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間庭院,許淞看着其間的各種花草,這近四年來的點點滴滴,他現在終於想通了,那般容易神魄圓滿,究竟是何原因,神魄的精純洗煉本質是與心交感,共同的修養,纔有這般造化,玉清,心如玉般剔透,清瑩,纔有玉般的神魄眷養。
只是如今,許淞到底算是玄清初始或是太清已成,確實不得而知了,畢竟離神魂一線之差,卻依舊才至的玄清境
主殿外,許淞一身白衣,胸前插着奴衣的絲絹花簪,手中握着溫養有奴衣神魂的長簫,漫步般而來,其態如仙。
蕭曇等人看着許淞這般姿態,皆是驚讚不已,姚秀忽的問道:“他這可是…?得了那造化?”驚疑不定,滿是不敢自信,似是自己問自己,又像是問別人。
蕭曇卻是呵呵一笑:“自然是這般,不然如此圓滿的神魄,從何而來?”似有幾分讚歎又有幾分爲之自豪,“畢竟過了妄境,他就該有這份機緣造化。”
姚秀捏着那幾根稀疏的山羊鬍:“可是也不該這麼快,纔多久?!”
“怎麼,你嫉妒了?他可是你徒弟!”謔意地調笑着,蕭曇並不太有作爲宗主的威嚴,反倒遊道子更加有那股氣勢。
姚秀有點掛不住了“誰說的,在逆天,那是我徒弟!“
“師尊!師伯!弟子已然準備好!”許淞行了禮。
“恩。”蕭曇手中依舊握着一卷書,將書背到身後,“你可有什麼割捨不下的?可以和我等說,畢竟此去經年,事涉生死,若成,一切盡皆是過往,再也回不來了;若敗,一切皆休,更是沒了半分機會再回來了。”
許淞聽着這話,突然想起那海邊的呼嘯風聲,還有三清峰下院中的草木石桌石凳,失神片刻,眸光漸漸凝練:“回師伯的話,弟子並無割捨不下的。只是師尊交由弟子照料的那些靈草卻是無人看護了,還望師尊找個弟子多加照料。如此,弟子也算是無甚牽掛。”
要修聽了這番回答,心中莫名感傷,便回了一句:“你且放心,會有人做的。”
許淞聽了應允,鄭重地往後退了兩部,雙膝陡然彎曲跪下“師尊,受弟子一拜禮!”
……
迷霧山脈,深入近萬里,一座深谷中。許淞隨紀、於、劉三位仙盟執事雲渡至此,從空中可見谷中中央有一個十丈方圓的圖案被以各種奇形各色的石塊鐫刻在空地上,曾經從典籍上有所瞭解,這是一種需要外界力量激發的陣法,通常陣法的種類各式各樣,但是有一點共知的,那就是陣法鋪設的範圍越大,越複雜,那麼必然所需要用以催動陣法的力量也越強大。高空俯瞰而下,其繁雜超過了許淞所閱典籍中的任何一個。
落向谷中法陣的邊緣,兩名身披紫色甲衣,頭戴面具的執搶守衛迎面走來。衝着四人雙槍交叉,阻止幾人前進:“和人至此?沒有手令不得入內!”
劉姓老道突然手掃拂塵,將兩人拂退一旁:“來來去去還是那個樣子,靠你們?哼!”也不顧兩個守衛的阻攔,直接領着衆人向法陣中心走去。
幾人不言語,三位仙盟執事各自落向法陣一腳,紀長老一掐訣,想起什麼,朝着許淞喊道:“許師侄,你且站在法陣中央,切莫激引法力!”
許淞照做,看着幾位執事掐着同樣的手訣,法陣陡然泛起一陣強烈的光芒湮沒了衆人。一會兒之後,強光消失,衆人再能夠視物之時,纔看見四人已經在一間石室內,許淞喃喃自語:“傳送陣?!”
于姓老婦似是聽到了許淞的低聲話語,略是驚訝:“許師侄可懂陣法之道?”
“回長老的話,弟子並不懂陣法,只是閒暇之時偶爾涉獵一些典籍,所以碰巧見過一點相關的內容,今日見到,覺得眼熟相似,便莫名脫口而出,只是莫叫長老師叔笑話了。”帶着幾分自嘲。
“哈哈哈,師侄這話過謙了!能夠憑着興趣便能識得這法陣之名,可見師侄的的悟性卻是一等一的,這是不會錯的。”于姓執事讚歎的說道,不以爲然。
另外兩個人也是滿臉笑意,似乎四個人之間的玩笑還是可以緩和氣氛的。
“地自由一時不知,不知道該不該問?”許淞略一躊躇。
“合適?”紀姓長老被引起一點興趣,轉念一想,加以猜測,“可是指之前傳送法陣之外的那兩人被劉長老斥退之事?”
