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任何人都要緊張的風無涯在我的圈抱之下遂淡定許多,渾身緊繃的肌肉開始放鬆下來,許久之後才緩緩轉身輕輕回抱住我。
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再多的話語也及不上這個小心翼翼的擁抱來地甜美。愉悅的心情加上風無涯身上固有的青草薄荷味,讓我先前因嘔吐過的難受感隨之消散,有點昏昏欲睡起來。
其實我本來好像也沒這麼容易入睡的,可能是心理作用在作祟,自從大夫確認我已有身孕以後,就很矯情的老是感覺眼皮沉重,睡意要比平時濃了許多。
兩人湊在一起說了會話,風無涯見我眼睛一張一合瞌睡的厲害,不由攙扶着我側躺下來,稍後也跟着和衣躺下,象平時我們玩鬧時,我哄他入睡一般輕拍着我。
房裡一時安靜下來,靜到一枚針落到地上都可以聽的一清二楚。正因爲如此,在風無涯那近在耳邊的呼吸聲有規律的傳來時,傳入我耳中便如同催眠曲在吟唱般,是那樣的讓人安心,嘴角上揚進入夢鄉。
後來大概是進房來送暖手爐的怡卉不小心撞到哪兒,出了一聲低呼,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臥房裡卻是清晰入耳,在風無涯急急的“噓”聲之後,意識到自己差點吵到主子睡覺的怡卉,將暖手爐輕輕擱置好後,悄悄退下。又不知過了多久,感覺自己被從溫暖的懷抱中移出,然後又被輕放到柔軟舒適的牀上。身上覆着厚厚地被子,臉頰碰到鬆軟的方枕,忍不住象小貓般蹭蹭柔滑地枕面,舒服的輕嘆一聲繼續忽忽大睡,如此一連串動作,換來風無涯在我耳邊一陣笑。==
笑聲過後,門外傳來丫頭的回報聲,在得了警告後聲音不由減弱,風無涯起身掀簾到外間詢問爲何事吵嚷,由於隔着簾子又加上那丫頭刻意壓低聲音。躺在牀上兼迷糊的我只能斷斷續續聽她說道:“夫人讓奴婢過來稟告世子與世子夫人,親家老爺派人來說……今個天色已晚……未免情緒激動,就不來打擾了……送了幾樣補品來,又說讓世子與世子夫人安心歇息,明個世子帶夫人拜訪舍人府的時辰可推遲些,凡事以腹中小主子爲大。夫人來讓奴婢轉告少奶奶要安心修養,千萬別爲這些事擾了心緒。”
原來是我家老爹與美人娘不能趕來來看望我了,雖然不能一時間看到美人娘,但不過這樣也好。
本來剛一回京城就可以見面,全是沾了表親的光。如果還不知避嫌的頻繁入府拜訪,大姨丈與大姨娘這邊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但不知道別人會抱着什麼樣的看法,又會如何扭曲看待這種頻繁的拜訪次數。
既然老爹與美人娘想地這麼深遠。作爲女兒,我自然應該體諒他們的身不由己,他們也只不過不想讓風府過多的進入別人視線中而已。
又聽那丫頭還在外面嘀咕着啥,仔細聽下去才聽她說道:“夫人讓奴婢們爲世子您另收拾了單獨的院子,請您暫時過院居住。說世子夫人現在的身子最是金貴,還請世子在順鑫王他們離府後,請您直接到那院兒去,小穀子公公他們已經在那邊候着了”,丫頭的話讓我心裡一揪,瞪大眼睛看着簾子縫隙間偶爾傳來的燭光,覺得這時候的人竟然可笑到這種地步。雖然說這也是爲了孕婦好,但總歸屬於不人道的行爲,硬生生將一對恩愛夫妻分開。豈不知這時的孕婦比任何時候更需要丈夫地呵護與陪伴,至少這時的我最希望的事,莫過於能夠與風無涯在一起分享所有喜悅。
