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清明月,離別傷,淚水落

笑聲止,花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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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窗臺邊的那串菊花興許是被這老少二人的笑聲所驚擾,幽幽墜落了一片白色花瓣,落地無聲。

老爺子又將話題引回那幅畫中,道:“小七,你知道這幅畫是誰畫的嗎?”

蕭雲搖搖頭。

老爺子炯炯雙目隱着一絲淚光,輕聲道:“是一個叫瞿世瑋的畫家。”

“瞿世瑋?是誰呀?您的老朋友嗎?”

“不是,我沒見過他,他也沒見過我。這幅畫是他兒子送給我的,那時候他已經去世兩年了。”老爺子輕聲道。

蕭雲有些好奇,問道:“中國歷史上有名的山水畫家我基本上都瞭解,只是沒聽過瞿世瑋這人的名字,這瞿世瑋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是清末民初的一位著名畫家,信奉道教,將道家思想很好地融進了山水畫中。”老爺子緊了緊握住柺杖龍頭的手,輕聲道,“這幅《傷離別》是在大革命失敗、白色恐怖最嚴重的時期,他與兒子失去聯繫的前夕所作,完成後託友人送給了他兒子。”

“大革命失敗?那是1927年的事情了,原來這畫已經這麼久遠了。”蕭雲感嘆一聲。

老爺子笑道:“說起瞿世瑋,他和你還有點淵源呢。”

“和我?”蕭雲疑惑道。

老爺子笑着點頭,道:“瞿世瑋因爲在同輩的叔伯弟兄中排行老七,所以在家裡他被暱稱爲‘七少爺’,這不和你的小名一樣嗎?哈哈。”

蕭雲聞言也輕笑而起,沒想到還有這麼湊巧的事,道:“那他兒子爲什麼要送這畫給您呀?您認識他兒子嗎?”

老爺子停止了笑聲,踱步到了窗邊,在那張古檀木太師椅上坐了下來,凝眉片刻,緩緩道:“那年我才十四歲,剛從少林寺回到寧州,卻發現我家鄉那條村都被西山土匪給劫殺光了,我父母親雙雙遇害。我當時氣憤難當,便扛着我父親埋着屋後的一支**,跑到寧州郊區的西山,將盤踞在那裡的一百多號土匪全殺了個精光,一個不留,然後就跑到江西瑞金加入了紅軍。”

蕭雲這是第一次聽到老爺子講他的身世,故聽得十分入神,連一隻蚊子在他手臂上歡愉地吸着血都沒留意到。

老爺子端起旁邊桌子上的茶杯,抿了口茶,繼續道:“我加入紅軍後,因爲懷念死去的父母親,又不適應部隊的嚴格紀律,所以經常在夜裡哭泣,不知被政委拉去做了多少回思想工作,卻依舊如此。當時政委都沒轍了,不過很湊巧,就在那時,有個人來我部隊視察工作。”

“這幅畫就是他送的吧。”蕭雲插口道。

老爺子點點頭,道:“那個人級別很高,當時他剛剛從上海來到瑞金,是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政府人民教育委員,還是蘇維埃大學校長。他視察我所在的部隊時,聽到了政委對我情況的介紹後,便拉我去閒談了一個下午,還把他父親送給他的唯一一幅畫轉送給了我。”

蕭雲沒想到這畫的來歷如此曲折,道:“這人是誰呀?”

“瞿秋白。”老爺子緩緩道。

“啊!”蕭雲失聲大喊。

老爺子並沒有理會蕭雲的驚訝,繼續道:“他的話對我幫助很大,我很快擺脫了怨天尤人的情緒,全身心投入到了革命中,這幅畫我也珍藏至今。”

“他跟您都說了些什麼呀?”蕭雲那顆快速跳躍的心還沒有平復,今天一下子就被兩個大人物嚇着,還真是少見。

老爺子仰天一笑,道:“太多了,秋白是個文豪,出口成章的,我當時還是個毛小子,大道理很多都不懂,又不敢正視他。你也知道,我一個新兵蛋子,見到首長都有一種潛意識的敬畏感。他說的話我記不住多少,不過有一句話我卻一直銘記着。”

“什麼話?”

老爺子望着蕭雲,一字一句緩緩道:“他說,世上沒有絕望的處境,只有對處境絕望的人。”

蕭雲一凜,細細咀嚼着這句話,心中歎服不已。

老爺子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忽然問道:“小七,知道你的名字怎麼來的嗎?”

