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房間裡。
“阿霞,剛纔你對二丫頭這件事怎麼看?”秦老夫人問阿霞大少奶奶。
阿霞大少奶奶沉思一會:“母親,我覺得二丫頭似乎很委屈,不像是二丫頭偷走木盒子裡面的首飾。母親也說了,那些首飾是爲二丫頭準備的,因此二丫頭沒有必要那麼做。”
秦老夫人沉思片刻:“如果那些首飾不是二丫頭偷去你說會不會是馮興?”
“馮興完全會有這種動機。”阿霞大少奶奶停了片刻,“母親你注意到二丫頭的神情嗎?剛纔母親問話的時候,二丫頭那種神情似乎她也懷疑馮興了。不過問題是馮興已經走了,二丫頭沒有這方面的證據爲自己洗脫嫌疑,她只有回答自己不知道。”
秦老夫人點了點頭:“阿霞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如果不是馮興的話又還會有誰呢?”
阿霞大少奶奶沉思地說:“母親,會不會馮興逼二丫頭說出首飾放在什麼地方?馮興橫蠻無理,二丫頭的玉鐲不就是讓他搶掉的嗎?要是他威逼二丫頭說出首飾放在什麼地方二丫頭是不敢不說的。”
秦老夫人點了點頭:“有道理。阿霞,你趕緊去把二丫頭叫來,母親要儘快問清楚這件事情。”
“好,我馬上去。”
找了一陣沒有見到二丫頭。張媽從廚房出來,阿霞大奶奶問張媽看見到二丫頭沒有。張媽說剛纔她看到二少奶奶叫住二丫頭說了些什麼,隨後二丫頭就哭着回房裡去了。
阿霞大少奶奶來到二丫頭的房間,眼前的一幕嚇得阿霞大少奶奶臉都變了色。因爲二丫頭站在凳子上,手中拿着一根繩子,在房樑上做了一個套,脖子伸進那個套裡,含着淚喃喃自語:“老夫人啊,現在二丫頭在大家眼裡是一個家賊了,連老夫人都懷疑二丫頭了,可是二丫頭是清白的啊!因爲二丫頭沒有偷那些首飾,所以二丫頭只能以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了。二丫頭要走了,以後二丫頭不能再伺候老夫人,老夫人您保重啊!永別了,來生二丫頭再來伺候老夫人。”
“二丫頭你要幹什麼?”阿霞大少奶奶跑上去,一把將二丫頭從凳子上拽了下來。
二丫頭跪在地上流着淚說道:“大少奶奶,你讓二丫頭去死吧。二丫頭只有死才能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否則......”
“你傻啊!”阿霞大少奶奶很生氣,“你以爲你死了就能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嗎?我告訴你,如果你這樣死了變成鬼都會揹着家賊這個臭名聲到地獄裡。”
二丫頭搖着頭,顯得很絕望:“大少奶奶,我還能怎樣呢?活着在大家的眼裡我是賊,死去以後我什麼都不是了,大家也會把我這個家賊忘得一乾二淨了。”
“你告訴我,是不是二少奶奶又罵你了?”阿霞大少奶奶盯着二丫頭的眼睛。
“沒有。”二丫頭一直搖頭,“沒有人罵我,是我自己不想活了。”
“ 你不跟我說實話,剛纔我都問過張媽了。”
二丫頭低着頭,淚水噼哩叭啦的掉在地上。
阿霞大少奶奶繼續說:“難道你還不明白二少奶奶是個什麼樣的人嗎?其實二少奶奶心直口快,她沒什麼惡意。再說,老夫人是個明事理的人,她一定會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的。”
“可是老夫人也懷疑首飾是我偷的啊!”二丫頭擡起淚眼望着阿霞大少奶奶。
阿霞大少奶奶從二丫頭的眼神裡看得出,現在二丫頭唯一的希望就在她身上,如果連她也懷疑二丫頭是家賊的話,二丫頭就徹底地絕望了:“我說了老夫人一定會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相信我,行嗎?不要做傻事?”
聽了阿霞大奶奶這番話,二丫頭心裡才感到好受些。現在只有阿霞大少奶奶沒有把她當成家賊,也只有阿霞大少奶奶才能夠幫她。她很感激的點了點頭。
“趕緊隨我去見老夫人,老夫人還有話要問你。”阿霞大少奶奶說道。
二丫頭隨阿霞大少奶奶又回到秦老夫人房裡。她走到秦老夫人面前跪下,等着秦老夫人的懲罰。
“二丫頭,你知道我怎麼又把你叫回來嗎?”秦老夫人問道。
二丫頭回答說:“不知道。”
秦老夫人望着二丫頭:“你起來說話吧。”
“二丫頭還是跪着回答老夫人。”
秦老夫人皺下眉頭:“二丫頭你很恨我對嗎?”
“不,”二丫頭慌忙說,“二丫頭不敢恨老夫人。二丫頭也沒有理由恨老夫人。”
秦老夫人提高聲音說道:“你不敢恨我,也沒有理由恨我,那你怎麼不起來回答我的話?”
二丫頭打了個寒戰,慢慢的站起來,這時的她心裡很惶恐。因爲剛纔老夫人已經問了那麼多,現在秦老夫人還要問些什麼?是秦老夫人不要她了打發她離開還是秦老夫人已經查清楚首飾被偷的事情了?她心裡沒譜。
“二丫頭,我最後問你一次,木盒子裡面的首飾是不是你偷的?”秦老夫人兩眼盯着二丫頭的眼睛。
“不是。”二丫頭回答道,回答的很堅決。這個時候的二丫頭不再害怕,不再恐懼。剛纔在死神的面前她都不怕,現在她面對是老夫人,她還怕什麼呢?
“嗯。”秦老夫人點下頭,“你覺得在這個大院裡會是誰呢?”
