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一汪泉水,邵亭甩了甩頭,白頭不在。看着那泉水邊靜待的**背影,邵亭終於知道了爲什麼綰雪會說她不適合上來了。
“這麼冷的天,你不冷啊?”邵亭輕聲問道,走到那泉水邊,伸手探去,面色卻是刷的一下全白了。
太冷了!
他不斷對着自己那兩根手指哈出熱氣,甚至用嘴去包裹那兩根手指,雖然很不雅,但是此時的他顧忌不了那麼多了。之前的困水潭,他認爲那已經夠寒冷了,可今天,他算是明白了,在這寒泉下,那就是溫泉。
綰頃尋淡淡看了他一眼,見他那般痛苦的模樣,輕輕一笑:“如何?”
“冷!”話,幾乎是從邵亭牙尖裡蹦出來的。看着在水裡一臉悠然自得的綰頃尋,他就沒明白,這傢伙咋的就這麼耐寒?更不明白,他泡在這裡面幹啥?
“你泡在這裡面幹什麼?”
“寒泉雖寒,卻有奇效。”綰頃尋說話基本都是惜字如金。面對他的這種性格,邵亭雖是覺得悶,卻也不是不習慣。
“奇效?”看了一眼他**的上身,邵亭猜測道:“是與你的傷勢有關,難不成這寒泉有幫助血肉生長的功能?”
綰頃尋點點頭,目光落在那兩株雪蓮之上:“雪蓮與寒泉一起,還有助長體內內力的功效。”
“這樣啊……”
綰頃尋突然聽得稀里嘩啦地一陣拉扯之聲,正欲看看發生了何事的時候,卻聽見自己不遠處撲通一聲傳來,濺起了一大片水花,竟是邵亭也褪去了外衣竄入了這水裡。不過,邵亭入水後的反應顯然與綰頃尋是從根本上就不可能相同的。
“啊……嗚……嗯……啊……”
伴隨這一陣殺豬般的叫聲,綰頃尋扯過身邊先前備好的棉布蓋住了自己的臉。他此時恨不得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眼前這人。
山下的綰雪亦是聽到了山上那傳來得那陣陣喊叫,掩嘴輕笑起來。笑得久了,她的面色也慢慢嚴肅了起來:“只願,你真的可以幫到尋弟;不然,我綰家,危矣!”
“啊……”舒服地呼出一口熱氣,下水後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他終於還是適應了這寒泉的溫度。雖是好奇這水的溫度已經是零下了爲何沒結冰,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邵亭更沒有打算問身邊這個冰塊臉。
感受着周圍圍繞的寒意,又感受着體內覆水勁瘋狂地運轉,邵亭似乎發現了一個問題。覆水勁在這寒潭裡面的修煉竟比在岸上不知道要快上多久,要是自己可以一直待在這寒泉裡,想來複水勁不用多久便可突破到九層。那樣的話,自己便快要可以修煉重山勁力了。
“我泡過溫泉,可這還是第一次泡寒泉了;有意思,對了尋弟,這寒泉在你們綰家屬於那些人使用的?”邵亭躺在泉水邊,感受着體內進展飛速的內力,不由得開始打上了這寒泉的主意。
對邵亭這一聲尋弟綰頃尋並沒有多少在意,以這個人臉皮,即使他再叫出些什麼,他都能夠相信。
“父親、我、二伯。”
邵亭等了許久邵亭都未聽到綰頃尋再說其他人,仰起頭,睜大了雙眼,不可思議道:“這麼說的話,這寒泉豈不是僅次於你們綰家至寶天雪了;對了,你姐姐了,她也不能用嗎?”
見他提起自己的姐姐,綰頃尋飽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的確如此,至於雪姐,她是需要下人從這裡打水送至她屋。”
邵亭自然明白一個女子在外面赤身裸體的有多不安全,萬一遇到了色狼流氓的怎麼辦。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跟我一樣,色而不淫;不過,以那小妞的身材,不知道泡在這寒泉會是怎麼樣啊?
真是有點期待誒。
“那像我這樣一個外人,泡了這溫泉不會有事吧?”邵亭可沒有什麼擔心,畢竟,他覺得以自己和綰頃尋的關係,應該不至於吧!
“綰家弟子,擅闖寒泉,廢去修爲,貶爲下人。”
綰頃尋只是簡單地說出了綰家內對自家子弟的規則,卻讓邵亭刷的一下從寒泉裡竄了起來,驚道:“那個,尋弟……不,傾尋啊,我們關係這麼鐵,應該不至於這樣吧?”
綰頃尋拿開臉上的棉布,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說了?”
聽到這裡邵亭長長呼出了一口氣,又坐回了寒泉裡,抹了抹頭上嚇出來的細汗,才道:“你這種口氣我就放心了,真的差點嚇死我啊。”
見他一臉的後怕,綰頃尋竟是顯得很開心。畢竟,要看他吃癟的樣子還是很難得。
“對了,你姐姐說我上來就會知道有什麼事情,總不會只有這寒潭吧!”邵亭可不信以綰雪那般“費盡心機”地將自己帶到這裡就是爲了彰顯他們綰家的寒潭,想來,一定還有什麼其他事情。
綰頃尋本來便平淡的臉上聽到邵亭這話,卻又漸漸浮上了一絲憂慮:“浮家,意欲與我家修好!”
