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聶璇抄錄給他的五大控術牢記於心,林峰在院中輕輕走着。衆人已經議下,兩日內打點完竹苑山莊的事務便提前入關,直奔衢淮。
“控火、控金、控水、控木、控土,世間法術當真是五彩繽紛,這麼多種若要全部修煉,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依聶兄所說,我現在應當已在煉氣後期,自己卻不知,實在可笑。”林峰一邊走,一邊想。
“日後若要煉丹煉符,這控火術是必備的,一定要參悟透徹纔是,至於其他幾種,慢慢來吧。眼下還是性命要緊,道術武術一個都不能差。若是能突破築基期,殺不過還可以御劍逃跑……”
想着想着,林峰又自嘲的笑了笑,這想法未免太不切實際,從煉氣到築基,這一步可說是修者前期最難跨越的天塹,有築基丹都難,何況他手中一份仙丹妙藥都沒有。
沒有師長從旁教誨提點,沒有靈丹協助,沒有任何經驗可供參考,想憑一己之力參破大道,難!難於破天!
不知不覺又走到了練武場,葉子胤和夏彤一人佔據一角,默默比劃着劍招,幾人中就屬他們實力最差,如今這二人像是比賽一般日夜不休苦練劍法。
“槍術雖剛猛,遇到道術卻吃虧不少,大羅格刃拳善格擋,倒能出其不意,眼下卻沒有合適的拳套,戴了拳套又沒有出奇招的效果,看來還是有必要再把劍術練一練。”
心中思索着,林峰又轉身走回屋子,胸前傷口雖不致命,但全力開兩弓之下,拉扯出兩道巨大傷痕,背後也有一道皮肉傷,卻是不適宜再動槍劍。
盤膝而坐,摒棄雜念,他開始觀想丹田靈氣,手臂驅動,靈力自指尖破出,淡淡白芒閃耀,意念驅使下,白芒一點一點變形、拉長,一炷香之後便化作如刺般尖銳的形狀。
“原來是這麼簡單,要做到收發自如,大概就不容易了,再試試引火訣。”
指隨心動,靈力攸然入體,心中觀想火之蓬髮,火焰燃燒的意境,靈氣再次沿手臂衝出——
“蓬”!一團青色火苗自指尖躥起半尺長,林峰被這聲勢一嚇,心境紊亂,火焰立刻隨之熄滅。
“怎麼,怎會是青火?我記得當日煉製三寶沉香散時,方嘯天驅動的火焰便是這種青火,另外幾位執事僅僅用的紅色真火,難道我和常人不同?”
再次掐動靈訣,青火自指尖躍出,有了心理準備之後,他伸出手指小心試探一下,竟感覺不到灼痛,暖意洋洋。
“神奇。不知道這火能不能燒木材。對了,如果加大靈力,是不是火苗更旺?”心中一想,靈力便加倍涌出,青火如遇油一般,“騰”的一下直躥屋頂,竹製的頂篷在眨眼間被燒出一個透天窟窿,但火勢卻並未蔓延。
“好厲害!”林峰慌忙收起靈力,頓時有點頭暈目眩,急忙打坐內視,調節精神。
一個時辰後,他方纔睜眼吐了口氣,擡頭望着那個窟窿嘆道:“道術的威力真不小,卻也極耗心神靈力,看來要多加練習了。”
在莊園中找了處僻靜之地,林峰又運起控水訣。控制火、土、水等自然的道術,法訣原理相似,都是借燃燒靈力促成道術,說來奇妙,其實若參悟一項,其他幾個相似法術便能信手拈來。
“水起!”“起!”……“嗯?怎麼會這樣?法訣沒錯啊……”連續運了十幾次法訣,累得頭暈腦脹,指尖也沒有半點水滴出現,林峰嘆了口氣,就地坐下思考。
“木生火,金生水,冰屬水,人有五氣,水居多,按理這控水之術應該不難纔是,爲什麼一點起色都沒有?再試試控火瞧瞧……”
“蓬!”一大團火焰騰空而起,比他的腦袋還大上一圈,青火!