“不知道。”二丫頭回答說,“二丫頭不能爲洗脫自己的嫌疑去懷疑任何一個人。”
阿霞大奶奶這時說:“二丫頭,你仔細地想一想,有誰會打老夫人那個木盒子的注意?”
其實二丫頭已經猜到這事一定是馮興乾的。因爲那天馮興要她去秦老夫人房裡幫他拿點值錢的首飾出來,還說老夫人房裡藏着一顆夜明珠。 但是二丫頭沒有真憑實據,她不敢對秦老夫人和阿霞大少奶奶說這些事情。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二丫頭回答的還是不知道這句話,秦老夫人只好擺了擺手:“二丫頭你回去吧,回去好好的想一想,想到誰最有可能偷走那些首飾你就趕緊來告訴我。”
“嗯。”二丫頭從秦老夫人房裡退了出來。 二丫頭心裡想,她一定要找到證據洗脫自己家賊的嫌疑。
“母親,有件事我得告訴您。”阿霞大少奶奶這時說。
“什麼事你說吧。”
阿霞大少奶奶對秦老夫人說了剛纔二丫頭尋短見的那一幕。
“什麼?你說二丫頭剛纔要上吊?”秦老夫人十分震驚。
“沒錯,幸好母親剛纔讓我去找二丫頭過來問話,不然就出事了。母親,我看二丫頭真的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是想以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啊!”
“我看不見得。”二少奶奶這時走了進來,“二丫頭偷了母親的首飾,沒臉見人了,所以才尋死。”
“二少奶奶你怎麼一口咬定是二丫頭偷了母親那些首飾呢?”阿霞大少奶奶不同意二少奶奶的看法。
二少奶奶說道;“這是明擺着的事,家賊就是二丫頭,我說她就是沒臉見人,所以尋短見。她跟馮興一樣沒什麼值得同情。還是趕緊讓她走吧,不然把她賣給別人做小妾,讓別人去管教她。不管怎麼樣,這種人不能留,留着就是個禍害。”
阿霞大少奶奶說道:“二少奶奶你怎麼說出這種話,二丫頭還是個孩子。再說是不是二丫頭偷母親那些首飾還不一定。”
二少奶奶跟阿霞大少奶奶爭執起來:“還是個孩子就這麼膽大妄爲。之前我說馮興是個禍害你們不信,結果呢,馮興的膽子越來越大,幹出什麼事了?難道不是個教訓嗎?現在我說二丫頭是家賊,你們又護着她。”
阿霞大少奶奶說:“我們怎麼護着她呢?現在事情還沒弄清楚,在這個大院裡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包括我在內。”
“你們吵什麼吵!還嫌家裡不夠亂嗎?”這時老夫人生氣的說了一聲。
“好,母親,我知道您看不慣我潘三妹,我潘三妹在您眼裡是根攪屎棍。”二少奶奶十分掃興說道,“阿霞大少奶奶說什麼都是對的。我走,我再也不問這件事,得了吧。”
二少奶奶氣呼呼的走了。
阿霞大少奶奶望着二少奶奶離去的背影:“難道我說錯了嗎?”
“潘三妹這個女人就是根攪屎棍。”秦老夫人用柺杖在地上狠狠地頓了頓。
晚上秦海二少爺回來,二少奶奶立馬跟他說,阿霞大少奶奶懷疑大院裡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是偷老夫人首飾的嫌疑人。
“包括我嗎?”秦海二少爺問道。
二少奶奶說道:“當然包括你,阿霞大少奶奶指的是大院裡所有的人,你我當然在內,包括母親也在內,也是嫌疑人。”
“大嫂太過分了。”秦海二少爺有些憤憤不平。
二少奶奶接着又說:“可是人家有母親寵着,說什麼都是對的。而我潘三妹全心全意爲着這個家卻成了一根讓人討厭的攪屎棍,你說氣不氣死我?”
“誰叫你多管閒事。”秦海二少爺瞟了二少奶奶一眼。
“我怎麼叫多管閒事?”二少奶奶有些冒火了。
秦海二少爺說道:“你嚷什麼嚷?你不能說話溫柔一些。”
二少奶奶楞了一下:“我是爲了這個家。我真不知道我的話母親怎麼就是聽不進去,阿霞大少奶奶說什麼都是對的,難道我說的就沒有道理嗎?那些首飾不是二丫頭偷的還會有誰?可是阿霞大少奶奶卻懷疑到大院裡的每一個人。她幹嘛要袒護着一個丫鬟呢?哦,我突然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
二少奶奶冷冷的笑了笑:“有句話叫做賊喊捉賊。”
“潘三妹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母親......”
“我指的不是母親,是阿霞大少奶奶。是阿霞大少奶奶偷了母親那些首飾,她當然明白不是二丫頭乾的。所以她想搞混這趟水,懷疑到大院裡的每一個人,這樣二丫頭又不受到冤枉,她做了好人又得了那些首飾。”
“潘三妹你可以懷疑大院裡任何一個人,但是你不可以懷疑大嫂。大嫂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不清楚嗎?”
“我當然清楚,但是我就是不服氣,母親幹麼總是寵着她。”
“因爲她是大嫂。”
“秦海你腦後長反骨啊,我是你老婆,我才能跟你過一輩子,你不支持我卻支持大嫂。”
“潘三妹你不要胡言亂語。”
“我怎麼是胡言亂語啊?”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累了,我要休息了。”
“回來你就知道睡,你怎麼不關心我的感受?”
秦海二少爺在外面奔波了一天,確實很累,跟二少奶奶沒說上幾句話就呼呼地睡着了。
二少奶奶當然不服氣,她開始嫉妒阿霞大少奶奶了,甚至開始恨阿霞大少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