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物種繁多,生活多元,私心來說,東方曦曦是偏愛魔界的。
奈羅亞是個閒不住的,愛玩愛吃愛美人,東方曦曦跟着他走南闖北,四處飄蕩,不知不覺,日子過了兩月餘。
在一個陌生的世界裡,有個人願意領着你玩,告訴這個世界的辛秘,讓你更輕鬆地與這個世界斡旋,這是你的福分。
對東方曦曦而已,遇上奈羅亞是她的運勢,即便他最博學的知識永遠是哪裡的美女最正,哪裡的酒香藏不住。
一開始,奈羅亞對她是有些想法的。她是個仙女,是不怎麼嘗試的新品種,她長的也還行,更確切地說,如果她講究點,她的長相還是上上成的,她的法術極弱,對付她不費吹灰之力,不過是智取還是強攻都不是問題。一開始把她騙上牀,是主要想法,但處的久了就越發下不了手,東方曦曦一張白紙一樣,對她下手實在太禽獸了。久而久之,便覺得收個可以吆來喝去的徒弟也不錯,早上佈置下任務,晚飯前抽個時間檢個查,倒不失一個新的人生樂趣。
天下可以遇之共赴巫山的女子太多了,一個看的順眼的跟班都不常有。爲此,奈羅亞招搖過市的時候,便多了個走走停停,什麼都好奇的乖徒弟小東方。
小東方是奈羅亞喜歡的叫法。
小東方實在是太土了,沒見過好吃的,一根糖葫蘆就可以歡呼半天,他不高興了,沒品太沒品!於是,魔界上下求索,帶她去各大酒樓飯莊長見識;小東方天天穿的叫什麼,一板一眼地像他的奶奶輩,他更不高興了,本尊身邊什麼時候允許醜女走來走去,這不是砸了他情聖的招牌,於是,衣坊布莊大把砸銀子,專門把她打扮地新潮又時尚,拉着她在路上走一遭,路上男女紛紛行注目禮的時候,他那歡喜的心情,就好像農民們種了一隴大白菜,這大白菜爭氣,愣是長的更人家水仙花一樣美。
這日奈羅亞領着拖油瓶,跟着個美妞順着魔河直下,一路瀟灑向西,終於在被美妞賞了一巴掌後,黯然離開。
美妞還算心善,沒能好聚好散,好歹還賞了他們倆一隻扁舟,兩隻木漿劃啊劃,還是能到岸。奈羅亞和美妞破裂,東方曦曦多少得負點責任,爲此,劃舟的時候很是盡責。奈羅亞倚在她腿上眯着眼睛曬太陽,偶爾口頭鼓勵她兩句:“加油!再用點力!你也知道的,要不是你不時好奇地偷窺我們,我們也不至於被人家趕出來。”
東方曦曦扁扁嘴,小聲嘀咕:“真小氣,看看而已,會少快肉啊。”
“你*的時候喜歡被人看啊,你接吻的時候喜歡被人看啊,”奈羅亞頗爲氣憤,“你他媽上牀的時候喜歡被人看啊!”
東方曦曦默不作聲,心中卻在爲自己辯解,這個世界多麼危險,多聽多看多學一門技能也是好的,就比如每當美妞有發火徵兆的時候,師父就能一個吻熄火,瞧,這對於和平世界是多麼有用的技能啊!
手划船槳是很慢的,但幸好日頭西平的時候,他們成功地上了岸。
初月起,周邊的景色都隱約了,江邊一普通的宅院中,奈羅亞氣呼呼地從東方曦曦身邊走過,不一會又轉了回來,如此三四趟,最後還是怒不可支,站定,用食指小鳥啄食般點東方曦曦後背,憤懣地說:“小東方,一定是你長的好,我纔對你這麼寬容!”
東方曦曦受寵若驚,立即驚喜地轉過身來,兩隻黑爪子在衣服上蹭了蹭,雀躍地說道,“多謝師父認可!”
藉着微光,奈羅亞看見東方曦曦臉上左一塊黑灰,右一塊泥的,活脫脫不修邊幅的村婦。奈羅亞嫌棄地扁了扁嘴,恨不得吞自己的舌頭,急忙搶道,“算了,我收回上一句話。你現在的行爲完全闡述了一句話,醜人多作怪!”
“師父你難道沒有覺得很香嗎?”東方曦曦得瑟地一揚下巴。
她面前架着一堆柴火,火上正烤着魚,魚烤的焦黃,大且肥,多餘的油脂滴在柴山,烤的噼噼啪啪作響。
“香管什麼用,本尊等了多久了,你說說?”越加憤怒,奈羅亞一腳踢開腳下的樹枝,樹枝正好進了火堆,徐徐地燒開。
“別生氣嘛,我沒自己弄過,誰知道這麼難烤啊。自己動手和看着別人動手差距真是大啊!”東方曦曦吸了吸鼻子,一副難爲情的樣子,“來,這隻魚肯定行了,師父你先嚐一嘗!”
