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將打狗棒橫在胸前,看着眼前七八個番僧,冷冷道:“你們要攔我?”
截住蕭璟之人正是前幾天和道人在房間中密議的年輕番僧,正是他的屬下發現了明教衆人的下落,不過道人腳程快,他慢了一步,所以現在纔到,卻好巧不巧的攔住了蕭璟。
他沒看到剛纔蕭璟和韋一笑的交手,見蕭璟步履如風,輕功不凡,誤以爲蕭璟也是明教之人,便帶着七八個屬下將蕭璟堵的死死的。
那年輕喇嘛見蕭璟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心中頓生輕視,怪笑道:“小子,乖乖的束手就擒,佛爺給你個痛快,你也不用指望你們明教高層來救你,實話告訴你,今天你們誰也逃不了。”
蕭璟道:“如果我說我不是明教中人呢?你信嗎?”
番僧微微一怔,陰笑道:“你是不是明教中人佛爺根本不關心,今天既然撞上了我,怪只怪你太歲臨頭。不過,若你肯跪下臣服於我,從此信仰我密宗上門,佛爺也不是不能饒你一條小命。”
蕭璟眼神一寒,森冷道:“天真!”,手中的打狗棒橫掃而出,將七八個番僧盡皆籠罩在內。
番僧見蕭璟還敢搶先動手,怪笑着招呼屬下一起包抄過去。衆番僧人手一根降魔杖,揮動起來,虎虎生風,將整個樓道佔得慢慢的。
蕭璟見地勢與己不利,又快速退回到樓上。此時韋一笑連吸兩個大漢的鮮血,將寒毒徹底壓制下去,轉眼間又生龍活虎起來。
樓上楊逍和五散人不明二人情況,也各自尋機從洞口跳了下來,那道人緊跟其後,雙手指掌齊施,以一己之力壓制的明教衆人狼狽不堪。
明教中人以楊逍殷天正武功最高,韋一笑稍弱,但輕功絕頂,五散人雖然武功差上一籌,但五人關係莫逆,配合無間。此時面對前所未有的大敵,衆人再也顧不得勾心鬥角,各使手段,彼此呼應,雖然在道士手下左右支絀,狼狽不堪,但一時半會倒也沒有傷亡情況。
蕭璟掃了一眼,見明教衆人情勢極不樂觀,心下凝重不已。雖然早就猜測那道人極不好惹,但也沒料到竟然強到了這般境地,幾乎是一個人便壓着整個明教高層打,看他輕鬆餘裕的樣子,想來就是把剩下的二王一使也尋來,恐怕也照樣奈何不了他。道人如此手段,已經超越了一流高手的範疇,這等能爲,便是原著中教主最巔峰時,也不過如此了。
蕭璟深吸一口氣,體內功力運轉如潮,掌棒翻飛,猛功向番僧。如果不能在道人收拾掉明教衆人之前,先解決眼前這一羣番僧,恐怕今天得交代在這了。
番僧雖然人多勢衆,個個身手不凡,但也有高下之分。蕭璟和他們交手幾招,便已經窺得幾分門徑。
八名番僧中,以那年輕番僧和另一名一臉橫肉的喇嘛最爲難纏,乃是實打實的貫通了奇經八脈中一條的一流高手,比起蕭璟只是打通了十二正經的二流巔峰來說,內力要深厚許多。其他六人三流二流都有,但最差的也是貫通了至少一條正經的入流高手。
但蕭璟怡然無懼,自從練了神照功之後,還沒全力出過手,此次正好一展身手,再現無上神功的神威。蕭璟左手翻飛如蝶,降龍十八掌熟極而流,隨意揮灑,早已不再拘泥於出招順序,每一掌都是最爲快捷有效的制敵之法,右手打狗棒灑出一團光幕,將勢大力沉的降魔杖封、引、纏、絆,絲毫近不得身。
番僧中,那年輕喇嘛極爲難纏,雖長得不甚魁梧高大,但出手之間,如撼山嶽,每一拳、每一掌都有千斤之力,每每與蕭璟左掌對上,雖然無法無法擊潰蕭璟的神照功,但也震得蕭璟胳膊隱隱作痛。
蕭璟內力雖然差上一籌,但神照功加上降龍十八掌,威力絕對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龍吟虎嘯之中,那番僧也是麪皮脹紅,呼呼喘氣,顯然並不輕鬆。但除了他之外,還有另一名兇惡喇嘛同樣非同凡響,那惡相喇嘛打了一陣,突然一扔手中降魔杖,從腰間掣出一柄泛着血光的戒刀來。
