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是個很優秀的女孩,也可以說是個女漢子。重喜歡溫文爾雅,詩情畫意的女孩,素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感情這事說不清,素幾次約重出去,也許就是爲了表示感謝。可是,重卻害怕誤會,因爲既耽誤別人,也害了自己,所以謊稱有事拒絕了。
慢慢地重也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三個女孩的鼎力相助,讓他欣喜不已,可是每天的面對是三個方向。三個都喜歡自己的女孩,雖然風味不同,但是都是美味。藉着這次籌款事件,三人的魅力值一路攀升,讓重也無法解除這三足鼎立的局面。誰都不想傷害,所以誰都無法接近。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圓心,而三個女孩就是圓上的點。圍着重移動,可是他只能靜靜地在那裡,如果動一下,這穩定的圓就會變形,也許就會出現**味。
歷史上三國鼎立的局面,是一種穩定,也是一種制約。誰也不敢大動干戈,誰也別想輕易吞併其他兩國。所以只是一種靜止的維持。要想三國統一,還必須得出現第四股力量,不在這個圈子裡。臨局者迷,旁觀者清。只有一個旁觀者纔可能看清局勢,找到弱點,一一擊破。依照歷史教訓,重很難在三個女孩裡確定一個,必須是一個三人之外的人。可是,那個第四人,在哪兒呢?爲了不出現摩擦傷害,重只得稍稍遠離,給自己過熱的頭腦降降溫。
沒有課,他就很少出現在教室裡,沒人來找他,他都不會下樓。他在宿舍裡,信手揮毫,在書法的海洋裡,麻痹着自己。
淡淡的墨香撲鼻,令人陶醉。深深的筆畫錯落,叫人靜心。恰恰是這段經歷,把從推回書法的世界,浮躁的心靈,情感的糾纏,都需要潤色,都需要改變。而書法的精進,是需要時間的熔鍊和經歷的打磨。而重就在這個錯落紛擾的階段,抓住了提高自己書法境界的機會,也恰恰是這個階段的沉澱,成了他一生受用的寶貴財富。
他把得意之作,貼到牀邊的牆上。小有所成,心中卻是沾沾自喜。他寫得有些累了,爬到牀上,放着小剛的《黃昏》。可能音量太大了,隔壁宿舍的奇跑過來,道:“教授,受啥刺激了,把音樂放這麼大聲?”
重坐起來道:“不好意思,打擾了。”
奇扶着牀欄杆,盯着重寫的《蘭亭序》道:“我說教授你這這書法又進步了,什麼時候給我寫兩張。”
重道:“胡亂寫寫,不要見笑。”
奇道:“我買紙去,你給我寫兩個字。”
重道:“不用,我這裡有紙。”
奇道:“我最近心神恍惚,給我寫兩個勵志的字。”
重道:“那就寫奮鬥。”
奇道:“好好。”
奇幫重鋪好了紙,磨好了墨。重信筆寫下“奮鬥”二字,筆墨厚重,氣勢逼人。
奇捧着兩個字道:“我要好好珍藏,永遠自勉。我這可是請來的字。”他眼神裡透露着自豪,欣然離去。
重繼續聽着音樂,沒想到沒過幾分鐘,奇興沖沖地跑過來,道:“教授,你聽聽這歌,那才叫經典。”
重坐起來時,一盤磁帶已經飛到了眼前,他拿起來一看,是任賢齊的專輯。他放到隨身聽裡,按下開關,裡面傳來了悠揚的歌聲:“
夜色很美風很涼
很久沒有聞你的髮香
一張嬌羞帶怯的臉龐
忍不住要捧在手心上
只是黃昏太短暫
眼看幸福夕陽要下山
如果是戀人總會一樣
把彼此放在最美的地方
??????”
奇爬到康的牀上道:“感覺怎麼樣,好聽吧?”