昏暗中,屏住呼吸想要聽到更多的內容,以期可以找到解決地辦法,卻聽到風無涯不耐煩的阻止道:“夠了……這些以後再說。你暫且回去吧。”
本來昏暗的房間忽然光線一亮。外間透進的光亮晃得人睜不開眼睛,眯起眼睛才見風無涯掀簾走了進來。
裡間是早就熄了燈的。所以風無涯並沒有現我剛好醒了過來,還聽到了方纔地那番話,所以握着我的手顧自在牀邊坐了約莫一盞茶的光景,直到有人來說前院宴席準備好了,風無涯才起身走了出去,出門前又叮囑外間的怡卉與秀蔓兩人道:“一會你們去廚房將飯菜領來熱在小廚房裡,等世子夫人醒了可以隨時食用,別到時候慌了神。”
“是”倆丫頭應下後,就一人留下,一人帶着另外兩個粗使丫頭往廚房行去。
興許是今天一天太過刺激,好消息與壞消息讓我感情過於激動,總歸是我一覺睡下後直到二日的清晨十分才悠悠醒轉,連渣渣十三與新嘉她們何時離開的我都不曉得,懊悔中想起昨夜那丫頭的話,不由轉身察看身邊的位置,現風無涯正單手支頰的躺在一邊瞅着我,見我轉身望過來,不由露出一個大大地微笑道:“不會是餓醒的吧?我這就讓人給我孩子的娘拿吃的去”。
呃,十分不好意思的現,貌似我是有點餓醒的意思,如今被風無涯指出,害我結結實實鬧了個大紅臉。
吩咐完畢後地風無涯返回後又笑道:“好了,先起牀梳洗,廚房三更天就起火給你做好早餐了,就等你起牀呢。”本以爲昨夜風無涯會聽從大姨娘地安排,住到其它院子去,沒想到一起牀竟然現他還在自己身邊,這能不讓我驚喜嗎?一時根本顧不上什麼早餐,忍不住歡喜的追問風無涯道:“現在又不餓了,先說昨個什麼時辰回來地?怎麼也不叫醒我?”
“回來的太晚,看你睡的香,所以沒忍心叫醒你。來,相公伺候娘子大人更衣!”風無涯的話讓我心裡小鼓“噼裡啪啦”的敲起來,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會是他決定搬到別院去居住,心裡有鬼纔會如此殷勤吧?
不過又想,既然他已經做了決定,我也不好再說什麼,說多了反而讓大姨娘鬧心,傷了這難得的婆媳關係,放下心事,懶洋洋靠在風無涯身上道:“能行嗎?”不是我懷疑,是我估摸着風無涯根本就沒有自己動手做過這些事情。
“眼看着我都要做爹的人了,你也要做娘了,你說你相公行不?嘿嘿,看着吧……”在我的話說完後,傷了自尊心的某人眉頭一挑,抓起衣架上的裙衫就開始往我身上套,還裝的嫺熟無比。
終歸不是個伺候人的主,打量着好好的衣裳被他穿的歪七扭八,終於從失落中找到一絲開懷,加上風無涯先前說的那句極具隱晦的話,讓我“撲哧”笑了出來。
某人也被自己弄的那些歪歪扭扭的衣衫給雷到了,看我捂嘴笑的歡,本來是習慣性的又想彎指給我腦門一彈,幸虧在我挑釁的挺起腹部時,讓某人及時剎車收回已經近在眼前的手指,也跟着笑了起來。看他笑的真心,我是真的看開了,分房就分房吧,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如今天再大地再大,也抵不過我的寶寶大,爲了我腹中寶寶我也要好好吃飯,就這樣,相思加油!
看風無涯將自己眼前的蟲草燕窩已經吃了一半,深吸一口氣,不甘落後般的舉勺對着自己眼前的那碗紅蓮血燕開始下手。
我嚼我咽,可爲什麼這麼奢侈的東西我竟然咽不下去?我哭……
五卷?終爲連理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