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課結束,很快春節就到了。
因爲只有短短几天的休息時間,大部分的同學都選擇留在家裡修身養息,幾乎沒有再相約出去聚會。
沈瑜每天放任自己睡到自然醒,醒來後就是看電視、電影或者出去閒逛打發時間,完全遠離課本。媽媽和叔叔也都不予干涉。
不過這樣放任的日子也只過到初五,初六又開始補課,不需要監督,沈瑜自己就自覺地恢復了以往的作息時間,開始埋頭複習。
第二學期開學的第一天,教室前方黑板旁邊就正式掛上了一個小黑板,第一排寫:高考倒計時,下一排是大大的數字:xx天。
每天的值日生負責遞減更改日期,教室裡的氣氛空前地沉悶。
看不到觸目驚心的數字好像還沒有那麼凝重,一旦擡頭看見了,就覺得高考真像一座大山壓在頭頂,每個人都眉頭緊皺。
沒過幾天,就有同學受不了壓力病倒了,進了醫院掛水。
第一個週末,沈瑜和幾個好友相約聚餐,林娜,宋江濤和班長張宇恆,週六下午兩點半,四人約好去吃鍋貼。
在店裡坐定,班長突然說:“打個電話把陳愚之也叫出來吧,他家就住在這附近。”
劉娜笑:“把劉芸也一起叫出來好了,劉芸家也不遠。”
班長笑着說:“沒有劉芸家電話,陳愚之要想叫就讓他自己打過去吧。”然後問沈瑜和宋江濤:“你們不反對吧。”
宋江濤瞥班長一眼,咬牙說:“反對什麼,人多熱鬧嘛。”
班長呵呵笑着借了店裡的座機打過去,一刻鐘左右,陳愚之就來了。
他人剛坐下來,林娜就問“劉芸呢?還有啊,你幹嗎挨着沈瑜坐啊,我這邊有空位。”
陳愚之白她一眼,嬉笑着說:“我沒叫劉芸,怕有人等會吃不下去。”
宋江濤不陰不陽地接話:“叫出來吧,我胃口好得很。”一瞬間他就變臉掐住陳愚之的脖子:
“你小子能不能有點公德心,看我若無其事的樣子你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就行了,幹嗎還故意提呀。”
兩個人扭成一團,陳愚之誇張地叫喚着。
其他三人完全當他們不存在,自行對着老闆點吃的。
兩人覺得無趣,一會兒自動就分開了,陳愚之才說:“騙你的。我打了電話了,她不在家,誰有空顧及你的心情啊。”
宋江濤瞪他一眼,冷哼一聲。
陳愚之湊近沈瑜問:“點了我喜歡吃的羊肉煎餃了嗎?還有粉絲湯。”
林娜回他:“陳愚之,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幹嗎每次在我們家沈瑜面前都一副白癡的樣子,在女朋友面前又一副正經樣,你有病吧。要吃什麼自己點,誰有空管你。”
“又不要你管,我知道一定點了。”他呲牙咧嘴地對沈瑜笑。
沈瑜懶得理他,拿起桌上茶壺給大家添茶。
班長髮感慨:“這個星期班裡的氣氛真是嚇人啊,不出來透透氣我也快要進醫院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各自發了一通牢騷,很快就扔開了這個話題,沒有人願意再在這個時候去想和高考有關的事。
埋頭吃了一會東西,林娜突發感嘆:“還是陳愚之好,人家就懂得談個戀愛來舒緩壓力,怎麼就沒人來追我呢?要有我立馬答應了。”
沈瑜噴笑出聲:“你來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了。你說,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解壓的辦法。”
陳愚之不同意了:“喂,誰說戀愛是爲了解壓了,我怎麼不覺得啊。”
林娜說:“你和劉芸在一起時難道還談論高考?”
“不談啊。”
“能有個機會忘記高考就算解壓了。”
“也是,”他呵呵笑:“我們就只談情說愛。”
班長踢他的椅子腿:“收斂點啊,顧及點我們的心情。而且,最近班裡傳得挺厲害的,小心有人告你黑狀。”
“不怕,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他大義凜然地說。
“哎,行啊,真不怕被老秦知道啊。”
“他又不能把我怎麼樣,教育過了難道我還真順着他的意思分手啊,也不可能啊,即使老秦知道了,也改變不了什麼。你看其他那些被他叫去辦公室的人,回來後反而讓地下戀情正大光明浮出水面,根本就不遮掩了。”
林娜大叫:“真是太無恥了。”
“這不叫無恥,這叫順勢而爲。”
林娜哀嘆:“唉!總之,我還挺羨慕你們的。只要不影響學習,談個戀愛真是好事啊。”
班長說:“你要真是認真的,看上誰了告訴我,我保證幫你促成。”
“真的假的。”
班長拍胸脯:“這點小事還能做不到。”
林娜白他一眼:“還是算了吧,這又是無謂地浪費時間,還是爭分奪秒向高考衝刺吧。”
沈瑜笑:“就知道你是有賊心沒賊膽。”
陳愚之抓住她的話尾說:“對,對,林娜可不像你,雷厲風行的。你和陸波的進展簡直是飛速啊。”
“啊?”
其他人聞言驚訝地看着她,林娜問:“真的假的。”
她沒好氣地重重擰着陳愚之的胳膊:“你別亂說好不好。”
她看着林娜說:“當然是假的了,我和陸波什麼事都沒有,別聽他說的廢話。”
“我就說嘛,陸波不是和周靜嘛,又關你什麼事。不過,寒假時候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一直都忘了問你,你打陸波了?你們平時也不怎麼說話啊,陸波沉默寡言的,對誰都很冰冷,怎麼得罪你了?”
沈瑜平靜地笑着向大家簡單解釋:“我只在今天和你們簡單說一下啊,以後誰都不許再問我。其實我和陸波很小就認識,從幼兒園開始我們就同班,他媽媽是我們小學的班主任,初中分開讀了,沒想到現在又同班。只是平時和他也沒什麼特別的話題,所以就不怎麼說話了。就是這樣。”
“啊?”班長笑,“就這樣是哪樣啊,那天我們都注意到了,他的臉是腫的,而且你們兩人前後腳早退。”
“沒有,不是我打的。”沈瑜無意再詳細解釋,“那天只是隨意聊了幾句,提起過去的一些事,就覺得沒有心情上晚自習了,才提前走了。總之,他的性格你們也知道,平時基本都不怎麼說話,我能有什麼理由打他呀,和他又沒有過節。”
她伸腳踩住陳愚之的腳,示意他不準插嘴。
陸波在班上的存在感不強,其他人也感覺到她無意再說下去,因此很快就扯開話題了。
那天他們滯留到傍晚才分開各自回了家,陳愚之故意等沈瑜一起走。
他說:“有什麼好掩飾的嘛,你們本來就有事啊。”
“我和陸波是有事,不過和你和其他人都沒有關係,我們更不是你以爲的那種關係,我不想解釋。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秘密,你好奇心再強我也滿足不了你。以後不要再提這個話題了。”
她站定,示意他可以回家了:“你家不就在附近嗎?幹嗎跟我一起走,請吧。”
他撇嘴,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一步三回頭。
她很乾脆地轉身就走了,沒有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