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方人馬一起上路,徐濟、劉備和陳登三人一馬當先,在前面談笑風生,陳到等一干各人手下則緊隨其後。
看着前面三人言笑甚歡,後面的陳到看得心中大嘆,若是不知底細的人看到這一幕的話,還以爲三人乃是多年好友呢,又有誰能想得到三人各懷鬼胎,貌合神離呢?
唯一和衆人不在一起的就是曹豹,這人一直寸步不離地更在一輛馬車的旁邊,不問可知,這輛馬車裡坐着的就是曹豹的那個美麗女兒,此女乃是陶謙保住自己在徐州的地位保證,又是曹豹的掌上明珠,豈有不嚴加保護的道理?
由於不是行軍打仗,所以衆人都是抱着遊山玩水的態度優哉遊哉地緩慢前行,徐濟甚至希望曹操的使者會從後面趕上來,這樣自己就有好戲看了。
不過看見沿途經過的饑民的時候,衆人無不嘆息,徐濟更想起了曹操的《蒿里行》。戰爭給人的災難實在是過於巨大了,可是幾千年來人類卻樂此不疲,只能歸結爲人類好爭奪的劣根性了,當然這也是人類進步的原動力。
這樣的一天很快就會過去,傍晚將近的時候,劉備派出野外露營經驗豐富的士兵到前面打探,看有沒有適合安營紮寨的地方,以供大家今晚休息。
徐濟看劉備的士兵在答應時漫不經心,知道這人根本沒有把劉備的命令當回事情,認爲絕對不會出什麼事情。回過頭來向文聘一打眼色,後者明白。叫過幾人低聲吩咐了幾句,這幾人聞言連連點頭。然後退入到人羣當中,在無人注意下。卻消失不見了,這份本領看得徐濟大爲自豪,覺得自己這些年來花在幽影精銳身上的心血沒有白費。
不多時,劉備派出的士兵已經回來,向衆人稟告說前面不遠處就有一處空曠的平地適合安營紮寨,劉備點頭,於是在那士兵的帶領下向那片空地進發。徐濟當然也不例外。
不過徐濟關心的卻是自己派出的士兵卻沒有回來,那隻能證明一定有什麼事情被這幾個小子發現了。但是徐濟卻不擔心這幾個小子會有什麼不測,因爲這幾個小子不但身手極好。而且頭腦靈活,尤擅長偵查隱藏之術,即便是遭遇危險,他們也有應付的方法,所以到現在還不回來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前面有情況發生。
不多時,徐濟等人已經來到了那片空地,果然是一處極適合安營紮寨的地方,劉備看了很高興。對那人大加讚賞了一番。轉過頭來要徐濟和陳登兩人選擇安營紮寨的地方,徐濟選擇了一處靠近密林的地方作爲自己的營盤所在地。
徐濟和他們寒暄了幾句,約好晚飯時再在一起吃飯,便帶着陳到等人回到了自己的中軍大帳。
才一坐下。徐濟就對文聘道:“仲業,你叫士兵們多加準備,以便應付突發情況。”
文聘自是知道徐濟的意思。答應了一聲,便轉身出帳。
文聘才走。那幾名被文聘派出去士兵便匆匆進到中軍大帳中,拜倒在地。
徐濟命他們起來。看向其中一人,發現此人長得很像樂進,只是個子比樂進高出不少,人也長得極爲精神,笑道:“樂進是你什麼人?”
那人一愣,旋即答道:“主公真是好眼力,小人乃是樂進將軍的族弟,名叫樂義。”
徐濟點了點頭道:“你們爲何會去了這許多時。”
樂義組織了一下語言,對徐濟道:“稟報主公,我等幾人跟隨劉備將軍派出的士兵到這裡後,那士兵看了幾眼,覺得此地不錯,便走了,我們卻發現這裡有被人打掃過的痕跡,說明不久前有人曾經在這裡安營紮寨,而且絕對不會兩個時辰。我們就是覺得這事情奇怪纔會去調查的,結果在不遠處就發現了馬蹄的痕跡。”
在一旁的陳到出聲道:“馬蹄?”
