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糟鼻的老頭嘿嘿地給紅衣女子,也就是蓮尊和旁邊的背劍黑衣男子方劍一一見禮:“蓮尊!方劍尊!上一次大家相見還是在三十年前的那次密會上,想不到時隔三十年,又見了,我老酒頭可是歡喜的緊吶!”
背劍則黑衣男子手持一手劍勢,將蓮尊的漫天攻勢收持在兩指之間,漸漸湮滅。這般輕描淡寫令得蓮尊眉頭輕微皺了皺:“方劍,怎麼,你想替你的小輩出頭?”
“蓮尊,你若再出手,本尊不得不得罪了。”似是威脅,場面氣氛一緊,瞬間有大戰的趨勢。老酒頭一看急了,連忙湊近前來伸手按住兩人:“等等,等等!兩位,有必要?三十年不見,別傷了和氣,咱有事好好談,好好談!”又轉身對着方劍勸道:“蓮尊有氣,你且讓着她點罷?”
“蓮尊,這些都是小輩,何必下狠手?有什麼事,動這麼大的火氣?咱麼都是尊者了,得有點氣養不是?小輩打鬧,你教訓教訓就是了,留着命罷?”酒老頭一副和事老的姿態,好話歹話一股腦往外扒拉,想把局面穩住。
“教訓教訓?說得輕鬆!我家的孩兒被你們兩家的小輩打得本體崩壞,毀了根基,你要我怎麼教訓?不取他們狗命,本尊真是泥塑的不成?好**?酒鬼,別在那攪和,你家的小輩,也別想好過!他們也有份兒!”蓮尊盛怒難消,不聽老酒頭的勸解,憤恨的看着方劍:“怎麼?想要一打二?來啊!本尊化成人身以來,本尊怕過誰?你的殺劍劍意礪得如何?得了礪劍石几分好處?本尊今日,便替你試一試!”說罷,手成爪勢,徑直向方劍攻去,方劍抽劍橫劍一擋,險險接住這一招,劍身竟泛起點點火花。方劍知蓮尊這是動了真火,下的狠手,遂也不再留情,手一拍劍身,推開對方手爪,轉身一劍抽刺,蓮尊後仰,俯身偏開。兩人頓時戰作一團。
妖修根底打得較人修極好,然方劍乃是劍修,劍修擅攻,殺伐之力強勁,卻也不差蓮尊多少。兩人交手暫時難分勝負,老酒頭見兩人是真刀真槍的出手,自不敢輕易插手,屆時幫了誰都是不好的,只得在一邊乾着急。急便急了,扭下腰間的酒葫蘆想要喝一口,剛把葫蘆嘴遞到嘴邊,就感受到,自遠處一股強勢的法力波動傳來,更隱隱攜帶有規則這一層次的東西夾雜着。老酒頭,等來人近前一看,咋時間眯瞪圓了眼睛:“完了,他怎麼來了!他來了,方劍可就危矣。他,可是她的姘頭啊!”
來人未等停下遁光,便在不遠處一擊出手,竟是老人家莫名含怒,攝着鄒齊的長戟隔空投擲向方劍尊,方劍與蓮尊打鬥脫不開身,一時間,情勢危急。此時,旁邊老酒頭不得不出手,轉動葫蘆口朝向長戟,一股吸力將長戟擠壓在半空難以存進。
老人家隨時隨意一擊,老酒頭卻也是難以卸去這一招。可見老人家實力較之其餘三尊是強出一籌的。老人家剛顯出真形,便是喝聲問道:“方小子!你敢對我家紅玉出手?你是想死罷?!本尊成全你?”老人家此時瞪目而立,周身法力噴涌沸騰,衣袍無風自動,自有一股浩然威勢,無形的壓力使得在場的除三尊之外的修士盡皆難以支撐,半數卻是再一次噴血倒地,不過這一股威壓並沒有加註到許淞三人身上,被刻意隔開了。
“雲瘋子,是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要幫她?別忘了,你已然開始凝結道心種子,此時動手,可是觸犯了三十年前會上諸千宗門合立的約定,天尊第二境以上修士不得擅自出手。你考慮好了,本尊隨時可以告你一狀。”方劍看清來人,如是威脅道。
還不待老人家反駁,蓮尊便是怒罵道:“雲中道!你終於出現了,我找了你近兩百年,上一次大會你一見到我就偷偷溜掉,你可要給我一個解釋?”蓮尊很是生氣,也不顧方劍的威脅。
“紅玉,我……我……我,咱先不談這個好嗎?咱先把這小子料理了!”老人家原來名叫雲中道,蓮尊名叫紅玉,看來兩人必是有一段情感糾葛的,否則老人家不會這麼苦着臉,以高出三人的修爲還這麼唯唯諾諾,不敢與紅玉辯解。說罷直接成掌勢向方劍轟去,漫天的風痕割裂了虛空,竟有傾塌之勢,可見老人家修爲高超,以前許淞已是讚歎他身姿飄渺,如仙人般自在,而今再看,卻也是一殺伐果決之人。方劍自知尋常手段難以應付,直接動用殺招,雙手合劍,驟然持劍前推,抵住了虛空裂痕的蔓延之勢,但也是十分吃力,劍身竟有不穩欲彎折斷裂的趨勢。