蕭雲搖搖頭,母親很少給他講身世的事,當然也不會講關於他名字的由來了。

老爺子輕笑一聲,道:“這是你媽媽給你取的,你知道她最喜歡的一位畫家是誰嗎?”

“當然知道,是‘元季四大家’中的倪雲林,因爲他的畫境最爲幽淡蕭散,畫品最爲飄逸脫俗的。”蕭雲笑着答道。

老爺子點點頭,道:“嗯,你媽媽喜歡這倪瓚追求簡練、寧靜和超逸的‘道’的境界。你的名字‘蕭雲’二字便是出自另一位‘元季四大家’黃公望稱讚倪雲林的一句詩:春林遠岫雲林意,意態蕭然物外情。”

“春林遠岫雲林意,意態蕭然物外情。”蕭雲反覆念着這句詩,終於知道自己名字的由來了,也算了解了自己身世中的萬花一點,心中狂喜得不能自已。

老爺子看到蕭雲喜上眉梢的神色,也是微微一笑,道:“你媽媽是想你像倪瓚一樣淡然超世,作一個清高絕俗、超然物外的高士,過着隱跡生涯。”

蕭雲恢復了平靜,透過窗櫺望向了屋外嬉笑着的母親與許子衿,輕輕道:“隱跡生涯?離光、逍遙、清雅、野逸、素靜?這些似乎都不能和我沾上邊,天不遂人願,有時就是這麼無奈。死亡的威脅總是會讓人懂得很多事情,在生與死之間的這條古街陋巷中不斷奔走,只要慢了一步,便永遠變成歷史的一道陳跡殘影。苦樂皆由此生,大道無形,大音希聲。一隻掙扎於斗室中的蛹,依然做着羽化成蝶的夢,卻不知道有隻毒蜘蛛正在外面等着它出來。這樣的生活能清幽淡雅嗎?”

蕭雲的這番剖白讓老爺子平淡無物的心境射進了幾縷陽光,老爺子滿意地點點頭,道:“小七,你善良、穩重、溫文爾雅,人心如海,世事如焚,唯你心中卻是一片淨土。記住,任何人的生命都沒有你重要,包括我和你媽媽,懂了嗎?”

蕭雲聞言一怔,下意識地搖着頭。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老爺子凝聲道:“《太白陰經》雲:天時不能佑無道之主,地利不能濟亂亡之國。地之險易,因人而險,因人而易;無險、無不險,無易、無不易。人是主宰,而你主宰着人。”

蕭雲仍是一頭霧水,問道:“老爺子,今天爲什麼要跟我說這麼多這些話?”

老爺子微微眯起炯炯雙目,凝視着蕭雲,沉默片刻,道:“我要你去一個地方,四年。”

“什麼?”蕭雲失聲道。

“在那裡你會變得更強。”老爺子緩緩道。

“哪裡?”

“非洲。”

————————

月寒江清夜沉沉。

山裡的夏夜比其他地方都要涼爽,甚至有些寒冷之意,卻抵擋不住動物們的熱情,各種叫聲此起彼伏,樂此不疲,像一場聲勢浩大的森林音樂會。那輪明月孤零零地掛在那裡,月明星稀,沒有星星的相伴,月光似乎也要比往常清冷許多。

蕭雲靜靜地坐在草廬前的草地上,輕輕哼着那首不知名的蒼涼小調,雙手撐在身後,仰頭看着天上的月亮,清亮雙眸很深邃,不知道在想這些什麼,月光輕柔地鋪灑在他身上,反而讓他愈加孤憐。

“小七哥。”許子衿的聲音在後面響起,跑到蕭雲身邊,“你在看什麼呢?”

“看天上的月亮。”蕭雲拍拍身旁的草地,示意她坐下來,“丫頭,你說那月亮每天晚上都在那裡,不會孤單嗎?”

許子衿按着裙子坐下,輕聲道:“不會吧,每個夜晚都有那麼多人仰頭瞻仰它,而且它承載着遠離家鄉的遊子相思,傳遞着遠方親人的掛牽,這是一項多麼偉大的工作啊!”