刀一入手,那喇嘛氣勢陡變,眼露兇光,渾身散發出一種兇厲的氣息,比之殺人如麻的魔道居梟也不遑多讓,全無一絲一毫高僧大德之態。那番僧持刀再度加入戰圈,“噹噹噹”一疊聲兵器碰撞,專尋打狗棒的空隙突入。
原來那喇嘛見蕭璟手中打狗棒指東打西,專一以巧破力,以奇克正,降魔杖不但近不得他的身,更是被撥打的東掃西蕩,彼此干擾,便索性棄了寶杖,使出另一門兇狠凌厲的刀法。
蕭璟見那惡僧來的兇,好似專門爲對付打狗棒而來,心下一陣冷笑,小小蠻夷和尚,哪裡懂得中原武功之博大精深。手中打狗棒改守爲攻,一招“天下無狗”掃向羣敵,但見棒影漫天而來,四面八方都是打狗棒的凌厲殺招,明明是攻向八個人的招式,每個人卻都感覺自己單獨一人面對着這至強一招。
棒影滾滾而至,西面八方全無一絲死角,神照功內裡灌注棒身,發出嗚嗚呼嘯之聲,威力之強,讓衆僧插着即死、磕着即傷。
只聽一陣慘叫聲響起,武功差一點的喇嘛分不清棒中虛實,瞬間便有二人被抽中頭顱,腦漿迸裂而死。又有那武功強一些的,勉強分辨出虛招和實招,但打狗棒精妙無方,虛實之間隨意轉換,猝不及防之下,也有一人被掃中側腰,筋骨盡斷,倒地不起。
衆番僧沒料到蕭璟突然轉守爲攻,暴起發難,變招不及之下,轉眼間二死一廢,原本密集的陣型瞬間被打亂,包圍圈變的七零八落。
蕭璟得勢不饒人,趁着剩餘五僧心有餘悸,未形成新的合圍之前,手中打狗棒脫手而出,在衆人反應過來之前,貫穿身後另一個番僧。蕭璟在擲出打狗棒的同時,滑步後移,幾乎在打狗棒貫穿番僧的同時,將打狗棒自那番僧背後抽出,然後飛起一腳,將血水四濺的番僧屍體踢向年輕領頭番僧,而後高高躍起,合身一撲,一招“飛龍在天”擊向緊挨着年輕番僧的另外一人。
年輕番僧見眨眼間死傷三名下屬,一時間怒火中燒,正要命令其餘之人再行圍攻,突見一具噴着血箭的人影朝着自己飛來,人還未近,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已經薰得他直皺眉頭,當下橫移數尺,避過了空中飛來的人影。那人影落地即倒,抽搐幾下,便沒了聲息,年輕番僧豁然色變,但還不等他有所行動,身側再次傳來一身慘叫。
另一名番僧原本緊挨着那那年輕領頭番僧,空中屍體雖然是朝着年輕僧人而去,但同樣對他也有影響,剛閃身避過,突然自那屍體之後,又有一道人影凌空飛來,頭下腳上,一掌朝着他的天靈蓋拍來。
這人影來勢甚疾,番僧剛有察覺,掌風已然撲面而來,避之不及之下,番僧只得舉掌硬接,二掌相交,蕭璟藉着這股反震之力,身軀騰空倒轉,輕輕巧巧的落地。
那番僧但覺一股浩大剛猛的掌力直擊而下,精純渾厚的內力倒灌而來,一舉擊潰自身內勁防禦,順着雙臂如滾滾江河一般,將五臟六腑衝的粉碎。番僧只來得及發出一身慘哼,便就倒地身亡。
年輕僧人發覺避過的人影是被殺下屬時,已經察覺不妙,此時再聽到另一聲慘叫,心中更是哇涼,定神一看,果然又是一名下屬斃命。
在此短短几息之間,蕭璟突施辣手,神威大戰,圍攻八人瞬間四死一廢。先前八人他尚且不懼,何況此刻只剩下三人?蕭璟長嘯一聲,再接再厲,打狗棒一式二分,“棒打雙犬”同時擊向年輕番僧和其令一名下屬,打算一鼓作氣幹掉剩下的三人。
不料招至中途,那名下屬被嚇破了膽,此時突然收招後撤,在外圍逡巡不敢上前。
蕭璟哈哈一聲大笑,豪氣勃發,內心酣暢淋漓,也不再理會那名下屬,再次變招爲“棒打狗頭”,全力一擊攻向年輕番僧。
年輕番僧此時內心凝重到了極點,再無一絲一毫因年輕而小瞧蕭璟之意,他來中原已經有一些日子了,見識過不少俊傑,卻從未見過如此難纏的少年,今日一個不好,怕就要陰溝裡翻船。年輕番僧鼓氣運力,雙臂筋骨隆起,肌肉板結如石,倒轉手中降魔杖,自下而上迎向劈空而來的打狗棒。