樂義點頭沉聲道:“我們看了馬蹄的深淺,發現這些戰馬負重很輕,而且根據馬蹄的大小判斷,似乎是幷州馬。”
幷州馬?徐濟和陳到于禁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覺得事情很奇怪,陳到忍不住道:“主公,有沒有可能是上黨太守張揚?”
徐濟點了點頭,這種事情大有可能,這個張揚有一點和陳登相同,就是牆頭草,兩面倒,只是張揚沒有陳登的眼光和計謀,更沒有統攝手下的能力。
想到這裡,徐濟笑道:“你們偵察的結果是不是這樣呢?”
樂義搖了搖頭道:“我們可不敢肯定對方是不是張揚,因爲我們摸到對方營盤的事情,那裡的旗幟上倒是寫着一個‘張’字,但卻沒有任何標記,而且那些出入的士兵也沒有鎧甲,看上去倒像是一羣土匪。不過人數倒是不少,足足有兩三萬人。”
徐濟點頭,又盤問了幾句,見沒有什麼再問的了,便命樂義下去。
文聘此時也已經進入大帳中,坐了下來。
陳到沉聲問道:“主公,你覺得這些人是衝我們來的嗎?”
徐濟還未說話,于禁接口說道:“我看這事情倒是容易,反正乃是一羣土匪打扮的人,主公,我們直接出兵消滅掉他們不就得了?”
陳到看了于禁一眼道:“這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因爲對方的什麼還未弄清楚,僅僅憑藉一身裝扮我們就把他們定成土匪,顯然不對頭,而且若是土匪的話,他們到這裡來幹什麼?莫忘記他們搭着帳篷,這哪裡是土匪的行爲?文則莫忘記這種打家劫舍的買賣我還幹過呢!”
于禁失笑道:“那怎相同?不過叔至將軍的意思我明白了。”
徐濟笑道:“叔至說得很對,我們的態度要取決於這些人的身份,若是他是我們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我們的朋友,這種人會幫我們做到一些我們想做都做不到的事情。”
于禁迷迷糊糊地看着徐濟。不知道自己這個莫測高深的主公又在想什麼,不過根據他的經驗。于禁覺得似乎又有人要倒黴了。
陳到和文聘一時也想不到徐濟在轉什麼主意。
徐濟當然不可能明說,若是有可能的話,他想要借這支不知名的軍隊的手消滅掉劉備,看了看一臉迷惑的三人,徐濟笑道:“其實,說此人是上黨太守張揚也有可能,因爲這個張揚很喜歡當土匪的。而且他的這個上黨太守也是自己封的。明明上黨太守另有其人,這個張揚卻學那土匪要劫掠郡縣。所以說眼前這些土匪打扮的人是張揚,也有可能。”
陳到點了點頭道:”主公言之有理。這次要到長安朝見聖上的人不也有他嗎?也許真是張揚。”
于禁沉聲道:“我不明白張揚今次爲何會有這等舉動,要知這個張揚一直都是袁紹方面的人。爲何這一次會響應主公的號召?”
