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結束,結果卻仿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邵亭跟着綰敬亭回到了那大殿,而綰頃尋已經在大殿候着多時。
“雪兒了?”綰夫人問道,很是關心綰雪。
“已在孃親屋內。”綰頃尋點頭道。
綰夫人聽後輕輕點頭,看着屋內的三人,告辭道:“好了,那你們慢慢聊,我去看看雪兒,這孩子,今天不知道心裡受了多少苦。”
綰夫人路過邵亭身邊的時候,卻突然停下,看着他,鄭重道:“邵公子,你晚些有空還是來看看雪兒吧,她的朋友可不多;何況,你自己可都是說了是雪兒的男朋友哦!”
啊?看着綰夫人眼裡那狡黠的目光,邵亭總覺得她似乎明白了那男朋友的意思,當下只得點頭道:“是,是,邵亭待會定去拜訪綰雪小姐。”
送走了綰夫人,屋內,卻陷入了短暫的安靜。綰敬亭穩坐在那火爐旁,雙目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綰頃尋緊盯着自己的父親,紋絲不動。反倒是邵亭,待在這裡,越來越不自在。
**靜了,他可不喜歡!
“賢侄,先前對於老夫的處理,你可有怨言?”綰敬亭閉着自己的雙眼,開口卻是對閒的無所事事的邵亭問道。
“沒有怨言……”邵亭擺擺頭,可那臉上的表情卻是顯出這話是有多麼的不情願。
沒有睜眼,可綰敬亭畢竟是活了幾十年的人物,如何聽不出邵亭這話是明顯的敷衍。淺淺一笑,那未見渾濁的眼卻是掙了開:“你這話,是生怕我聽不出來你心裡的委屈嗎?”
邵亭哈哈一笑,卻也不怕,道:“世叔,我不用這種口氣,難道你就不知道我心裡的委屈嗎?”
被他這一反問,綰敬亭倒是有些不知說什麼好了,搖搖頭,開始說起了正事。
“浮家來信,說是爲了聊表誠意,願意邀我綰家弟子前去浮流島一觀;而且,爲了保證兩家聯姻可靠,可以由我綰家弟子親自看看對方那女子,若是情投意合便可以聯姻,若是不行,綰浮兩家也可再選他法。”
聽到綰敬亭娓娓道來,邵亭與綰頃尋的面色皆是相繼沉思起來。浮家這麼做,意思很明顯,便是想要邀請綰頃尋去那浮流島一觀。可,綰頃尋現如今是綰家的未來繼承人,若他們在島上發難,綰家又要如何面對了?
看着又將雙眼閉上的綰敬亭,邵亭知道,他這又要考驗綰頃尋了,想讓他自己拿主意。
綰頃尋詢問的目光望向邵亭,邵亭聳聳肩,嘴角一撇,卻是不發言。綰家的事,他只是一個外人,只要在關鍵的時候提點一下綰頃尋便好,至於其他,還是得綰頃尋自己拿主意。
“父親,孩兒以爲,該去。”綰頃尋想了想,淡淡回道。
“哦?”綰敬亭看他一眼,問道:“爲何?”
“如孩兒所料不錯,這封信的內容知道的恐不再是我綰浮兩家吧!”
聽到這話,邵亭詫異地看了一眼綰頃尋。他可是沒有想到,這位一副冰冷臉的公子哥還可以考慮到這一層,當下對他微微一笑。
綰敬亭也是微笑點頭,證實道:“的確如此,這封信一路送來,便有人不斷散播消息出去,現如今,怕是整個江湖都在議論這件事了。”
“果然厲害啊!”邵亭微微一嘆,浮家這麼做明顯是想要藉助天下人的口舌逼迫綰家。綰家去與不去,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場勝利。
“非去不可了。”綰頃尋淡淡一聲,卻是毫無懼色。
綰敬亭不答,目光落到了邵亭的身上,問道:“賢侄,最近可有什麼要事?”
嗯?聽到這話,邵亭心裡一咯噔,知道眼前這“世叔”是想要拉自己下水啊!看着綰頃尋,邵亭搖頭一嘆:“罷了,我便同傾尋同去吧;對了,世叔,你準備給我們準備多少護衛啊?”
綰敬亭緩緩伸出兩根手指。邵亭見後一喜:“兩百人啊,會不會有點多啊!”
豈料,綰敬亭卻是微笑搖了搖頭。
“二十個?”邵亭想了想雖然有點少,但是最算是聊勝於無了。豈料,綰敬亭還是搖搖頭。這下,邵亭不淡定了:“不是吧,世叔,你就給我們兩個護衛,那還不如不給了。”
“對了,的確沒有其他護衛,就你們二人。”
此時,邵亭算是明白了對方這兩根手指是什麼意思了。心裡一陣鬱悶,沒想到對方這麼一個嚴肅的人物,怎麼能夠跟自己這種後輩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啊!
邵亭真想從自己的嘴裡蹦出一句:老子不去了!
見他一臉的鬱悶,綰敬亭倒是充滿好奇,問道:“怎麼,賢侄沒有信心?”