蕭璟凌空而來,同樣不閃不避,打狗棒力劈而下,棒杖交接,叮噹一聲脆響,番僧雙腳急速下陷,瞬間穿透木質地板,轟隆一聲摔到了三樓去。蕭璟藉着這一震之力,身軀倒轉,如離弦之箭一般,將打狗棒刺向正飛速奔上前來幫忙的兇惡持刀番僧。番僧奔得急,蕭璟去勢更急,眨眼間刀棒再拼一招,二人各自後退。
蕭璟旋退旋進,打狗棒再次揮灑而出,使一招“壓肩狗背”,棒身倏地探出,棒頭斜搭在惡僧刀尖上,輕輕一按,以四兩撥千斤之理壓住惡僧戒刀,左手一招“潛龍勿用”兇狠拍向惡僧右肩。
惡僧戒刀被打狗棒壓住,只得運起左掌,鼓足內力硬接威名赫赫的降龍十八掌,二掌甫一接觸,惡僧正待要催動丹田內力禦敵,突然下腹一陣刺痛傳來,丹田再也使不出一絲一毫內力,被蕭璟磅礴掌力打得倒飛數丈,砰一聲撞在牆上,落地時已然氣絕。
蕭璟輕呼一口氣,這一番強攻,心神和內力都是耗損不小。適才他以打狗棒壓住戒刀,右手拍向惡僧,見惡僧果然舉掌來迎,蕭璟又在間不容髮之間變“潛龍勿用”爲“雙龍吸水”,左掌繼續拍向惡僧,右手急速棄惡僧戒刀於不顧,以棒代掌,後發先至剎那之間點中惡僧氣海,破去他的丹田內力,最後再以剛猛掌力打死惡僧。
蕭璟練習降龍十八掌多年,招式收發得心應手,早就跳出樊籠,不再拘泥於固定招式變化,雖是掌法,但不拘是腳或棒,都能運用到掌法之中,且各具妙用,威力不俗,旁人萬難窺其奧妙。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番動作說起來過了很久,實則自蕭璟與八僧交手至今,不到半盞茶時間,那邊明教衆人還在道人的手中苦苦掙扎,但個個負傷不淺,隨時都有全軍覆沒的可能。
蕭璟不敢多待,正要縱身離開,忽然嗖的一聲,那剛纔墜落的年輕番僧又自掉落的洞口飛身而上,口中咆哮連連,狀如瘋魔般撲向蕭璟,降魔杖將周遭桌椅砸的四處翻飛。
蕭璟眉頭一皺,棒交左手,閃身避過降魔杖,伸出右手食中二指直取敵手雙眼,同時左足翻起,壓住杖身。番僧寶杖被壓,身軀後仰,躲避蕭璟戳來二指,卻不料蕭璟突然收指變招,右手變幻連連,再後退時手中已多了一根兵器,真是番僧手中寶杖。
蕭璟使一招“獒口奪棒”搶走番僧兵器,隨手一擲,將降魔杖自那洞中扔到三樓。年輕番僧沒了兵器,仍不肯退,握拳再次猛撲過來。蕭璟見番僧有些失去理智,心中一動,使出“絆”字訣,打狗棒有如長江大河,綿綿而至,不容番僧有絲毫喘息時間,一絆不中,二絆再至,連環勾盤,雖只一個“絆”字,卻蘊藏着千萬變化。
番僧手忙腳亂,一不留神被絆倒在地,剛要爬起,後腰一麻,被打狗棒點住要穴。蕭璟右掌擡起,就要結果了這糾纏不清的喇嘛。
那道士雖一直在與明教衆人交手,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此時臉色一變,嗖的一聲撲向蕭璟,竟捨棄明教衆人不管,前來救這喇嘛。
蕭璟方纔一連幹掉多名番僧,也沒見那道人有任何反應,此時見他突然撲來救這年輕番僧,立刻意識到這喇嘛只怕身份不簡單,當下急中生智,一把抓起年輕番僧,呼的一聲朝窗外扔去,那番僧撞碎窗戶,頭下腳上直直墜落,這數丈高的距離,若給摔下去,任你再高的武功也要碎成肉泥。
道士臉色一寒,狂怒道:“好膽!”卻也不得不掠出窗外,去救那番僧。
蕭璟二話不說,朝着相反的方向一陣急閃,同樣撞碎窗戶,一躍而下,跳到隔壁民房上,然後朝着城南方向飛一般掠去。
這緩得一緩的時間,明教衆人有樣學樣,紛紛自窗口跳出,尋一個方向急奔,卻好死不死的,正是蕭璟飛奔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