東方曦曦撕下了一塊不肥不膩,看起來還不錯的魚肉,遞給奈羅亞。
奈羅亞嫌棄地看着,沒有動。
“給個面子試一下嘛。”軟磨硬泡。
奈羅亞勉爲其難伸手去接,他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伸手就去接,把燙手的魚就尋常一般地捏在手心,東方曦曦還沒來得及提醒,奇妙的一幕就發生了,自奈羅亞的掌心起,魚以可見的速度結成了冰塊。
東方曦曦一臉無奈地看向他。
奈羅亞毫不在乎地扔掉了冰塊魚,朝東方曦曦冷冷地瞥了一眼,“本能而已,誰知道那麼燙。”
東方曦曦無法,只能給他撕了另一塊魚肉。這次她專等魚涼了一些纔給他遞了過去。
奈羅亞咬着邊上吃了一口,然後就專心致志地吃了起來。
“怎麼樣?”東方曦曦心裡也沒底,看太一弄過若干次,不代表她就能熟練地烤好。先給奈羅亞吃,也不是她多麼尊敬師父,也是試一試,看到底能不能入口。
奈羅亞含糊地點了個頭,然後就繼續和手上的魚肉奮鬥了。
見奈羅亞吃的舒暢,她便放心了,烤了不下十條魚了,終於有條能吃的了,她興沖沖地給自己也撕了一塊,一咬,擦,忘記放鹽了。幸好魚質鮮美,入口香脆。
趕忙補上些許鹽,兩人都不做聲地埋頭苦吃了一會,要知道她們試驗了很久了,此刻都餓的厲害了,雖然沒有鹽,卻都覺得是難得的美味。
奈羅亞笑道:“這倒是個好營生,若是我們師徒倆以後沒事可做,便來這江邊開個烤魚店。小東方,你說好與不好?”
“好啊好啊,以我的手藝,肯定能賺一大筆錢!”東方曦曦也認可。
“財迷。”奈羅亞含笑。
過了一會,東方曦曦見在火上烤的石頭烤的火紅了,便興沖沖地拿鉗子夾進了盤子裡,開心地說道:“這個石頭我有認真洗過,我哥哥以前常這樣弄蛇蛋給我吃,可美味了。”
石頭方方的,火紅的石頭還冒着熱氣,東方曦曦快速地打了個雞蛋,雞蛋自石頭上方淌開,漸次變色,看起來又清淡又鮮美,不一會,就熟了。
“這個倒方便,”奈羅亞拿手撕了一點蛋,入口咀嚼,味道極嫩,不失爲一個好方法,“有肉無酒豈不無趣,乖徒兒,去給爲師拿壺酒了,爲師好喝上兩杯。”
東方曦曦見奈羅亞喜歡,也很歡喜,歡快地跑進屋裡幫他把酒器拿了過來。
這師徒倆都是貪杯的,東方曦曦自出洞以來初嚐了酒滋味就一直放不開,喜歡的不得了,偏偏酒量淺的很,三杯倒,多一杯都不行。
這一夜自然是師徒盡心,喝的暈暈乎乎。
東方曦曦好不容易擺脫她師父的糾纏,跌跌撞撞地歪進臥室,恍惚中,卻見燭焰下坐着個玉樹臨風的美男子。
那男子的影子印在牆上,一副水墨畫一般,修長流暢。
她立即正色站定:“師父,我都說過了,我不才不跟你睡,你在船上做的事情我都看見了,噁心死了,纔不跟你睡,你快滾去你房間!”
大聲嚷嚷完了,還自作聰明地做噓狀,小小聲地說道:“真噁心!我都看見了!”
昏黃的燭火受到她的氣息,飄忽了兩圈,屋裡一切的影子都跟着晃悠,搖啊搖啊,好像還在船上一樣。
那美男子卻不急不忙,從容地擡起手腕,倒了杯熱茶,遞到她眼前,“先喝杯熱茶,解解酒氣。”
東方曦曦喝暈了,但見茶杯在眼前,卻不知道要用手接一接。
那美男子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因爲夜深人靜了,他吐氣清晰,聲音溫潤,好聽又熟悉,東方曦曦聽了就呵呵地笑了。
那美男子無法,只得握着她的手,將杯子放在她的手上。
但他甫一碰着她的手,刷的,她就消失不見了,瞬間就出現在牀邊,她一屁股往牀上一坐,他再過去,她又躲,如此兩次,東方曦曦站在窗臺前,狡黠一笑:“嘿嘿,你抓不到我。”
眼見她就要瞬間移動到屋外,那美男子聲音突然嚴肅,聲色俱厲地喊道:“東方曦曦!”
她一愣,半響一張嘴便有三分委屈:“哥。”
“還知道喊哥,鬧騰些什麼。”東皇太一天生威嚴,這一句下去,東方曦曦便有點瑟縮,小心地靠過來,踮起腳尖,往他嘴脣上一親,“哥哥,別生氣了,曦曦知道錯了。”
太一怔怔。
還愣着,小傢伙的舌頭便要伸進來了,太一當機立斷地推開她,東方曦曦迷茫了,這不是師父用的方法嗎?怎麼不管用了?
“在外這幾日,倒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學會了。”太一薄怒,押着她走到牀邊,把她放在牀上,“躺一躺吧,就會耍些小聰明,動來動去,頭暈不暈?”
“暈,”不提還好,一提東方曦曦更是小動物一般聽話,一雙烏黑的眼睛眨巴眨巴,指了指太陽穴,小聲說道,“哥哥,這裡好疼。”
一雙微涼的手就立即按在她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揉按,好舒服,東方曦曦舒服地直嘆氣,不一會,便進入了夢鄉。
外面夜色已深,微風徐徐吹進,江面波濤還傳來細微的聲響,太一走到窗前,關上窗子,幫她理好被子,靜靜看了會她的睡顏,最後還不是不甘心地颳了刮她的鼻尖,“說你兩句,就離家出走啊,越發能耐了啊你。”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雪融,出太陽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