蕭雲輕笑一聲,道:“你這丫頭,有時候懂的東西還真是比別人透澈。”

許子衿嫣然一笑,沒有說話,也學着蕭雲仰頭望向那輪明月。月光灑在她那清麗無倫的臉龐,讓她愈加瑰姿秀逸,彷彿是月宮仙子。蕭雲不禁看呆了,這丫頭稚氣未脫就如此絕麗,長大後還如何得了?

“小七哥,你在那裡瞎看什麼呢?”許子衿察覺到了蕭雲在一直看着她,內心羞赧不已,卻故作平靜道。

蕭雲回過神來,掩飾過去那一絲窘意,道:“沒什麼,只是好久沒和你這樣一起看着月光了,有點懷念。”

“嗯,我也是。”許子衿輕聲道,纖細柔荑順了順秀髮。

兩人安靜了下來,欣賞着此時的山中清夜美景,賞繁花點點,觀明月淡淡。

各種鳥叫聲、昆蟲鳴叫聲互相交織,給這幅靜謐的夏夜畫卷平添了幾分生氣。

“對了,小七哥。”許子衿側臉問道,打破安靜,“你房裡怎麼這麼多報紙雜誌?”

“哦,那些是大山每個星期六從成都帶回來了的,在這雲浮山裡信息閉塞,只能通過這些紙質媒體來了解天下大事了。”蕭雲輕聲道。

那些雜誌報紙是蕭雲要求買的,他每個星期六都會一頭紮在大山帶回來的雜誌報紙中,《人民日報》、《光明日報》、《中國青年報》這些政治味很濃的報紙能讓他更好的瞭解到國內的政治動向,而《參考消息》、《瞭望》、《求是》等優秀政治雜誌則帶給他更多的政治訊息。

一分耕耘一分收穫,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蕭雲清楚,他的努力未必有用,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才知道,學到的知識即使放在肚子裡面一輩子不用,那也是自己的。

他特別關注的是有關寧州的新聞,因爲那個城市對他來說既熟悉又陌生,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都發生在那座有了千年歷史的江南城市。

前陣子許世說從香港帶回了很多雜誌報紙,都一股腦地讓大山帶進山給蕭雲。

有一則新聞引起了他的注意,這則新聞是登在香港《明報》上的,題目爲《一手遮天,徒之奈何》,是一位年初出逃美國的貪官接受明報駐美國記者的採訪錄。那位貪官原是中國JS省省長,貪了十個億,槍斃十次都有富餘,號稱中國第一貪,他卻在中紀委層層布控的眼皮底下逃脫了,逃到了大洋彼岸。

這位建國以來中國第一貪的省長氣焰囂張地對《明報》記者說,他是答應了一個神秘人物,壓下了七年前寧州的幾起驚天的連環兇殺案,那個神秘人物會保他一世平安。這不,連中紀委這樣能力通天的組織都奈何不了他,依舊逍遙快活。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則新聞在香港一見報,國內媒體紛紛轉載,引起一片譁然。全國人民氣憤填膺、衆說紛紜,有說政府腐敗無能,有說貪官該千刀萬剮,有說這助長了歪風邪氣,有說做官做得如此灑脫也算是第一人等等,衆口難調。

不少大城市還出現了要求中央嚴懲腐敗的遊行活動,參加人數很多,主要是以學生爲主。

爲了平息這場軒然大波,中央立即採取了雷霆手段,在全國範圍內颳起了一陣猛烈的廉政風暴,一夜之間,與那位中國第一貪有過黑暗交易的各路高官、名商紛紛落馬,其中包括多名中央正部級領導。

那段時間,心中有鬼的官員人人自危,官場一片廉明。

百姓們都拍手叫好,稱讚中央的英明決策。

看完那則新聞後,蕭雲當時就皺了皺眉,寧州兇殺案發生的那個時間段正好是燕老回去寧州後不久,而且自那以後,來雲浮山暗殺他的人只有兩個,都是武功不高,輕鬆被影子殺死。蕭雲追問了老爺子好幾遍是不是燕老在幕後操縱那幾起驚天大案,老爺子都矢口否認,他雖然有疑惑,卻也漸漸放下了此事,不過仍覺蹊蹺。

只是沒人想到,那位貪官省長在接受採訪的一個月後,在美國加州的住所裡被不知名的殺手殺死。加州警察發言人對媒體稱,殺手相當職業,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只留下了一張寫有中文的小紙條。

上面寫着:如果低調,你可以活得更久。

這也應正了中國的一句古話,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

這事兒中國境內媒體沒有報道,蕭雲自然不知道,這是後話。

許子衿聽完蕭雲的解釋,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然後瞥了眼草廬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問道:“小七哥,你下午和薇姨說了些什麼,讓她哭了整整一個晚上?”