修好!本已在綰家大廳聽到綰家二爺綰敬清提出過這一茬,邵亭記得當時綰家老爺綰敬亭對這修好並不贊成,只是現在聽到綰頃尋提出,顯然,綰敬亭應該是有了鬆動。
“你父親同意了?”邵亭問道。此時,最關鍵的便是綰家主的意思是什麼?
綰頃尋搖搖頭,嘆道:“父親,沒有抉擇。”
沒有抉擇!邵亭露出了一臉苦色,沒有抉擇便是最難揣測的。想來,他父親在這上面也是不知如何抉擇,只是,自己一個外人又能做些什麼了?
“如今,東方勢微,若是你們與浮家可以修好,那麼一舉踏入中原,這江湖上怕是除了太白宗可以壓你們一頭,其他門派,卻是不足爲懼的。”邵亭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綰頃尋聽後卻是露出一絲疑惑:
“你的意思是可以修好?”
邵亭卻是搖了搖頭,好笑道:“那只是最好、最完美的結果;若是浮家與你們修好只是紙上談兵,那麼難保他們不會在你們背後下手,到時候,綰家便是前有強敵,後有世仇啊;而且……”
說到這裡,邵亭的目光突然一凝,低聲道:“如若這次修好,本就是一場陰謀,那麼,綰家又該如何?”
本就是一場陰謀!這話仿似悶錘在心,直讓綰頃尋的面色一變再變。
看着他陷入尋思的面孔,邵亭有些於心不忍,卻還是開口提醒道:“傾尋,其實你們都是看見了現在所有的機遇,但你們卻忽略了你們如果真要踏足中原所要遇到的阻力了。”
他的話講綰頃尋吸引了過來,看着他疑惑的眼光,邵亭只是淡淡說了一句:“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是啊!綰頃尋臉上浮現一絲苦笑。現如今,中原各地已是門派遍地,且不說那聲勢威望第一的太白宗,就單是三家之下的六派,又有誰願意他們兩家踏足中原了。何況,如今東方家雖是勢微,可瘦死的駱駝終是比馬大。
“那浮家與我綰家不止修好,又如何?”綰頃尋再次說道,可這次的話卻是讓邵亭也陷入了沉思。
既然綰頃尋會說出這話,顯然東流浮家已經是向綰家傳遞了這一方面的信息。只是,兩家的世仇真的會這麼容易放下嗎?邵亭不由得很疑惑。
“若是對方真的是真心與你們合盟想要踏足中原的話,未嘗不可;可,我就是擔心對方的意圖不是合盟這麼簡單,而且,合盟最大的問題便是到時候利益如何分配的問題,如果處理不當,也許數年前你們與浮家血拼的場景將會再次重現。”
邵亭的分析讓綰頃尋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父親將天雪交給他,意圖是什麼,全綰家都知道。若是自己在這件事情上處理失誤的話,那麼,他將會在綰家上下盡失人心,到時候,他所要承受的後果可不是一般。
第一次,綰頃尋覺得自己真的好累,那冷淡的臉上竟然也多了一絲倦意。
邵亭看着他,心下一嘆,卻也奇道:“浮家到底許了什麼,讓你如此兩難?”
“聯姻!”
短短兩個字卻讓邵亭輕咦了一聲,忙道:“浮敬冥那小子想要娶你的姐姐啊,不是吧,那小子怎麼能做你的姐夫,不行,絕對不行,你可千萬不要答應啊!”
看到邵亭這麼激動,綰頃尋瞟了他一眼,奇道:“你不希望我姐姐嫁人?”
“不是啊,只是不希望你姐姐嫁給浮敬冥那小子而已……”說着,說着邵亭卻覺得綰頃尋看向自己的眼光裡多了一絲曖昧的神色,忙正色道:“喂,你該不會以爲我對你姐姐有什麼念想吧?”
綰頃尋雖然不答,可他那直勾勾地目光很明顯,不信。
邵亭這次真的是覺得自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自己只是出於一個不希望美好事物這麼快便要被人採摘心情來訴說這件事,結果好像給自己惹了一身騷。
“得,那還是把你姐姐嫁過去吧;這樣一來,綰浮聯手,就是那太白宗也得忌憚三分,到時候你作爲綰家接班人,可就是真正走上人生巔峰,迎娶白富美的時刻了。”
綰頃尋黯然一嘆:“若真是如此,拒絕便是!”
嗯?聽到他口氣不對,邵亭一愣,竟傻道:“不是你姐姐嫁人,難不成浮敬冥入贅啊?”
綰頃尋看向他的目光有些看白癡的嫌疑,但是此時的邵亭不好反對,自己先前那話的確很白癡的,他便只得開着玩笑道:“總不會是要你娶他們浮家的女子吧!”
“嗯。”
啥?邵亭長大了嘴,娶浮家的女子,那若苒怎麼辦?浮家這麼做,不是找削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