重道:“的確給人一種清新的感覺。”
奇道:“我去北京淘了一整天才淘來的。”
重道:“你什麼時候去北京了。”
奇道:“給我女朋友過生日。”
重道:“你有女朋友呀!那你和美???????”
奇道:“紅顏知己,只是沒事聊聊天。上大學也很孤獨,互相幫助一下。”
重道:“還是頭一次聽說。”
奇道:“教授,你怎麼不談戀愛哪!”
重道:“我哪有你那麼有女人緣,更沒有你韓星的風采!”
奇道:“我聽美說咱們系裡,她就佩服你這個才子。做人低調,富有愛心。”
重道:“她是過獎了。”
奇道:“你說美給你做女朋友行不?”
重道:“行吧,不過你們?”
奇道:“我們,不可能的。畢業就分手。”
重道:“那樣呀?”重心裡有很多顧忌,人長得不錯,可是搞這種地下情,是他無法理解的。
奇道:“我們沒有什麼,就是剛開學時,她問我有女朋友嗎,我說有。她說沒關係,可以互不影響對方,只是短期交往,畢業就分手。而且只是一起聊聊天,逛逛街,沒有實質性的接觸。”
重聽了就更不能接受了,她這麼時尚的女孩,這麼開放,這麼前衛,自己怎能駕馭得了,就是人家看上自己,也無福消受呀?
重道:“人倒是長得標緻,能適合我嗎?”
奇道:“我覺得合適,郎才女貌的。我給你說去,不過,你得追。”
重道:“我怎麼追?”
奇道:“這還用我教你,約她出去玩,覺得合適,就找機會抱住她,狂吻她。”
重道:“我哪有那個膽子,不會你們也這麼瘋狂吧?”
奇道:“教授這你可錯了,我和美可是連手都不拉的,更別說接吻了。你放心美可是原裝正品。”
重道:“我覺得還是順其自然吧!”
第二天中午,奇又來找重,興奮地道:“教授,我給你約好了,下午四點到學校操場門口見。”
重道:“好好,我一定準時赴約。”
奇一臉壞笑道:“勇敢點,教授。不行給她來個霸王硬上弓。”
重猛推了奇一把道:“別胡扯。”
重去赴約了,走在這春天的校園裡,甬路兩側的梧桐,已經微微泛綠,花壇裡的小草,已經鑽出地面,綠油油的。天氣漸暖,陽光溫柔地撫摸着重的臉頰。校園裡多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男孩露出了健碩的臂膀,女孩換上了美麗的裙子。
重到了操場,空氣很是清新,他深吸口氣,揮舞一下手臂,奔跑了幾個來回。春天,真的是萬物萌動的季節,連不怎麼運動的重,都躍躍欲試。
最後,他撿了向陽的地方,坐在看臺的臺階上,注視着天邊的絢爛晚霞,夕陽還留戀着美麗的天空,停在天邊不願離開。
就在這時,在霞光與樹影交界處出現了一個美麗的身影,白色的短裙,顯得雙腿更加纖細修長,白色的漆皮高跟鞋,在與跑道的接觸時發出清脆的聲響。重的心也隨之震盪,眼睛一分一秒都沒有離開那迷人的雙腿,眼波隨着輕盈的步履盪漾。一直到近前,能清楚地看清肉色絲襪的紋理,看得他血脈噴張,有一種擁抱的衝動。接着是一縷濃濃的香水味,撲鼻而來,頭腦有些暈眩。
重擡頭看時,是美來了,今天的着裝有些妖豔,她上身穿着粉色的薄紗襯衫,能清晰地看到裡面的白色內衣。光滑的頸項,帶着一個紅色心形項鍊。重循着頸項站起身,竟是一張白皙的臉,兩腮微紅,襯托出眼睛的百般風情。烏黑的眉毛,遠遠映襯着硃紅的嘴脣。就像天邊的弦月,遙望着滾燙的紅日。她剪着短髮,卻能配合有棱角的臉龐,顯得俏麗無比。耳朵帶着簡單的銀耳釘,在夕陽的輝映下,閃着金色的光芒,猛刺了重的眼睛一下。
只聽美用銀鈴般的聲音道:“重,還沒看夠呀?”
