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下雨讓孃親的心病解了,因此今日顯得格外有精神,先是吩咐下人去給書院裡的老爺、少爺送去雨傘後,又讓廚房送來一桶洗澡水,要親自幫我洗,我難爲情的道:“娘,外頭這麼大的雨,女兒一會回房去,還不是會再溼一次,女兒這就回房去洗吧”。
孃親笑着說:“無妨,思兒也是大孩子了,今個正好借這機會讓孃親仔細看看”。
沒注意孃親話裡的意思,只看到她眼裡的一陣神傷,急忙道:“好,好~女兒這就洗,不過還是讓秀蔓她們幫我洗吧,孃親坐一邊休息就好。”
旁邊綠衣也幫我勸慰孃親道:“夫人身子剛好點,不能勞累着,讓綠衣來幫小姐洗吧,夫人您就坐邊上仔細看着就行了。”
看孃親也沒反對綠衣的話,我終於聽到“仔細”這個詞了,一身雞皮疙瘩又暴起。我的天啊,當着這麼多人洗澡,還讓孃親仔細看着,什麼意思啊。算了,怕孃親傷心,我就當自己在大衆浴池洗澡得了,雖然旁邊的人是穿衣服,不過我無視我無視。
秀蔓和怡卉兩人看孃親點頭後,就上前迅幫我將衣服脫光的精光,我以最快度爬進放滿香料的澡桶裡,溫熱的水氣將我本就有點臉紅的小臉薰的更是紅上幾分,只想快點洗完躲回自己房裡去,因此也不等別人幫手,自己就迅洗將起來。
綠衣笑着上前邊幫我擦拭後背邊打趣道:“小姐害羞了呢,呵呵……”惹的邊上幾人偷笑不已,我恨啊,誰叫我是史無前例的乖巧女兒,就是忍不下心駁了孃親的心意,55555……
中途幾次我都說洗好了洗好了,綠衣還是將我摁到水裡,將我洗的雪白雪白,又仔細爲我洗好已經過腰的長,才用大毛巾將我抱出浴桶。
完全擦拭好後,就將大毛巾撤走,眼看着沒人有幫我穿衣服的意思,我急的就準備爬下牀去拿自己衣服。
孃親笑着走上前來,雙手扶住我的手臂,上下打量着我,還不時的摸摸我的腿,掐掐我的肩,看我慢慢放鬆下來後,才讓我原地轉個圈。
一切程序都那麼象前世的身體檢查,看孃親滿意的點點頭,綠衣的話讓我滿頭黑線:“夫人這下放心了,小姐天生麗質,腿修長腰圓細,皮膚光凝細滑,背挺腰直,連這頭也如小姐當年一樣,墨黑如鏡,光潔着呢!”果然是身體檢查啊。
孃親滿意的點點頭對綠衣道:“不過還是要多加註意,思兒也快變大姑娘了,萬一因爲害羞馱了背就不好了,綠衣這幾日你就幫我看照着些,過幾日我身子大好後,就親自看着。”看我疑惑的模樣,才笑着接過秀蔓捧上的衣服,一件件爲我穿上,穿戴完畢後又爲我仔細的梳理起長時才道:“從今個起,思兒晚上休息時就不要再用枕頭了,睡時儘量平躺”。
“娘,這是爲什麼啊?”忽然想到自己還一馬平川的胸前,就難爲情的想抽自己一耳光。
“呵呵,反正都是爲了你好,等你再大些就都知道了。”又轉頭對秀蔓與怡卉道:“你們兩個晚上守夜之時,也別痛惜小姐,回去時就將小姐的枕頭撤了吧。晚些我還會再叮囑豆蔻的。”看孃親也沒準備和我商量的意思,只好保持沉默以示抗議,暗自揣測晚上要拿什麼才能替代清涼的瓷枕。
傍晚老爹他們回府時,雖有送去的大型雨傘遮蔽,但也沒能避免被傾盆大雨襲擊,一個個全都是如同從水裡撈出來一般,狼狽不堪。不過能看出所有人的心情都比前段時間輕鬆了許多。
回府後,大哥與二哥看孃親也是精神好上許多,才放心的回各自房中,用比往日充足的水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才又聚到孃親房中請安,喝着廚房剛送來的熱湯以去寒氣。
