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是年輕人,又是漂亮的女人。年輕漂亮的女人,再有一點富足資本,便會選擇去三個地方消磨無聊時光:美容院,美髮沙龍,溫泉spa療養館。
通常她們會去美容院和美髮沙龍。但青稚說她朋友新開了一家酒吧,裡面的設施和環境都不錯,裝潢也別具匠心,便提議帶餘生過去玩玩。餘生本不欲去那些人多嘈雜的地方,但思慮再三,覺得這段時間過得挺糟心的,便想着,過去減減壓也挺不錯。
她們先是去大型購物商場海拼了一下午,再去川菜館吃了麻辣燙,晚上9點的時候,她們便去了那家名叫“夜色”的酒吧。
兩個人都有些瘋。
夜色漸沉,萬家燈火緩緩自冰冷的鋼鐵森林中浮起來,和着霓虹,在遠處粲然閃爍。近處華燈初上,街市如晝,燈紅酒綠中有人獨自買醉,靡靡之音中有人眼神曖mei。
酒吧內.衣香鬢影,樂聲鼎沸,男男女女,在五光十色的舞池裡狂歡着,追光燈配合震耳欲聾的音效,投射出一張張目眩神迷的臉。
“餘生,跟我來——”
到處都是香菸和酒水的味道,青稚拉着餘生的手往幾乎快要癲狂的人羣中間走。
來到吧檯,青稚點了兩杯幹冽玫瑰雞尾酒。
她拿了其中一杯,“餘生,你知道嗎?我傷心難過的時候,最喜歡到這裡來買醉。這裡雖然亂雖然嘈雜,可卻是最好隱藏自己痛苦的地方。你看——你看周圍這些男男女女,哪一個不是受過傷的?人前再衣着光鮮,再談吐優雅事業有成,背地裡也有不爲人知的一面,或陰暗,或陽光,或醜惡,或美好。”
“我和遲閱晨是在法國認識的,今年是我們交往的第三年。七夕節那天我本以爲他會給我求婚,滿心滿懷期待着。結果……”青稚突然如癡如醉地大笑起來,笑出了眼淚,“結果,他送了我一個大禮,最後的大禮——分手。”
“青稚……”餘生看着紅着眼渾身發抖的青稚,忍不住悵然一嘆,“青稚,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別難過了。”
“餘生,我早就決定放棄他了。他遲閱晨算個鳥,豈值得我青稚爲他呼天搶地?還有那個杜雲深,不就是比我年輕、比我有權有勢了點嗎?有什麼了不起!老孃老是老,可是風華正茂!老孃出道那年,杜雲深還不知道在哪裡呢,居然一進rumolo就這樣逼我!老虎不發威,還當我是病貓啊!”
看着青稚站起身,手舞足蹈的模樣很是搞笑,餘生連忙將她拉回座位上來,“好了好了,青稚,你釋懷就好了。要知道,人至賤則無敵。兩個賤人在一起彼此相愛,才爲民除害。”
“廢話!”
青稚又添了酒,舉杯向餘生,笑得千嬌百媚,“來餘生——今晚我們把所有的晦氣都喝掉,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餘生舉起杯子,兩個玻璃杯相碰,很清脆的砰然一下,是愛情破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