徐濟笑道:“這便是文則不對了,你這是在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張揚根本就是兩頭蛇,誰比較強大,張揚就會投向誰。這原也沒有什麼奇怪。”
陳到點頭道:“要是說起來,這個張揚應該是已故的幷州刺史丁原的手下才對。想必和呂布還有那個張遼應該是故交纔對。”
徐濟輕哼一聲道:“正是如此,張揚的眼力極差,對於天下局勢根本就不瞭解。只是本能的跟在強者的身後混飯吃,諸侯會盟的時候,張揚見袁紹的勢力大就去投靠袁紹,現在見我徐濟的勢力大就來響應我的號召。不過這其中並非僅僅是保身而已,利益他還是想要撈一些的。”
頓了一頓道:“這個張揚既然和呂布張遼都有交情,那麼想要通過呂布張遼在長安站穩腳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陳到等人聞言不由自主地點頭。
“不過。”徐濟話鋒一轉道:“這只是我們一廂情願的想法,對方到底是不是張揚這還是個問題。故此我們要有兩手準備。”頓了一頓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據樂義說那些馬蹄印絕不會超過兩個時辰。要知兩個時辰前天色已經很晚了,既然此處明明是一處極好的安營紮寨的地方。他們爲何還要換地方呢?而且這裡有被人打掃過的痕跡,這分明就是想要掩飾什麼。似乎想要避開我們,所以把這塊地方讓給了我們,看來對方對我們的行軍路線有一定的瞭解啊。那夥人的首領若真是上黨太守張揚,他沒有理由這樣做的,除非這個張揚想要再當一次強盜。所以我看不管是不是張揚,今天晚上是不會太平了。”其實在徐濟心中早已經認定這夥人絕非是張揚。那麼他們的目的何在呢?不過可以肯定,這些人會對這些使節隊伍下手。
文聘此時已經聽明白他們的話的意思,笑道:“我看到不如把我們的人馬調出大營如何?只留一些人手在營盤中虛張聲勢。”
陳到看向徐濟笑道:“我說主公爲何要選擇一處靠近密林的地方作爲我們安營紮寨的地方,原來主公早有準備。”
徐濟笑道:“你們也看到了,這些人此次到長安去各個別有居心,至少劉備想要乾的事情和我們一樣,若是讓他們平平安安地到長安簡直就是給我們自己找麻煩,對嗎?若是藉此機會削弱一下他們的實力,倒也是一件好事。”陳到等人笑了起來。這時候,他們反倒希望那夥人是衝着這些去長安的使節團去的。
徐濟站起身來,淡然道:“這沒有什麼,天黑以後我們只留五百名兄弟在營盤中,剩下的人都給我從緊靠密林的營帳的後面遷入到密林中。”轉過頭來看向三人道:“叔至你們三人每人一千五百名兄弟,給我見機行事,仲業你最好帶着人手兜到這片密林盡頭,若是有起事來便從後面給我截擊,叔至和文則則在兩翼埋伏。”言罷便站起身來向大帳外走去。
于禁愕然道:“主公,你又要到哪裡去?”徐濟頭也未回,掀開門簾道:“我當然是去和他們一起吃飯。否則若是有起事來,我沒有和他們在一起的話。那豈非是擺明了算計他們?我還是去應付一下吧。”言罷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引得三人大笑不已。
當徐濟來到陳登的中軍大帳的時候。發現自己是最後一個來的人。衆人見他到來,齊齊站起身來迎接。
陳登笑道:“樂將軍遲到了,待會要罰上三杯。”衆人起鬨。劉備看了看徐濟的身後,奇怪道:“爲何不見陳到將軍和其他人?”
