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羅亞極擅瞬間移動,分分鐘,他們落腳於一處繁華奇異的都城。
這邊一株茶花吭吱吭吱地吆喝賣狗肉,那邊幾隻狐狸神叨叨的擺起了水果攤,更有一條扁擔橫行霸道,真是奇了個怪!
亂七八糟,怪里怪氣,莫名其妙,卻有一種異樣的喧騰。
這裡有人形踏了瓜果,也有果蔬踩着獸形,這裡不是別處,正是魔族的都城。魔都自來較之其他地方是奇特了點,百態盡在,萬物都生,連顆石頭都不能小覷了,說不準哪日它就得了造化,爲魔爲妖了。據說,曾經有個凡人初來了魔都,受盡妖魔欺凌,他把把怨氣發泄在他房間的枕頭上,數年而已,枕頭因怨氣而生,化爲枕妖,於一夜夜黑風高將他的魂魄一口吞了。
東方曦曦聽着酒樓裡說書的大灰狼正說着這一段,正津津有味,那奈羅亞卻突然掩面咳嗽了一聲,說道,“這家店味道一絕,你別客氣,先點上菜,本尊還有些桃花債沒還。”
東方曦曦沒明白,順着他看的方向望去,兩個肥臀美乳的女子正在激烈地爭吵。沒見過世面的東方曦曦倒吸一口氣,哇,那身段,簡直波濤洶涌,洶涌澎湃啊!
她東瞅瞅西瞅瞅,算是瞧明白了,這魔都奇形怪狀多,傾城絕代也多,也不知道哪些奇形怪狀每每遇見了這些傾城絕代的美人是個什麼心態。是羨慕嫉妒,還是恨呢?
東方曦曦見識短淺,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要說這些妖魔不是神仙,本身是沒有具體形態的,唯有魔法精進,才能幻化出相應的面容,該是魔法越高的,長的越美。一般而言,禽獸入魔道由於本身進化較高,化爲人形相對容易,植物次之,其他生靈其後。她只知道感慨這些傾城絕代的美麗,卻不知道這些美麗背後是多少萬年的潛心修煉。是故,魔界的美人大都放蕩風流,張揚跋扈,那當然了,我不僅魔力比你強,長的還比你美,我不猖狂,誰猖狂,是不是?
當然這句話若是東方曦曦身邊的這位奈羅亞美人來說,他必然是挑着眉,眯着桃花眼,笑地倜儻,張狂道:“認命吧,小夥子,本尊不僅魔力比你強,長的比你美,牀上功夫還比你好。”
奈羅亞正了下衣冠,伸出兩隻青蔥般的玉指往自己紅脣輕輕一點,又輕佻地向東方曦曦的脣點去,“寶貝,乖乖等我回來。”
東方曦曦被他一系列行雲流水的動作驚到了,還未做反應,那邊兩個美女便齊齊擁了上來。奈羅亞也不遲疑,笑着左擁右抱,兩手各捏住一段細腰,惹得兩個美女笑的銀鈴一般。
“小倩,小瑾,你們怎麼這麼不乖,最討厭女子爭吵了。”
“你最近都不理人家。”
“你找了我還找小謹,人家不開心嘛。”
“本尊外似風流,心偏風流,良辰如此,兩個美人豈能辜負,來,我們去內間敘敘舊。”說話間,他摟着兩位美女就往酒樓深處走去了。兩個美人含羞帶怯地瞥他,這時候,他偏轉過頭來,朝東方曦曦眨了一眼,那一眼俏皮又多情,瞬間把東方曦曦雷的裡嫩外焦。
瞧着他又斜歪了冠帽,一副風流花心的模樣,東方曦曦深深感覺被佔了便宜,用筷子狠狠地戳了兩下空碗,鬱悶之極,“真是莫名!”
心情鬱悶,唯有美酒和美食能夠紓解一二。
她心思靈巧,學了旁邊客人,從容不迫地點了一桌子好菜。邊吃邊等,邊聽着臺上能言善辯的大灰狼講段子。
這大灰狼長的粗礦,口才卻不差,惹得客人們紛紛停下了筷子,端起來酒杯細聽,每每精彩處,還有人上前斟上兩盞,給他潤喉。
大灰狼也不矯情,端起來就飲,一杯飲盡,又續上一杯,喝完口上唸叨着好酒好酒,手上抖抖雙袖,做了個多謝的姿態,博得滿堂好彩。
“既然喝了這位仁兄的好酒,老朽我今日非要說個驚天動地又纏綿悱惻的故事纔對得起這滿口的甘洌!”
“不得了,這大灰狼酒淺,這剛喝上兩杯就醉了,故事沒開頭呢,就自吹自擂起來了可怎麼好!”想來是臺下相熟的看客說的捧場話。
這看客說的極好,其他客官一一附和,“是驢子是馬先拉出來溜溜,怎麼個驚天動地又纏綿悱惻法?”
大灰狼佯裝大怒,驚堂木啪的一聲落地。“莫小覷了老朽,老朽今日講的這個故事,說上主角名就堪驚天動地這四個大字!”
