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的躺在藤椅上,半開着眼睛,看着突然出現的晨耀傻笑。月光下,晨耀粉雕玉琢,如瑾似玉,美的好溫潤,感覺很寧靜,讓我情不自禁地想撒嬌偷懶。
“葡萄。”我懶洋洋地開口。
等了半天,葡萄還沒有出現,晨耀的腦袋突然就湊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大,然後他就咬上我的脣,我嚇了一跳,什麼情況。他又咬又啃,好像跟我有仇一般。
我嗚咽了一聲,晨耀的吻的性質就變了,輾轉反覆,極盡溫柔,我腦袋一團漿糊,只記得我是要吃葡萄的。
突然口中一陣冰涼,甜津津的,咦,原來葡萄在這裡,我瞬間心滿意足。
“還要嗎?”引誘一般的聲音,低沉華麗,好像錦緞。
葡萄又甜又大,還很溫柔,我覺得很好吃啊,於是我點頭。
然後我就記得我吃了很多次葡萄,有時候也不一定是葡萄,我還吃到水蜜桃了,綿甜而有水分,也不錯。最後我吃了一隻青梅,又酸又澀還嚼不動。
感謝青梅,於是我醒了。我惡狠狠地看向晨耀,簡直是惡作劇啊,我家晨耀什麼時候這麼惡劣了!
晨耀無辜地眨眼睛,“我只是想看你吃到酸東西的可愛表情啊,會很生動,很不一樣啊。”
哦,知道了,於是我招了招手,讓晨耀靠近,然後往他口中塞酸梅,一顆,兩顆,三顆。直到晨耀的整個臉都酸的褶一塊去了,我才慢悠悠地說道:“真可愛!”
酸壞了的晨耀,眯着眼睛,抽着鼻子,微張着嘴,大改一貫的從容鎮定,是真蠻可愛的。
他眨巴着大眼睛,裝可憐,悽悽慘慘地控訴道:“曦曦,你這樣子錙銖必較,真不可愛!”
我笑,我從來都是這個樣子的。
我認爲,什麼樣的女人,看到自己突然變醜了,都是接受不了的。等我醒的足夠清醒時,就是我看清我皮膚紅通通、皺巴巴的時候,我絕望了,醜的要命啊,跟新出生的小孩子一樣,又紅又皺又醜!
我感覺我再也不會泡溫泉了。
長時間地盯着右手看,再長時間地盯着左手看,我仰天長嘆:“啊啊啊,醜死了!無法忍受!!!”
晨耀倒是真勇敢,拿起我的泡的發白發褶的右手親了親,又拿起了左手親了親,“我覺得很好啊。”
我大力的搖了搖頭,虛笑,“哪裡哪裡。”
什麼樣的女人,看到自己突然變醜了,應該都不願意給心上人看到。我心虛地奪回我的左右手。
晨耀今天卻是親上癮了,變成親人魔頭,他順在我的左手而上,親了我指尖、手背、胳膊、鎖骨、脣、額頭,又沿着額頭筆直而下,額頭、眼睛、鼻尖、下巴、胸口。
一副軍臨城下,將發不發的模樣,然後他擡起頭,滿臉急切地看向我的眼睛,詢問道:“曦曦,我可以嗎?”
我輕輕地吻了一下晨耀的脣,含笑道:“你當然可以。”
晨耀得了我應允,驚喜交加,狠狠地碾上我的脣,還含糊地說話:“曦曦,你真好,我愛你。”
我沒有說話,只是摸了摸他的頭髮,他的頭髮烏黑如雪,觸感細膩,可以想着頭髮的主人是如許溫柔。
一夜狂亂,雨狂風驟。我醒來後,晨耀還沒有醒,我發現我們已經回到東方神宮,睡在我的閨房了。
什麼時候回宮的,我一點印象也沒有哎,只記得搖晃的月、搖晃的山以及搖晃的水波。說句不要臉的,晨耀他首先是香作骨,玉爲肌,芙蓉作面,柳爲眉,很讓我心動。接着是他出類拔萃的牀上功夫、卓爾不羣的體力、頑強的耐力,讓我折服。
總之,從外而內,我老人家都很滿意啊。
我看向身側熟睡的晨耀,他睡覺很規矩,只是一雙手賴皮地擁着我,像個小孩子。
他的睡顏很有幾分天真,頭髮散亂在兩頰間,我伸手幫他將碎髮理到耳朵後面,卻突然覺得他頭髮黑的刺眼,濃麗光豔。不經心地想到了一句詩,自古美人如名將,世間不許見白頭。
我的晨耀啊,你怎麼還這樣年輕,還是一頭的青絲。
我好想看到你的白髮,因爲這樣,說明你可以活的很久很久。
檮杌橫出,晨耀因禍,歲滿兩千,深血牡丹。
不過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面。
我還在盯着晨耀神遊,晨耀卻驀地睜開了眼睛。
一瞬間天地變,璀璨奪目,我心跳突然漏了幾拍。
晨耀開口道:“早。”
聲音乾澀沙啞,帶着很濃的起牀氣。
我突然就很害羞,不知所措。真是好奇妙,明明剛纔還肆無忌憚打量他的人,突然一個“早”字都說不出。
我轉過身裝睡覺,拼命把頭往被子裡面縮,假裝自己和烏龜是親戚。
晨耀從後面抱着我,壓在我耳邊小聲說話:“曦曦,從今往後,你是我的了。”
我依然不做聲。
“你可不準再像昨晚那樣,裹着浴袍就把月老叫過去,我會吃醋的。”
我還是不做聲。
“也不要老是往宮中招美人了,有我一個就夠了。”
“曦曦,你是不好意思嗎?”晨耀低低地笑了,更加用力地抱緊我,“別害怕,不光是你,我和你一樣緊張的。”
他緊貼着我,我能夠聽到他的心跳,撲通撲通。
我當然知道他緊張,一個平時不愛說話的人,突然說了那麼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