重調整一下呼吸,道:“不好意思,沒看夠,太好看了。”
他其實想到一個詞就是“性感”,只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美道:“沒想到教授也這麼喜歡欣賞美女呀!現在自由欣賞吧!”
重心裡有些恐慌,這不同於欣然的火辣,這簡直是灼燒,他都有點透不過起來了。
重紅着臉不敢擡頭,這時美慢慢趨近,重後退了兩步,美伸出一雙玉手,塗着黑色的指甲油,竟然捧起了重滾燙的臉,撅起櫻紅的嘴,湊過來,重聞到了芬芳的脣膏問,還有微微的鼻息。重感覺自己像是落到妖女洞裡的唐僧,怕得要命。
就在那紅脣剛要覆在自己嘴脣的剎那,重掙脫了美的手。美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向後一個趔趄,摔倒在地,鞋跟掉落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重驚呆了,不知如何是好。美氣道:“你這個教授,怎麼那麼大勁,一點都不會憐香惜玉。還傻站着,快來扶我。”
重彎下身,美的纖臂一下子鉤住重的脖子,重一手攬着美的腰,一手託着美的玉腿。接觸的剎那,重不禁打了個寒顫。美身體很輕,沒用什麼力氣,就把把她,抱到看臺臺階上坐下。
美手捂着光潔的腳踝,道:“看看,你這辣手摧花的教授。”
重道:“對不起。”他趕忙把脫落的鞋跟撿回來,站在旁邊受審。
美道:“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當真我要吻你呀?我的寶貝鞋子呀,剛穿上就分離了。”
美說着奪過重手裡的鞋跟,搖着頭,道:“可惜了,可惜了。”
重道:“別擔心,我給你買新的。”
美道:“那倒不用了,一會兒你揹我回去就好了。”
重道:“應該的。”
美道:“奇都跟你說了吧,只要你追我,我就跟了你。”
重道:“怎麼追?”
美道:“就是追到我心動爲止,不講方法,只要合法。”
重也坐下來,儘量保持既親近,又不會被誤會的距離。輕聲道:“你對我有感覺嗎?”
美道:“倒是很佩服你,愛的感覺還沒有。”
重道:“我這人最笨,不會追小姑娘。”
美道:“要不,我追你。”
重道:“還是不要了,我怕你。還是我試着追你吧!”
兩個人在誰追誰的問題上討論開了。不知不覺天色漸晚,他們要回去了。美雙手環着重的脖子,整個身體伏在重的後背上,重彎着身子,雙手用力攬住美光滑的腿,生怕半路滑下來。重就這樣揹着美,往回走。身邊經過的同學,投來嫉妒的目光。重的心裡還是忐忑不安,這麼個如女妖般的辣妹,還是無福消受了。
走着走着,只聽美道:“你愛我嗎?”
重道:“愛。”
美道:“愛我什麼?”
重道:“美。”
美道:“還有別的嗎?”
重道:“不知道。”
美竟然趴在重的背上,抽泣起來,眼淚熱熱地打溼了重的襯衫。
重關切地問:“怎麼了?”
美道:“沒什麼,就是感動。你是第一個揹我的人,但是你也一樣只喜歡我的外表,而不懂我的內心。”
重一時無語,他想:若是揹着這麼個妖豔的女子回家,母親會嚇得暈過去的。此女太辣,不敢消受。
重把美背上宿舍樓,送進宿舍,只說了一句:“好好休息,再見。”
美道:“謝謝你,重。”
重剛掩上門,就聽裡面一陣鬨笑。他不知爲何,只是搖搖頭,快速地下了樓。
這就是一朵曼陀羅花,她的毒太深,在愛情的路上,還是難以匯合。
作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