徐濟若無其事道:“他們已經吃過東西了,所以就不來了。”
陳登卻道:“怎可這樣?即便是吃晚飯了,也可以到我這裡來坐一會兒。”言罷,就要派人去找。
徐濟阻止了陳登的行爲,笑道:“陳登先生不用派人去了,我家主公麾下向來軍制森嚴。而且分工明確,陳到將軍此次隨我出使長安,他的官職比我小半級,但是卻不歸我管轄,若是我的安全受到威脅,他自會全力保護,但是日常的軍事行動卻由他自己負責,飲食起居更是有其獨特的一套,若是陳到將軍不想來。那是什麼辦法都沒有的。”徐濟雖然在騙眼前的衆人,但這番話倒是實話,陳登聞言只好作罷。
劉備聞聽此言,眼中精光一閃。轉頭看向關羽和張飛,從他們兩人的眼中看出了駭然之色,顯然沒有想到徐濟麾下的軍隊會軍紀嚴明到這種程度。難怪可以戰無不勝了。
曹豹卻注意到徐濟背後斜揹着袋子,奇道:“樂進大人背後帶着什麼?”徐濟聞言看向曹豹。沒有想到卻看到在曹豹的身邊坐着一位少女,徐濟只一眼。心中便泛起了訝然之意,沒想到在這荒山野嶺中還可看到如此的人間絕色。
這少女年齡絕不會超過十六歲,身材嬌小玲瓏,體型曼妙,卻發育的極好,脹鼓鼓的胸脯雖不算大,但卻堅挺誘人,那細腰修長得難以置信,一張臉長得極爲精緻,表情高貴,氣質動人,而且她的肌膚遠處一看便覺毫無瑕疵,吹彈得破的宛如嬰兒。饒是以徐濟這等見慣伊寧、張夫人、甄宓這等美色的人也不由得泛起了驚豔的感覺。
這就是曹豹的女兒了吧?當真是我見猶憐呢!看來果然拿得出手。徐濟心中暗讚一聲,轉過頭去向曹豹笑道:“曹將軍問得好。”言罷,便把背後的袋子拿了下來,當着衆人的面打開,卻沒有看見曹豹的女兒的眼中露出了訝異的神色。
衆人好奇心大起,紛紛圍上來看,原來裡面是一支銀白色的長矛,只不過此刻被分爲了兩截兒,放在袋子裡。
徐濟的手魔幻的一勾,不知怎的,那長矛已經到手,徐濟雙手一合,衆人眼前銀光一閃,才發現兩截長矛已經被組合在了一起。
關羽和張飛面色凝重起來,因爲他們已經看出,眼前的這個樂進的武功只怕是不弱,或許也不在他兩人之下。尤其是那手法,更又有一種兩人難以企及的飄逸之感。雖然未曾聽說這個樂進的武功很高,但是看他這一手花活就可以推測此人的手段果然並不簡單。
當然徐濟的武藝其實也就那麼回事,這一手能玩的這麼漂亮也是多虧了陳到的調教,而這兵器實際上也就是陳到平日插於馬上的備用武器,不過這一次被徐濟借來一用而已。
而看到這一幕的劉備的臉色也是一變,旁邊的陳登卻被徐濟手中長矛的奇幻色彩所吸引,目中露出癡迷之色。曹豹本身也很喜歡收藏兵器,尤其是對武器中的寶物,現在見到徐濟手中的這把長矛後,眼中的貪圖之色一閃而過。
曹豹的女兒卻怔怔看着徐濟,只覺得眼前的這個頗有文人氣質的昂藏男兒與別人大不相同,其他男人一見她,便會忍不住露出獸慾之光,恨不得馬上扒光了她的衣服,把她按倒在牀上發泄,可是眼前的這個男子卻不同,他只是帶着欣賞的目光去逡巡自己的身體,沒有半點別的意思,令人大生好感,自己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一個男人看得這麼舒服,而且生出了因爲有人欣賞而產生的驕傲之意。
徐濟笑道:“鄙人生平喜愛長矛,一向是長矛不離身,可惜長矛實在太長,拿在手中太費事,這把長矛乃是我家主公徐大人送給我的禮物,乃是陳留的工匠打造出來的少有的精品,樂
某愛不釋手,無論到哪裡都是帶着的。”衆人恍然。
張飛乃是用長矛的大行家,遠遠的見這長矛造型如此和諧舒服,忍不住走上前來,大聲道:“能不能給我看看?”徐濟微笑着把長矛放在了張飛的手中,張飛接過來後,只覺得這長矛在手中一沉,似乎重量和他的丈八蛇矛不相上下,可是卻比他的丈八蛇矛要細得多。顯然是用一些特殊的材料製作而成。張飛眼中爆出異彩道:“好長矛!”這話一出,連關羽都忍不住走上前來觀看。
陳登見局面有些混亂,於是高聲道:“諸位,既然樂進將軍已經來了,那我們就開宴吧。”衆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開始推杯換盞。
徐濟表面上則和其他人談笑風生,沒有半點異樣,不過心中卻在期待那夥不知名的人晚上來劫營。那就會使自己明白若干真相。
真想知道他們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