“……”

蕭雲不知該如何跟許子衿解釋,下午跟母親坦白了老爺子的決定,母親哭得像個淚人似的,讓蕭雲肝腸寸斷,如果讓這小丫頭知道自己去非洲,那還不哭死了?但是這丫頭鬼靈過人,如果說出的理由不能自圓其說,難免會被她懷疑。

沉默片刻,蕭雲輕聲道:“我跟她說了罵你是老母豬的前因後果,媽媽覺得冤枉我了,所以就很傷心。你是知道的,媽媽很疼我,不會捨得我受委屈的。”

“啊。”許子衿低呼了一聲,接着幽幽道,“原來是爲這事呀?我只是想懲罰懲罰你的,沒想到讓薇姨傷心了,都是我的錯。”

蕭雲看着她潸然欲泣的小模樣,心裡暗樂,表面卻若無其事,平靜道:“所以呀,丫頭,以後可不許隨便讓你薇姨罰我了,不然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後,會很傷心的。”

“嗯,我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叫薇姨罰你了,叫爺爺罰你就是了。”許子衿嘟着小嘴,不開心道。

蕭雲本來聽到前半句差點笑出聲來,可後半句一出來,內心一沉,悒悒不樂。

“小七哥,我明天就要走了,你爲我唱首歌吧。”許子衿搖着蕭雲的手臂,撒嬌道。

“唱歌?好呀,你想聽哪首?”蕭雲輕笑道。

“齊秦的《大約在冬季》。”許子衿興奮道。

“嗯,這首歌我會唱,你去房間裡把那把吉他拿出來吧。”

“好嘞,嘻嘻。”許子衿說完屁顛屁顛地跑回了草廬。

片刻,許子衿從廬內捧着一把吉他出來,這把吉他是蕭雲十歲生日那天,許世說帶進山的生日禮物。少年郎終究是少年郎,有些秉性是無法一概摒除的,蕭雲看到這份禮物,歡喜不已,一有空閒便對着半山腰那株櫻桃樹練習,日久天長,竟無師自通,指法相當嫺熟。

夜晚的清風徐來,伴着陣陣花香,愜意怡人。

許子衿靜靜地坐在他身旁,秀美雙眸凝視着那個少年的臉龐,嘴角掛起甜蜜的微笑。

蕭雲輕輕地彈奏而起,歌聲飄揚:

輕輕的我將離開你

請將眼角的淚拭去

漫漫長夜裡未來日子裡

親愛的你別爲我哭泣

前方的路雖然太悽迷

請在笑容裡爲我祝福

雖然迎着風雖然下着雨

我在風雨之中念着你

沒有你的日子裡

我會更加珍惜自己

沒有我的歲月裡

你要保重你自己

你問我何時歸故里

我也輕聲地問自己

不是在此時不知在何時

我想大約會是在冬季

不是在此時不知在何時

我想大約會是在冬季

……

……

這歌是唱給許子衿聽,卻又是在唱給母親聽。

蕭雲一邊唱着,心裡一邊在默默流淚,他知道母親正在某個地方靜靜地看着他。她最心愛的人就快要離開她,到遙遠的非洲大陸去了,而且此去危險重重,前途未卜,她能放下心嗎?她如果每天都憂心忡忡的,他能放心走嗎?

歌聲止,萬籟寂。

只有清冷明月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着雲浮山這片崇山峻嶺。

許子衿眸沁淚花,不可抑制地投入了蕭雲的懷抱,雙手緊緊抱着他的腰,一刻也不願鬆手,放聲慟哭,哭聲悽婉悲切。蕭雲強忍着淚水,輕柔地摸着她的小腦袋,低聲囁嚅道:“傻丫頭。”

廬內,窗前,一位絕美的婦人靜靜站立着,那股氣質是脫離塵世的空靈清逸,望向不遠處的那個少年,眸裡滿是柔情,兩行清淚緩緩滑過她的臉龐,纖細手指死死地掐入掌心,壓出十道血印。

清明月,離別傷,淚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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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完,敬請期待後面更精彩的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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