“呵,若是講個開天闢地的大英雄有甚意思!”一頂着鹿角的小夥子拍着桌子就站起來直嚷嚷。
“這小兒就無知了,大英雄的風流韻事不就纏綿悱惻了。”同一桌的一個老頭拉着小夥子坐下,“無知豎子,快別坐下,丟人現眼。”
小夥子摸了摸角,有點羞惱,呵呵地乾笑了兩聲,又乖乖地坐下聽了。
“正是這位老先生說的理,今日我說的不是別人,正是九重天上東方神宮的東皇太一的一段桃花劫。”大灰狼端着一張皺巴巴的老臉,一本正經地說道,“雖說,神魔不兩立,但是老朽我識英雄重英雄,不以出生論英雄,不能因爲他出生天庭,又貴爲天帝之子,我就抹殺他!決不能這樣,說句大實話,這東方神宮的一宮之主,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功勞簿上記得的功勳可不小,就掃平蕩雁山兇獸、肅清上古餘孽、淨化三清濁氣就當得起老朽叫他一聲大英雄!他主紫薇星,是光耀萬里的太陽神,長的又是天上僅有魔界絕無的,他往晨光裡那一立,一般女子見了恐怕激動地連話都講不清的。這樣的大英雄,天下女子莫不傾倒,天下男子莫不歎服,幾樁幾節桃花,大家想必摸的清清楚楚,心中肯定想,量這小老頭能耐也翻不出新意了,是不是?”
這段說完,下面一陣大笑,都齊聲叫了好。
說書這東西,東方曦曦是初次瞧見,又是講的他哥哥的事情,正聽着好玩,大灰狼居然賣起了關子,真是急死人了,簡直急不可耐。
當然場上常聽的都知道,這小老頭是想酒喝了。
立即有人又斟了酒兩大碗,遞了上前,“你老人家喝我這酒,說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故事糊弄人,我可是不依的。”
大灰狼沾了酒,快活的不得了,連忙砸吧砸吧舌頭,搖頭晃腦:“好酒,果然好酒!”
“得了這口救命酒,我拼上老命都得說個大家愛聽的,纔不枉我這五百餘年的金字招牌,老狼說故事!”
“這東皇命裡犯桃花,先是有個紫衣狐狸對他不依不饒,再有天上清漪女神芳心暗許,據說連他閉關帶回來的義妹都對他心生愛慕,情不自禁。”
東方曦曦正把一顆懸來的心放下,慢悠悠地喝着酒聽着段子,這一句話,叫她把酒噴了一桌子。心生愛慕,情不自禁?她驚訝地都合不攏嘴,拿手託着下巴,換了個姿勢,繼續聽。
“東皇這義妹在東皇閉關的時候對他有恩,東皇義薄雲天,既帶她出來,便許她一生安康。怎麼個一生安康的法?東皇對這個不知來歷的小丫頭,實在是盡了心,大家沒見着天界忙裡忙外的張羅,說是有個大慶典,四處採辦東西嗎?正是爲了這交好運的丫頭的祭天禮,東皇是個皇子,收義妹便是公主,待這丫頭行了祭天禮,馬上搖身一變天庭公主,皇親國戚,身份貴重,有天庭護着,一生安康不難矣!”
“那你說的桃花劫便是這小丫頭?”那鹿角少年忍不住插道。
大灰狼搖了搖頭,“差矣差矣,我小老頭說這一段,不過是爲了旁證,翩翩皇子,溫柔繾綣,你們想啊,這一路上撿來的小丫頭尚能如此用心,那若是有了意中人該是怎樣的光景。”
“不過,我老頭還是得插一句,傳聞這小丫頭雖說來歷不明,長的卻是一副好姿容。沒什麼見識,又沒什麼閱歷,一個這樣的男子如此對看重她,想必情根早已深重了吧!”
下面客官一陣爽朗的笑,極爲捧場地鼓掌。
這邊東方曦曦卻笑不出來。原來在別人眼裡,她於哥哥而言,不過是個沒什麼見識,又沒什麼閱歷,有點姿容的小丫頭,講了這半天,卻連名字都沒有提起。
是懶的提起吧。
怎麼樣才能並肩站在哥哥身邊,別人提起她的時候,不至於嗤笑呢。
她正沉思,那邊驚堂木又是一拍,“嘿!嘿!嘿!卻也別鬧,小老頭纔剛起了個頭,今日故事的女主角卻不是這個沒長開的女娃娃。”
“近來一個事故,想來大家都知道,南疆的蛟龍不知道怎麼的就醒了,爲禍一方,天帝爺正是遣的我們這位東皇殿下前來鎮壓。有事故就有故事,這南疆住着一位善毒的蠍子精,腰姿極細,男人握着她的腰,與她慢慢廝磨,怕只想着舍了自己,碎成輕塵,永遠和她在一處,這樣的一個惑人的妖精卻單單瞧上了正直刻板的東皇太一。”
“太一殿下仙光灼灼,一入南疆,這蠍子精便知道了,立即化作良家婦女,開了個客棧,等在他必經的棧道旁。”
“虧這蠍子精算計的精明,果然不負她的期望,沒等兩天,太一殿下攜着一身仙氣就降臨了。這蠍子精自喜不自禁,好吃好喝的招待。這一日太一殿下出門擒殺惡蛟,蠍子精暗自估量,若是今日惡蛟被殺,明日太一殿下便當離開,這可怎麼是好。”
“爲了卻心中這一段情,蠍子精計上心頭,當夜月明星稀,疏影參差,太一房中,女子輕吟,紅帳清煙。”
說道這裡,大灰狼的聲音忽地提高,“那究竟蠍子精使的是哪一計,太一房中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明日再有分解!各位吃好喝好,老友的一段評書馬上就送上。”
切!臺下一陣唏噓。
撥一聲弦,琵琶嫋嫋升起,評書就說起來了。
大家該吃的該喝的,都各自忙開了,只有初出茅廬的東方曦曦愣住了,不能接受。故事還沒說完呢,怎麼就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唉,是有點慢,曦曦小姑娘還小嘛,總得見識一人些人,學些本領,纔好和太一比足而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