老爹又將常寬管家叫來,仔細詢問了府中的安排。得知前些日子各處因爲得了命令,都已是提前做好了清理工作,因此今天只稍微將排水溝清理下即可無慮。城東宅子處因住的人多,所以下午又多排了兩個人去清理過了,不會生堵塞水道的事情。老爹誇常管家想事周到,又讓人傳話去廚房說是直接將晚飯送到主房中,這樣就免了我們還得冒雨到花廳中去用餐。
稍後廚房的人用牛皮蒙着幾個食盒,將晚飯擡到爹孃房中來,全家人心情愉悅的用過了晚餐,又是聊了好一陣子,看孃親有點精力只支的樣子,我才拉起兩位哥哥的手,告辭出了房門。
外面的瓢潑大雨真是讓人頭疼,站在迴廊上還能被雨水打到,看我一副爲難的表情,大哥一把抱起我,將自己蓑衣蒙到我頭上將我全身包裹嚴實後,就讓二哥自己先回房,便抱着我,向我住的“相思閣”衝去。
豆蔻聽到衆人大呼小叫的一路跑來,早就站在房前等候,看大哥抱着一件奇怪的大蓑衣跑過來,後面又跟着秀蔓兩個小丫頭,猜想裡面應該是我,就伸手將我接到自己手裡,放到地上後纔將頭上蓑衣取掉,謝過大少爺將中,並讓身邊兩個小水鬼趕快換下溼衣服。
當天晚上這兩個小壞蛋早早就把我的瓷枕給取走,我平躺在牀上極度不習慣,又被外面的大雨吵的更是睡不着,看時間還早就爬起來練字。
秀蔓說小姐別難受,以後她與怡卉也陪着我不睡枕頭,我看着面前已經比往日圓潤許多的小臉蛋,笑着說:“不用了,我習慣幾日自然就好,你們還是照常吧,不必跟着我受這份罪了。”
這時綠衣敲門進來,手裡拿着一副窄窄的木板。看我還在練字,就笑着勸我早些歇息,我問她手裡拿的什麼?她也只說一會小姐就知道了。
我擔心她回去和孃親又說什麼,讓孃親白白擔心,就乖巧爬上牀躺下。就見綠衣走過來將手裡的木板放到我腿邊,將我雙腿併攏之後又用繩子捆好,我奇怪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綠衣笑笑說:“這是夫人的意思,是怕小姐正在長身體的時候,萬一腿型長的不周正就不好了。”聽到是孃親的意思,我只好滿頭黑線的瞪着綠衣,綠衣將木板綁好後,才笑着說:“小姐如果晚上覺的難受,就忍耐一下,這也是許多大家小姐必須經過的,夫人小時候也吃過這苦頭”有安慰了我一會後才轉身離去,又囑咐守夜的秀蔓說早晨將夾板拆下後放好,晚上小姐入睡之時再行綁好,秀蔓滿臉好奇的送綠衣出門。
暈了,難道我腿型不好嗎?還要受這些苦,難道不是隻有天生羅圈腿纔會有這種待遇嗎?想着美人孃親一心都只爲了我好,定然不會加害於我,只好梳理一下情緒,保持姿勢睡了過去。
雙腿不能動,加上腦袋下面又沒了枕頭,真是難受的要死。早早起牀喊秀蔓爲我拆開夾板,在房裡來回活動着麻木的腿腳時,就有孃親房裡的丫頭來報說:“老爺與夫人說雨大路滑,小姐這幾日就不用過去請安了,每日飯菜也會有廚房的人送過來。”
既然不用去請安,爲了避免被雨淋到,就只好整天窩在自己房裡練子,繡花,日子也不難打。
雨已經連續下了三日也不見小,聽說外面的河水都漲的老高,幸虧前些日子官衙帶頭清理了河道,要不還不知道會不會水淹山州城呢,不過如果雨還這麼下下去,就真的得讓大家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