確詭異,是以,她才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將曾經只看過一遍的黑暗咒文零零散散的唸了出來,倒是想不到,澤神果然被唬住。
無塵有點懷疑的道,“姑娘在哪裡習得的隔空點穴大法?”剛纔看她並不曾碰到那個澤神,不是隔空點穴又是什麼?!
“大人,可是這隔空點穴大法不是清風子的獨門秘技嗎?”秀遠道。
“清風子?”巫紫挑眉,“那是誰?”
“姑娘不知道清風子?”
秀遠訝然,“那清風子是萬古寺普渡大師的座下唯一弟子,法號了厄,清風子是他的佛名,自普渡大師圓寂之後,他便是這世間最良善之人,傳言此人通得天道,不僅佛法高深,於奇功秘技之上亦是創有所成,那隔空點穴大法便是他所創其一。”
巫紫不由的哦了一聲,“是個和尚?”
秀遠聽她口氣中似乎是真的不認識此人,便又說道,“雖說那清風子是個和尚,可他在民間頗具威望,幾乎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六國皇室都曾邀他任國師之位,卻都被他一口拒絕。當真是淡泊名利之人。”
她不禁恍然,繼而聽得無塵立刻說道,“哼,這世上又有哪個是真正淡泊名利的!秀遠,莫要被傳言誤導。”
秀遠惶恐的低下頭,“大人說的是。”
………
“說,你想怎麼死!”楚堯劍指澤神面門,眉眼冷酷的看着他說道。
巫紫瞧那玄色衣衫的男人身材高大完美,側顏鬼斧神工,端的是丰神俊朗,尤其是那一手神鬼莫測的劍法,當真是她這麼多年所見第一人。
於是她壓低了聲音問道,“那你家王爺和那個什麼清風子,誰更厲害啊?”
“哼!姑娘怎能拿我們王爺和一個和尚做比較,我們王爺可是星月戰神………”無塵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響起的笑聲打斷。
那澤神狂笑了幾聲,齜牙咧嘴的道,“你這個人類太卑鄙了!有種鬆開本神一較高下啊,該死的,總是耍些下三濫的手段,時隔千年還是一樣,卑鄙的螻蟻!本神不服!本神不服!我不服!”
楚堯面色冷冽,手中寒光一抖,澤神又是哀嚎一聲。
“從實招來,誰人將你供於此處,枉害人命!”
澤神低着頭盯着地上被人削掉的一隻耳朵,看見它顯現出一點斷碎的本身來,氣得要發瘋了,他瞪着眼珠子罵道,“卑鄙的人類!本神可是小孩子!你竟也下得去手!”
小孩子………他還真是有臉說!
無塵嗤笑道,“死蟲子,論這世間不要臉,你真當得起第一!”
澤神再一次聽到這個詞,胸腔都快氣炸了,當即破口大罵道,“你這個螻蟻,本神一招自由,第一個就要吸乾你!還有你!噁心的妖女、賤人!老妖婆!”
“找、死。”
楚堯用極冷的聲音吐出兩個字,緊跟着嗡鳴聲響,那澤神也是感覺到了冷冷殺意,立馬掙扎着嚎叫道,“放開本神!快放開本神!”
“堯哥且慢。”
嗡鳴聲戛然而止,楚堯微一側目,見她與五彩光束同步而走,正朝他這邊過來。
她在澤神面前站定,笑盈盈的道,“蟲子,現在你有兩條路,第一呢,乖乖聽話,我們問你來答………”
“妖女休想!”澤神立馬出聲打斷,心裡暗自腹誹,他怎麼會把自己丟人的歷史說出來。
巫紫哦了一聲,接着神色淡淡的道,“既然這樣,想必你是選擇第二條了。湮滅!”
旁邊的湮滅即刻揮劍而出,那澤神又又又哀嚎出聲。
“啊………妖女,本神跟你勢不兩立!該死的,我的耳朵!惡毒的人類!”澤神內心狂馬奔騰,他的兩隻耳朵居然都被割掉了!
湮滅譏笑道,“主子、姑娘,依屬下看,這張嘴巴留着亦是多餘。”
巫紫狀似贊同的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楚堯跟着道,“那就削了去!”
