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雨,北方的雪,在2008年好像被上帝搞錯了。
剛進入1月份,一場罕見的冰凍災害就席捲華南地區。對南方人而言,雪,是稀罕之物,不用出家門就能領略到銀裝素裹,分外妖嬈的北方冰雪世界。
然而,持續不斷的雪和長時間低溫,讓城市脆弱的神經和不耐寒的南方人招架不住了。
瑟瑟的寒風中,小美拖着行李箱擠入機場。
“嚯,這麼多人啊!”小美跨進機場就感概。
機場裡面黑壓壓一片全是人。由於臨近春節,大家都歸心似箭,卻被突如其來的冰雪堵在了機場。
吵鬧聲、喧譁聲此起彼伏。一個航班被取消,又一個航班被停運…….
小美焦急地搜索完機場的顯示屏,已經找不到一個航班能飛往自己的家鄉了。於是,她用上了自己的公司業務,趕緊改簽機票,選擇了最佳的轉機線路:廣州——成都——貴陽,她果斷改簽登機,打算到貴陽再乘坐長途車回家。
小美過完安檢,也是此航班最後一位登機的乘客。登機後,飛機行李箱架已經無法塞進她的行李。
這時,坐在過道邊的一青年小夥子起身:“我來幫你”。
小夥子用身高優勢整理了一下行李箱架,並從行李架裡取出自己的雙肩包放在座椅下,將小美的行李塞了進去,扣上行李箱架上的門,動作連貫熟練。
“這下好了。可以了。”小夥子鬆了口氣。
“謝謝!”小美禮貌地迴應,然後,看對方一眼。小夥子高大但不威猛,五官清秀,溫文爾雅,一副近視鏡透出一身書香氣。看他整理行李架的熟練程度,應該是個“空中飛人”。
“舉手之勞,不用客氣!對了,你的座位是?”小夥子有些靦腆。
小美用手指了指他旁邊的座位:“我是B。”
“哦!那你坐這裡,我坐裡面。”小夥子沒等小美回答已經將自己靠過道的座位讓出來了。
“那怎麼好吶。”小美言不由衷地坐下。
“沒事,外面座位舒服一點。”小夥子顯得很紳士。
飛機離開地面,一陣顛簸,盤旋爬升。
“你貴姓?”小美主動問。
“我姓董,叫董浚峰。你呢?”
“我叫牛世美,一般都叫我小美。很高興在飛機上認識你,看來我們是有緣人。”小美話匣子打開。
“就是。俗話說‘百年修得同船渡’我們同乘一班飛機,算是有百年修爲吧。”浚峰已跟着高興起來。
兩人天南海北地聊了起來,從SARS病毒說到冰雪天氣;從三尺講臺談到了文化旅遊。各自有趣的見聞進行分享,同時也介紹了自己所從事的職業。
董浚峰,成都人,31歲,哈佛大學博士,去年入職廣州某高校任教授,主要從事海洋生物研究。
由於太過於專注於學習和研究,把心思都用在了研究低等動物上,缺乏對高等動物的研究,尤其是女性。所以,至今未談女友,更不說婚配。
這次學校放寒假,他本可以早點回家,但父母說要在成都幫他介紹女朋友,他便以實驗數據未完成,拖到現在纔回家。
但讓浚峰自己都沒想到的是,他天生“恐女”,平時多給女生說幾句話也覺得不自在,尤其是見到陌生女生時更會靦腆臉紅。今天,他卻一反常態,變得滔滔不絕起來,還手腳並用,形象生動地給小美介紹他研究領域裡的海洋動物。
也許是天意,機緣巧合讓他遇見了活潑開朗、清純美麗的真命天子,天子的微笑打開了他的話匣子。
小美遇見浚峰也感到新鮮、好奇。在她生活閱歷裡還沒遇到過這樣的“高癡”(高學歷,接近癡呆)的人。博覽羣書,侃侃而談,又單純如白紙一張。
與浚峰交流,小美雖然有些“書到用時方恨少”,在很多知識點上她都只會問“爲什麼呢?”
但,正因爲如此更襯托出浚峰知識的淵博和小美的天真,讓浚峰更加飄飄然……
兩個多小時的飛行在不知不覺中過去。
臨到分手時浚峰還依依不捨問:“小美,你可以考慮在成都玩兩天再回去嘛?我可以爲你做導遊,帶你去成都很多好吃、好玩的地方,你還可以順便考察旅遊市場。”
小美抱歉:“浚峰,真的不行。一來春運期間機票不好買;二來春節是萬家團圓的日子,我們都該回家陪陪老人。來日方長,保持聯繫,我們節後廣州見。”
小美大方地伸手與浚峰禮貌地握了下:“再見!”
浚峰滿臉遺憾跟着:“再見!一路順風!”表現出男人脆弱一面。
小美順利轉機到達貴陽,已是黃昏時分。她剛出機場突然聽見海海在喊:“姐,我在這裡。”尋聲而去,海海抱着鮮花高興地向小美跑來,姐弟倆見面就是熱情擁抱。
小美抱着海海眼淚嘩啦啦地流出來,海海也熱淚盈眶。
擁抱了一會小美仍不肯鬆手。海海輕聲在小美耳邊說:“好了。我的姐!別人都把我們當情侶了。”
“我不管。一年多沒見到你了,好想你們啊!”小美撒嬌。
“你是不是有新動向,把我當替身了。”海海故意刺激小美。
小美這才鬆開手,四處張望,見很多人投來羨慕的目光。
“胡說八道。”奪過海海手裡的鮮花,將行李箱將給海海,姐弟倆說笑着往停車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