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兒乖乖的跟在了老人的身後,老人趕着牛車,帶着工具,拉着一車的木料,來到了鬧市之上,找了一塊空地,便跟掌管這一塊的小官行了稅款。便開始準備動工了。
柯兒不解的看着老人顫顫巍巍的舉着頭,在堅硬的地面上刨出來一個一個的深坑,便問道:“爺爺,我們這就是賺錢麼?”
老人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道:“是啊,”
“可是爲什麼呢?”
“我們要表演的,可是馴獸啊!我們自己雖然知道,這猛虎是聽你的話的,可是這些看客卻是不知道的啊,你瞧瞧,我們要在這裡埋上一排柵欄,和這後牆組成一個籠子,這些人就不怕了!”
柯兒拍手稱是,便也幫着忙,但是她小小的身體,如何能搬得動這麼重的傢伙?便也取了一把頭,在地上忙碌着。
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正在不遠的酒肆上面,有一個人已經注意他們很久了。這個人看上去,已經有些歲數了,卻是保養的不錯,一身黑色的袍子,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只是額頭很高,顴骨也是高高凸起着,正在望着柯兒忙碌的身影,時而眉頭緊蹙,時而興奮的狠狠的攥着拳頭。
結了帳之後,便從酒肆上下來,來到了一老一少忙碌的地方,笑着問道:“小姑娘,你在做什麼?”
柯兒正是幹勁十足,臉上已經滿是泥土,只是說道:“我要做一個虎籠子,明日在這裡表演訓虎。”
這個人的眼睛,陡然的便亮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柯兒幾眼,道:“你當真是會訓練老虎嗎?”
“會啊,明天你要來看麼?”
“一定的!要不要我幫忙啊?”
老廚師倒是頗爲警惕,放下了手裡的頭,走了上來,擋在了柯兒的面前,道:“這位,請問有什麼事情麼?”
這個人才收回了自己的表情,道:“我只想幫幫你們的忙,怎麼樣?”
說罷,便也沒有用頭,只是抱起了一根碗口大小,一張多長的木料,找對了位置,嘴裡唸唸有詞,然後猛的一用力,土地就像是水面一般,木料竟然牢牢的陷了進去。穩穩的一動不動。
老廚師一見此人,彷彿是沒有什麼惡意,便客氣着,兩個人很快就將幾丈見方的籠子給建好了,還特意的弄好了一個可供進出的門。
這個時候,圍觀的人已經很多了,都在竊竊私語,在老廚師的鼓勵之下,柯兒站在了牛車之上,扯開了清涼的嗓音道:“衆位叔伯嬸孃,小女子落魄至此,賣藝於貴寶地,明日在此有馴獸表演,希望各位前來捧場,小女子感激不盡。”
南城妙就妙在這裡,達官貴人都是住在一水之隔的北城,沒有人會到這裡來,更不會有人認識柯兒,見這個乖巧的女孩正是前日裡牽着猛虎過街的姑娘,便也沒有了惡意,紛紛感嘆,表示一定會來看的。
柯兒和老人離開之後,這個神秘的傢伙,也離開了,來到了驛館之中,便找到了一個隨從,在桌子上鋪紙寫下了一句話。
蠻夷之主巴頌:我已經找到了聖女的下落,但是一時還不能確認,若是找到了聖女,蠻夷便會翻身爲主了,入主中原,只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蠻夷巫王敬上。
這人,正是巴頌手下的巫王!就是那個曾經給蕭笙下毒的傢伙,脫掉了黑色的長袍,竟然混跡在乾元國的大街小巷,正在搜索着聖女的下落。
蠻夷的聖女,是一個神秘的存在,外界根本都不得而知,但是卻有一個特點,就是蠻夷的聖女都善於和野獸的交流。有着馴獸的天賦,蠻夷上一任聖女,愛上了一個練氣士,已經消失了將近二十年了,蠻夷之所以被慕容游龍欺負成那個樣子,這也是關鍵的一個因素。
這個姑娘,和當年消失的聖女面容相似。所以巫王纔會喬裝上前搭話的。
第二日,柯兒如約的趕到了,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寶兒和星兒,被裝進了一個大籠子之中,被一輛牛車拉着,從御園的後門出來,由爺爺拉着車,來到了事先修建的籠子之中。
寶兒和星兒,雖然是受了柯兒的馴化,但作爲叢林之中自由自在的生靈,是不肯輕易的被約束在籠子之中的,一路上表現的焦躁不堪,再加上週圍有這麼多圍觀的人,兩隻老虎便更加顯得暴躁不堪。
柯兒一路上安撫,爺爺卻一路上交給柯兒到時候該怎麼做。
到了場地的時候,已經有數十人圍觀了,老人將籠子對準了入口,將閘門打開,兩隻半飽的猛虎便竄了進去,好像是對這樣的囚禁十分的不適應,焦躁的在場地之中走着,不時發出了一陣陣的狂嘯。
老虎的表現,讓圍觀的人爲柯兒捏了一把冷汗,這樣焦躁的大蟲,就憑他一個小姑娘,能馴服嗎?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柯兒卻看着寶兒和星兒出神,片刻之後,鼻子一酸,又掉下來眼淚,隔着柵欄,喃喃的道:“寶兒,我知道你現在不舒服,可是姐姐沒用啊,不能讓你們吃飽肚子,現在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說罷,聲音哽咽的道:“我們賺一點錢,我就帶着你們回林海雪原,再也不出來了。寶兒,你就忍一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