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是動了胎氣。
原因是被褻/玩了。
罪魁禍首是、、我。
於是,莫離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戒備和譴責。兩個小沙尼次次看到我,都裝老成地嘆息“罪過罪過,阿彌陀佛!”。只有晨耀最好,只是摸了摸我的頭髮,寬容地笑了笑,說,“別擔心,沒事的。”
可,我哪裡就知道孕婦這麼脆弱了,我又沒有生過小孩。而且幻生自個也太不爭氣,我記得魔尊身懷六甲的時候上陣殺敵都依然鏗鏘有力,氣勢如虹,她不過就被我小小的定了一會,就氣的一身毛病,着實太嬌貴了!
所以說,女人啊,太嬌貴了有苦頭吃,還是粗糙一點的好。
晨耀告訴我,這一次動了胎氣可非同小可,大人小孩都傷着了,恐怕會早產。
晨耀告訴我,幻生是畫靈,生育不易,本來就比尋常女子難上許多,況且,她氣性又高,這次是真的被我氣傷了。
晨耀還告訴我,幻生日日躺在牀上,無聊的很,須得找個說說話的,不然會憋壞的。
他話裡話外都是如今幻生境地多麼可憐,話裡話外都提醒我上門賠禮道歉。晨耀很瞭解我,這種軟暴力我最無可奈何,勾的我愧疚了,見不得她難過了,就乖乖地登門道歉了。
果然我一說,罷了,罷了,等會我且去看看幻生吧,晨耀立即就眉開眼笑了,“我給她煲了湯,裡面有不少大補的藥材,你一會趁熱給她端去吧。”
“你算計我。”我不悅。這擺明了是請君入甕嘛,連湯都一早準備好了。
晨耀一雙大眼睛委屈地不得了,水汪汪地盯着我看,“曦曦,我怎麼會算計你呢,我是向着你的啊。我知道你會心裡愧疚,因爲你善良嘛,所以早早就替你準備好了,兩手空空去多不好,對不對?”
“哼,”說得好聽,“你肯定認爲我欺負她了,想方設法勸我道歉去呢。”
“你做的是有點不對,”晨耀說道,我挑眉看向他,靠,小子,敢說我不是。
然後,晨耀十分識時務地接到,“但是也沒有什麼關係,你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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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意地哼哼,這還差不多。
見我還是不甚高心,他走近兩步,輕輕握住我的手,含情脈脈地說道,“我是認真的,我只希望你活的恣意,其他的,都有我來操心就好。幻生生病,我知道你不想的,你只是覺得好玩而已,所以猜你會想去看一看,當然,你不去也沒有關係,我替你去道歉就好。”
他好看的眉眼裡注滿了專注,看的我心直軟。
我感覺我就好像一隻貓,晨耀他把我的毛捋的特別順,我只得舒服地嘆氣,然後乖乖地任他捏園搓扁。
從前有個老友,是個敏感又多情的,處對象起就很多疑,覺得嫁人了就是要受制於人了。對象換了好幾任,挑剔的不得了,最後好賴是定了下了,結婚前夕,還找了我大哭了一場,悲傷絕望地說道:“嗟乎!嗟乎!從此,我不是原來的我了!從此,我是大事已定矣!”
那樣多愁善感的情緒從未蒞臨過我,因此,我也不得而知那樣對婚姻的擔憂是女子與生俱來的敏感,還是後期塑成的矯情,說也奇怪,我竟不知道我怎麼就沒有在對的年歲裡面,像普通女子那樣結婚生子。
但這一刻,我覺得可能晨耀就是那個對的人,雖然遲來了萬餘年,可是我果然有一種被和風細雨地管束了的感覺。幫我討回太白金星的賭債,防範着我在梨園生事,勸我去給幻生道歉,夜裡見我房間的燈老不熄,還會過來看看我是不是又熬夜看小說了。他關心着我的一切飲食起居,像個全能管家一樣,說實話,這感覺很新鮮。
晨耀很體貼,不但將藥湯用蓋子嚴實地蓋好,還配了一小碟蜜棗。我用托盤託着,小心翼翼地運去找幻生。
有這碗湯做藉口,我覺得好開口了一些,晨耀說的不錯,我真的只是覺得好玩而已,我要知道她會因此臥牀,我多半是不會瞎搞的。一個孕婦,我還是蠻不好意思的。
我在心裡打好了腹稿,準備這樣開場,“嘿,幻生,這是晨耀給你熬的湯。你身體不好要多補一補,那我昨天也不是有意的,對不住你了啊。”
剛走進,就聽到裡面傳出莫離的聲音。
“不管這是誰的孩子,你都別要了好不好,現在不要還來得及,馬上就天劫了,你的命要緊。”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管好你心心念唸的上神就好了。”
“一個孩子能比命重要嗎?你瘋了!是不是那個書生的?一個上不了檯面的窮書生,就你當個寶!”