“不錯,紀長老果然睿智!”許淞拍了一個小小的馬屁。
“哈哈!本以爲師侄是那種較爲處事不太玲瓏圓滑之人,這記馬屁卻是着實令本座很是驚訝啊。”紀長老笑完卻是低頭沉吟緩緩道:“其實師侄能夠問出來也是正常。這個問題牽涉到仙盟內的一些勢力劃分,一些敏感地帶也是會有爭執以及敵對的,仙盟內也並不是鐵板一塊,有人煙的地方就會有爭鬥,就會有慾望以及骯髒的存在。至於更細緻的,等過些日子,師侄很快就會知道的。甚至,最大的幾個勢力裡面,你們溯心宗卻也是不甘人下啊!”
其餘兩位執事也是一陣沉默,可以感覺到此時的氣氛與剛纔迥異。許淞見狀便知道內中情節甚是複雜,一聲長嘆,看來還是離不開朝堂的那類腌臢事情,煩心透了。
石室中並沒有什麼門可以出去,但是頭頂卻開有一個天窗透光,映着縷縷光輝,石室並不昏暗。石室四周牆角各有一個龍頭魚拱,魚拱有清冽的水流出,沿着牆角環形流動,不知在何處涌下,水一直保持一定的水位,並不因爲水道的低矮而滿溢出來。
于姓老婦轉向劉執事:“劉長老,該你出手了!”
只見劉執事將浮塵浸入水中,然後閉目感受什麼,突然一聲叱喝,陡然將浮塵從水中提拉而起。那水竟似粘連在了浮塵末端,隨之被拉起。
待水柱停滯在虛空中時,於、紀兩位執事皆是手掐印訣,持續輸送法力將水柱竟然凍在空中。再看水道已然被清空,但是在最低的位置有一個小型的法陣。並且有幾顆各色的石頭以六芒星規則排列鑲嵌在陣法邊緣,連綴着法陣的流通紋路。
劉長老率先站上去,然後紀、於兩位知識也跟上,有了前例,許淞也跟着站上去。
陣法熄滅光芒,那是一個神奇的世界:天空是黑的,並有日月星同在,地上是一片黑濛濛的曠野,並有一些體型巨大的爬行類動物在遠處追逐撕咬着,天空中的鳥兒也是張狂地噴吐着火焰,偶爾火光掠過,可以瞥見那些鳥兒蝠翼般的翅膀閃動着,凌虐在空中,遠踞着這屬於自己的領域。地上的爬行動物以及天空中的“怪鳥”都是像一座小山,行動奔走間,塵土飛揚,地面震動,四周植被盡皆狼藉一片。
許淞看着這些從未見過的生物,走獸或者飛禽,不!這樣稱呼已然無法表達心中的驚懼,這根本就是傳說中的荒古巨獸!一動不動的呆立原地,許淞強迫自己去相信所見,並且消化。
三位是也是略帶感慨地安慰道:“別看了,都是真的,荒古巨獸!它們都已經不是普通的走獸,它們具有很高度的智慧,並且擁有人類們難以企及的力量,雖然化形這一關千難萬難,但是一旦越過去,天賦足以碾壓一切技巧的使用。在谷中,沒事最好不要去輕易招惹它們,。當然,如果你的力量足夠,它們的身上都是寶貝!”
不知是出於什麼目的,這樣的話,總讓人很難理解。但是眼前所見到的這些,許淞需要一些時間去接受。
“走吧,去見會議長。”劉執事沿着法陣旁邊的石徑徑自向着山頂的方向登去,這條通向山頂的石階路筆直的向上,不見盡頭。
“許師侄,在這裡有一件事要記住!如果你犯了,誰也保不住你。”於執事很是嚴肅的告誡道,“那就是對峰頂保持敬意,想要上去只能靠肉體力量,絕對不要用法力飛躍上去。”
“弟子明白!”許淞不明白什麼意思,但是一應皆允。
石階盡頭到來時,許淞等人面色都有點發白,汗涔涔的,但是到了峰頂可以看見,石頭堆砌的宮殿很是**但是又有些滑稽地矗立在亂石堆中。
然而許淞第一眼見到這座宮殿時,並未感到好笑或者**什麼的,只是油然而生一種厚重以及一種荒涼。許淞蹲下撫摸着亂石堆中的一塊巨石,那是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那種虛無飄渺的感應,他一定見過的,他確信!
三位執事很是詫異地看着許淞奇怪的行爲:“師侄這是何故?”
那種紋路,那種暗色,是的,和溯心宗外的那塊“問心石”明顯是同出一源!忍者心中的疑問,許淞站起來,望着那座莫名吸引的簡陋石殿,心中在呼喊着:這裡,和那裡到底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