澤神嚇得小腿肚子都在發抖,眼睛一瞥剛好看到那個叫做湮滅的人凶神惡煞的揚起寶劍,連忙驚呼道,“別別別,我說我說!本神說還不行嗎?!”
澤神內心實在鬱悶,自己的小命和那丟人的歷史來說,根本沒有可比性好嗎?!況且,人在屋檐下,怎容得他不低頭啊!
“吾本就是這澤地之主,供奉吾的自然是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了!啊………”
巫紫左手握緊,冷聲道,“你若再不會說話,那我便割了你的舌頭。或者,你也可以選擇原身盡毀。”
“本神錯了,本神錯了。”澤神忍着火灼原身之痛,慘兮兮的求饒道,“吾原本只是這澤地裡最爲普通的一條線蟲,直到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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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那一天,泥地翻涌,整個澤地內的生靈惶恐不安,等到一切平復之後,他才聽別的生靈說,澤地上方居然浮起了一座小島。
他因爲好奇,當天晚上便偷偷潛上了小島,尋到了這處石洞,他見洞內無人,唯有一個已經死了的小男孩躺在石牀上,所以他悄悄的溜了進去,誰成想剛一進去,就聽到石洞外有腳步聲傳來。
那個時候的石洞裡,因爲還沒有機關石門,是以連躲避的地方也沒有,他情急之下便爬上了石牀,藏在了小男孩的衣服裡。
然後,沒過多久,就聽到了一個女子的說話聲,那個女子說,“兒子,爲娘必定將你救活,到時候,我們母子二人再去報仇雪恨。”
他悄悄探出蟲身,便看到一個極美的女子背對着石牀跪在地上,她的手裡拿着一個鈴鐺,嘴裡不停的說着讓人聽不懂的語言,而石洞內也漸漸變得寒冷異常。
他當時就想離開這個地方,誰成想,他剛從小男孩胸口的衣服裡爬出來,就有一道幽魂詭異的鑽進了他的蟲身裡,他尚且來不及反應,便被靈魂撐的劇烈的痛暈了過去。
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那個極美的女子就坐在石牀前,他聽見她哭着恨道,“天意!真是天意!可是,爲什麼偏偏是條噁心的蟲子!”
後來,他才知道,她當時正在施行引魂之術,好巧不巧的,那個引來的魂魄因爲無自主意識從而進入了他的蟲身,因爲當時發現爲時已晚,她已然來不及出去尋找新的魂魄,便施了咒術將他的蟲身、靈魂,雙雙附於小男孩的身體上與之融合。
接着,她的復仇開始了,她殺了她的仇人,她殺光了仇人一家,她連小孩都不放過,她殺紅了眼。
回到小島上之後,她就瘋了,她不停的折磨他,用各種各樣的咒術摧殘他本身的靈魂。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這裡來了一羣人類,她操控他把那些人類的精血吸食乾淨,又留下一個活人並告訴他,以後每年這個時候都要往這裡送上活人鮮血,否則就要屠寨。
活人祭,便是這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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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澤神嘆了一口氣,怨恨的道,“都是那個老妖婆,是她逼着我去吸人血的,一切都是她逼我的!”
衆人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倒是不知道,原來,這蟲子也不是原本就是作惡多端的。
巫紫稍微穩了穩心神,問道,“你說她用鈴鐺的時候,是在進行引魂術?”
澤神眼珠子轉了轉,點點頭道,“不錯。”跟着恍然大悟似得睜圓了眼,“原來你這妖女是對那陰暗的咒術感興趣!不對!你明明會這些,之前你念的就是她念過的操控之術!你究竟和那老妖婆是什麼關係?!該死的,噁心的妖女!本神要吸乾你!”
楚堯眉心皺起,閃電般的一劍揮出,澤神再次鬼哭狼嚎起來。
他哭喊着說道,“你這個人類,說好不殺我的!卑鄙啊!”
“染燼”入鞘收回腰間,楚堯表情冷漠的道,“說話用的是嘴,況且只是一條腿,尚且要不了你的命!”
澤神氣的吐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