“你他媽的會不會說人話,你就我滾!”這是幻生的聲音,然後只聽到重物砸地的轟鳴聲。
哇,辛密哎,我用手指戳破窗紙,然後透過小洞,悄悄地窺!
幻生半依靠着牀頭,臉色憔悴,滿臉怒容,莫離站在牀邊,也是臉色不善,青筋直露。地上橫着一面銅鏡,想是剛纔幻生扔的。
“不過說他兩句你就受不了了!幻生你要不要這麼賤!一個神仙倒貼的那麼厲害,你簡直給我們仙界丟人!”莫離沒頭沒腦地吼了出來,語氣中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我奇怪,我家大白從來不是這樣沒有教養的啊。
聽了這話,幻生氣憤地指着他,指尖因氣憤都微微的顫抖,“莫離,你給老孃滾,我這輩子再也不要看到你。滾啊!”
“我當然會滾,你把孩子打掉,我就滾,你雖然不待見我,我還見不得你尋死!”
“你,你,莫離你沒有良心,”幻生突然從牀上掙扎着爬起來,哭着對他又錘又打,“這是你的孩子啊,你的心怎麼能這麼狠!”
這句話一出,兩人都愣住了。
一出鬧劇,突然就沉默了。
“幻生?”莫離眼裡充滿了錯愕。
“呵呵,我瞎說的,你別當真。”這句話說完,幻生像是很懊惱,煩躁地轉過頭,一臉淚痕,隔了半響,小聲地說道,“我知道你喜歡她,我只想有個你的孩子而已,你不能這麼不公平。”
莫離這時才勇敢地抱起幻生,緊緊地勒住她,開心之情寓於言表,連窗外的我都能夠感同身受,“天,幻生,你說的是真的?太好了,這太好了!”
這次是幻生反應不過來了,她驚訝地看向莫離。
莫離語無倫次地說道,“你喜歡我對不好?我也好喜歡你啊,我喜歡你很久了,可我昨天看了幻象,纔想明白的。我是愛你的啊,你那樣好,那麼多人喜歡你,在人間時,我就愛上你了,每次看到你接客,我就火大,恨不得把那些人都殺了!每次問你,你都嘻嘻哈哈的不當一回事,所以我才煩悶的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才剋制不住一直對你兇。幻生,幻生,你是不是也喜歡我?”
然後是很長時間的沉默,之後,幻生很輕地說道,“可是,你喝醉了上我的時候,一直叫着東方曦曦的名字。”
靠,大白,你個不要命的,意/淫本上神!
莫離一愣,僵笑道,“有這樣的事情,我不記得了。你是因爲這個才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嗎?我只知道,你第二天早晨卻跟我說,露水姻緣,開心就好。我當時有多麼難堪和難受,我覺得你簡直把我當做一個嫖客了,可是我不是啊,我有血有肉,你卻看不見,把我跟那些噁心的、尋歡作樂的人相提並論。”
幻生沒有出聲。
“還有,”說道這裡,莫離的臉開始紅了,“自那日喝醉之後,我常常做那樣的夢,在夢中,我與你纏綿,我一次一次的喚你,生生。從來都是你,只有你,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一開始我都嚇壞了。對於上神,我大約只是崇拜她,仰慕她吧。我真的是喜歡你的,你信我嗎?”
好一會,幻生才羞澀地、輕輕地點頭。
果然女子一旦低頭,就像貓一樣溫順。以前的幻生拈酸吃醋,話裡話外都是譏諷,現在的小女人的樣子倒顯得別樣的溫婉可人。
女子不是天生的,她們的行爲都是可塑的。如果你的女人不聽話,尖酸刻薄,那一定是你的無能。
莫離驚喜交加,抱着幻生好長時間都說不出話,定了定神,才計劃道,“所以,拿掉孩子,等你渡了劫,我們求燃燈古佛,求上神,求他們讓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是你的孩子。”幻生的聲音,堅定的、執著的,“在人間那些次都是騙你的,我從來沒有過其他人,這是我們的孩子啊,你怎麼這樣想?我不會傷害它的,我要生下它。”
“不行,”莫離更堅定地聲音,“生生,這個孩子不能要。我只要你健健康康的。”
聽到這裡,我覺得他們大約是修成正果了,即便前路還一片坎坷,但是很好,他們可以一起面對。
莫離說的那些他羞人的夢,讓我突然大驚,我和晨耀還好清白好清白呢!簡直是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嘛。
真急人,晨耀他怎麼不着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