“有啊,怎麼沒有。”邵亭拍了拍自己的雙腿,嘿嘿笑道:“不瞞世叔,我這人最厲害的武功啊,當屬輕功;到時候打不過,我跑還不行嘛,不是跟你吹,一般人,甭想追到我。”
見在江湖中人人所不齒的逃跑到了他的嘴裡反而成了炫耀的資本,綰敬亭唯有苦笑搖頭。這人的臉皮當真不能用尋常的方法來揣度,不過也正是邵亭有這樣的想法,他才放心讓他與傾尋一起去了。
“你們且下去吧,記住了,凡事勿憂,一切自有解決之法。”
“是。”兩人抱拳,便相繼退下。
屋子裡,腳步聲輕輕響起。綰夫人將一件大衣輕輕罩在了他的身上,柔聲道:“老爺,怎麼了,不高興?”
“哎……”綰敬亭輕輕摩挲着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輕輕一嘆:“此去浮流島不知又要發生何等變故,不知道傾尋又要如何面對啊!”
“既然關心尋兒,老爺爲何不讓他們多帶些護衛了?”綰夫人輕輕在他的肩膀輕輕按着。
舒適的感覺從她的掌心傳來,綰敬亭微微一笑,面上放鬆了不少:“尋兒以後是要接手這綰家的,偌大的家業若是他沒有一顆勇敢機智的心,我如何放心啊;何況,這次的事情被浮家傳得沸沸揚揚,若是我派出大量護衛,豈不在天下人的心裡落了笑柄。”
綰夫人點點頭,眉宇間去多少有些焦慮。畢竟,是自己的兒子進那龍潭虎穴,做孃的又如何不擔心了。
肩膀上突然停下來的動作,綰敬亭如何不知,搖搖頭,笑道:“好了,看你擔心的,你放心吧,我一早便吩咐了下去,此次前去明面上只有傾尋與邵亭二人,但暗地裡會有十八雪衛爲他們打點一切。”
“十八雪衛?”聽到這話後,綰夫人的面色一喜,隨即卻又沉了下來,擔憂道:“雪衛盡出,那老爺你的安全又怎麼辦;這綰家,也不太平啊!”
綰敬亭的面色一黯,微微一嘆:“雪衛若不盡出,他又如何會動手了;只是,他我畢竟是手足之情,我真的不希望與他兵戎相見啊!”
“老爺……”感受到自家老爺那語氣裡的落寞,綰夫人忙從後面挽住了他,輕聲安慰道:“沒事的,我在了。”
“嗯……”綰敬亭依靠在自己夫人的懷裡,目光卻望向窗外那高聳的雪峰之上,腦海裡回憶起了那曾經悲痛欲絕的聲音:
“綰敬亭,阿茗發誓,此生定要你綰家身敗名裂,與你更是不死不休!”
那年,雪很大,空氣裡的寒卻被她這話生生比了下去。
看着自己被束縛在這輪椅上的雙腳,綰敬亭心裡輕聲一嘆:阿茗,我欠你的,註定是換不完了,恨只恨我與你相識太早;這雙腿,我不怪你……
綰夫人似是明白自家老爺心裡的憂傷,將他緊緊摟在懷裡,企圖用自己的溫暖去融化那內心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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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忙碌,再回到自己的屋裡已是黑夜。邵亭摸着那潤滑的碧玉,心裡卻是不清楚夏蘭姐此時到了哪裡?
此次前往浮流島邵亭明白多是凶多吉少,雖是知道綰敬亭定然不會只會讓自己二人前去,可能多做一些準備,準是沒有錯的。
吹熄蠟燭,邵亭正欲上牀安寢,眉峰卻是一聚,望向窗邊。
一道黑影在窗外一閃即逝。邵亭連忙推開屋門,卻是見那黑影在黑夜中往前奔去,輕功身法頗爲高明。
“奇怪,大半夜的會是誰了?”邵亭想了想終是放心不下,緊跟其後。
那人也仿似沒有察覺身後竟會有人跟蹤,一路頭也不回往前奔去。不多時,兩人便相繼出了屋舍,來到一處空曠之地。
看着這周圍熟悉的景色,邵亭卻是訝然一笑。原來,兜兜轉轉竟又回到了綰雪禁足的地方。
冷清的月照射在雪上,周圍一片暗白。看着周圍已經沒了那人的身影,邵亭將目光鎖定在了綰雪之間禁足的那雪谷裡。
進還是不進了?邵亭有些猶豫。
此時,邵亭算是明白了。這人應該是發現了自己,甚至,他是故意引誘自己來到這裡,只是,對方的目的是什麼,邵亭不清楚。
猶豫再三,邵亭緊了緊手裡拿着的亦痕,緩緩往那雪谷裡走去。
風,急,雪,緩!
剎那間,邵亭的瞳孔微睜,看着那一抹短刃帶着光直抹上自己的咽喉。他,面色一沉,看着那襲來的短刃,臉上漸漸浮現出了一抹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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