“哎呀,又忘了……”腦袋一陣眩暈,這一下沒掌握好靈力,體內靈氣如箭一般射出,又累得半死不活。
“等等,這次的火焰比剛纔要大許多,莫非是靈力控制不住噴發的結果?這樣看來,控水法訣沒錯,就是最後轉化這一步出了問題。到底是什麼原因呢?”林峰皺着眉苦思半晌,不斷琢磨靈力轉化時的感受,變火時,勢如潮涌,痛快淋漓,收都收不住,但輪到控氣變水時,像堵塞的茶壺,怎麼都倒不出來。
百思不得其因,林峰稍稍休息一會兒,決定暫時放棄這個念頭,先嚐試這“青火”的威力。
“火起!”一團小火苗直接躥上竹林,咔嚓——成排思湘竹從中折斷,焦糊味蔓延。
“咦?燒沒了?”仔細一看,這些竹子被燒灼的部分,連渣都沒有剩下。
“再試試其它的。”
呼……青色火焰包裹住一塊假山石,猛烈燃燒起來。
“咔咔!”不消片刻,這塊石頭便寸寸化成粉末,有風吹來,飄散在帶着火星味的空氣中。
“地青焰!”驚呼聲從一旁傳來,林峰迴頭一看,五毒童子聶璇走了過來。
“你,怎麼可能!這麼短的時間,你竟然修出地青焰!太不可思議了!”聶璇走過來看了看那塊石頭原本所在的位置,地面上只剩下一層龜裂的土壤。
“嗯?地青焰?”
聶璇點了點頭,說道:“尋常焰火中,最常見的按威力高低依次爲赤陽焰、地青焰、天心白焰,佛家傳聞中有業火紅蓮焰、淨世白焰,還有傳說中的三昧真火、九天源火。其中後幾種卻是極難看到,像你我這樣的層次,能修出地青焰那是萬中無一啊。”
“這是爲何?”林峰道。
“普通紅焰即爲赤陽焰,俗稱木火,可煅燒木。像你這種青火,能煅燒鐵石,稱爲石火。天心白焰就更厲害了,能煅燒靈寶仙材,稱爲空火。要修出這三種火,肉體必須能承載火焰煎熬,不然那不是自殺麼?”聶璇搖頭苦笑。
“是這樣……”林峰終於知道聶璇驚訝的原因了,“這麼說,我今後不怕火燒了?”
“不是,要看什麼人用什麼火,當然,以你現在的情形,普通火焰應該傷不着。若是別人也用地青焰,那就難說。”聶璇道。
“嗯。”林峰點頭稱是,法術有高低深淺,同樣的火焰,操控者不同,威力自然有別。
“對了,我來是告訴你,那天打賭認輸的李大力正在莊園門口,牽着他那匹‘皁爵’兌現來了。”
“他還真來了?看不出,這人倒是條守信好漢。走,看看去。”林峰展顏笑道。
……
莊園門口,李大力牽着心愛的馬兒,一隻手不停在它脖頸上摩挲,口中連連嘆氣。
“這不是李兄嗎?怎麼,你真捨得將馬輸給我?”林峰與聶璇大步走來,看到他那張愁眉不展的憨臉,不由嘴角泛起微笑。
“我,我自然不捨!”李大力憋紅了臉,甕聲甕氣的說道:“輸了便是輸了,男人說話怎能不算。”
林峰二人相視大笑,門口守衛也笑了。
“這樣吧,李兄。聽說你們那裡有一位曉筠小姐家境悽苦,你若有閒暇,便代我照顧一下,這皁爵寶馬你還是牽回去好了。”林峰道。
“啥?那你還是牽我的馬好了……我可不去他們家。”李大力說着,便要把繮繩遞來。
“你這是爲什麼?他們家有什麼不可去的?”林峰詫異道。
“那女人古怪,我不去,我媳婦也不會讓我去。”李大力臉上現出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這馬你還要不要,不要我可騎回去了。”
“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帶我們去她家,這馬我就不收了。”林峰笑道。
稍稍想了一下,李大力手一揮:“要走現在就走,別讓我媳婦知道。”
“好,好,你等一下,我們去牽馬。”林峰無奈得搖搖頭,和聶璇向馬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