老酒頭見狀,身形一閃,遁身至老人家身旁,手一抓老人家肩膀,控住老人家法力輸出,但是終究修爲不夠,被震得後退連連。至此,老人家的招式被打斷。老酒頭雖是打斷了老人家的攻勢,但這一抓,卻是令他驚心甚矣:“雲中道!你這不是真身?!”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懼然。虛空一戟,老酒頭祭出葫蘆才攔下來,規則一掌,方劍眼看要露出敗勢,老酒頭出手阻止,竟被震退,這才發現,來的雲中道竟然並非真身!這份實力,已然不是他們三尊可以比擬的,一具假身就可以對付任何一人,方劍、老酒頭臉色都是陰晴不定。
老人家嘿嘿一笑:“嘿嘿!被發現了。”不過卻滿是得意。這假身被揭露,旁邊紅玉頓時無名火一處:“雲中道!你拿一具假身來欺騙與我?難道我就這麼令你厭惡,始終不肯與我相見?”問着問着委屈竟欲落淚,“你說!我是否真就這麼低賤?你都不願與我一見?我尋你二百年,只是我一廂情願?半點不由人?”
紅玉這番話語,老人家聽了頓時急了,連連安慰:“沒有沒有!沒有的事!我對你是絕對沒有分毫的厭惡,你看,你打架要幫手,我這不是立即跑過來幫你來了?你還要我怎的做你才安心?”
“那你兩百年不見我?爲何?你還怪我?怪我惹怒你師父?”紅玉不依不饒。
“紅玉,我對你是真心的,可是師命難違,在師尊答應之前,我絕不能與你相見。今日幫你已是破壞了約定。不過你放心,師父答應了:那件事一成,我們的事,師尊絕對不會在反對。”
“那件事!那件事是那麼簡單的嗎?爲此,古羅損失了多少大能,你確信一定能成?”紅玉問道。
老人家深呼吸道:“當然能!若是不能,成與不成,我們都不必這般爲人所阻了,我們就在另一個世界相守吧!”
得了老人家的承諾,紅玉臉色好看多了,滿是希冀。紅玉想起正事未理,看了看方劍、老酒頭對老人家地道:“他們兩家小輩傷我蓮兒,我要他們血償這筆債!”
老人家皺了皺眉,有點憂慮道:“紅玉,我看算了,老酒頭說的對,別傷了和氣,留下一命吧。至於蓮兒的事,我看看能不能救,如何?”
老人家的勸說令紅玉有點生氣,對於老人家也來做和事老很是不滿:“我的事,不要你管,你且顧着你家小輩罷了!沾惹我家蓮兒,害她失了法身,該是死罪,念他並未棄蓮兒獨自逃脫,免他死罪,不過卻不可再來糾纏我家蓮兒。”紅玉眸光一攝,奴衣寄魂的簫就被紅玉攝在手中,霞光一閃收起,連同奴衣的神魂。
老人家急了:“不要我管,你能怎麼救蓮兒?難道?”老人家轉念一想“你要把法身渡給她?不行!你雖已化去蓮胎,法身卻依舊有你一半根基在,你捨棄蓮胎,你承受不住這麼大的損失,你會根基被斬的!我不同意!”老人家很是堅決。
“你不同意有什麼用?你能救我家蓮兒?你除了打打殺殺瘋瘋癲癲還會做什麼?”紅玉一聽這話來氣了。
“誰說我不能救?”老人家閉眼一掐訣,口中唸唸有詞,一股聲波朝四面八方輻射而去,紅衣袖中的簫竟伴隨着發出同樣的節奏,其中蘊着奴衣的神魂,也是強健凝實了幾分。
停下不念口訣,老人家問道:“如何?我將這口訣交給那小子,讓他來救你家蓮兒。再說他們已然成親,你又何必拆散他們?”老人家幫着許淞說情。許淞見狀,連忙向着紅玉磕頭:“姑姑,求姑姑成全!”
紅玉猶豫了,一咬牙:“罷了,好好待蓮兒!否則本尊饒不了你!”將簫給了許淞。
許淞欣喜若狂,抱着簫深情地撫摸着呢喃。老人家在旁嘿嘿笑道,好沒得道高人的氣態風度。
紅玉恨恨的看了看七尊閣和劍宮的人,又看了看方劍和老酒頭,方劍視若罔聞,老酒頭則是嘿嘿點頭哈腰地賠笑着。一道遁光閃過,紅玉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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