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禹摟着墨離的肩,坐在他腿上,身上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也不想花什麼力氣。
伸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水花,懶懶的應着:“恩……”
如今已經在一起了,自然是要一直在一起的,龍禹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不管是誰,也不能讓她放手。
隔壁就是寢室,龍禹沐浴之後,只穿了一件寬闊的睡袍,連鞋子也沒穿,墨離便直接服務周到的將人抱上了牀。
浴池裡,有淡淡的花料清香,寢室裡,也早已經薰過了香料,墨離吩咐了丫鬟,用的是種極淡的幾乎聞不出來的香味,似有似無,可以舒緩神經,解除疲勞。
上了牀,看着墨離似乎還有些蠢蠢欲動的樣子,龍禹在牀上滾了一圈,用鬆軟的被子將自己裹起來,閉上眼睛:“睡覺,不許瞎想。”
墨離笑一笑,頗有些遺憾道:“好吧,睡覺。”
雖然剛纔那一場很是過癮也很舒服,但是墨離這樣氣血方剛的年紀,又是習武之人身體底子極好,興趣起來,可不是這麼一次就能盡興的。
不過龍禹的身體畢竟跟不上這樣的強度,這幾日又實在是辛苦了,墨離看着捲成糰子狀裝睡,在牆角裝死卻又還有一點緊張的龍禹,不由的有些想笑。
這個時候的龍禹和過去相比,不像是一個公主,更像是一個溫婉天真的鄰家女孩。會撒嬌會鬧騰,遇到了事情,甚至會放低了聲音討好你。其實在這樣的關係中,她根本都沒有想過,自己纔是占主導地位的那一個,想或者不想,一句話就是了。難道誰還敢說一個不字?
不過對相戀的人來說,命令只會讓他們越來越遠,而這樣的撒嬌,卻是哪個男人也不能拒絕的。從身體,到心。
墨離擡腿上了牀,帶着笑意伸手摸了摸龍禹的後背,伸手摟住她的腰,低聲道:“好好休息,腰還痛嗎……我幫你揉揉。”
龍禹紅了臉,哼哼兩聲。她沒穿內衣,就外面裹了一件寬闊的袍子,料子極薄。這房間裡很暖和。根本也不需要穿太多……所以墨離似乎也沒穿,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就這麼要求的,他也好,九方夏也好,似乎都不太喜歡穿衣服睡覺。特別是在自己牀上。這年代男人也沒個內褲什麼的,好歹能遮一遮重要部位,這麼光着真是有傷風化啊有傷風化。
龍禹心裡碎碎的唸了幾句,就覺得困的睜不開眼,恍惚間,聽見墨離在身後說了幾句什麼。自己似乎應了恩了一聲,又似乎沒應,便在這溫暖的熨帖中。一覺睡到天亮。
第二天的早飯大家是在一起吃的,吃着吃着,便自然的談起了正事。
他們在金屋裡泡溫泉度假,可熙寧公主龍馨,卻還在公主府的牢房裡關着呢。錦帝權利下放。將這事情全權交給她處理,雖然說這算是重視也算是讓她自己出氣。可卻也是個燙手的山芋,畢竟母子血脈相連,對於龍馨的處理,龍禹有些拿不定主意。
說起來容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是這事情做起來卻不現實。以前看包青天的時候,再大公無私如包拯,充其量也只能對駙馬侯爺下下手用用鍘刀,皇帝做錯了事,也就是對着龍袍打幾下,這都算是大不敬了,真正與民同罪,簡直是天方夜譚。
龍禹啃着一個鮮蝦燒麥,很是糾結的皺緊眉頭,看看完顏長風,再看看墨離,求助道:“我到底該怎麼處置二公主呢?師傅,你說我要是真的殺了她,母皇會不會心裡不說的,但是卻非常生氣?”
完顏長風笑了笑,中肯的道:“公主長心眼了?”
龍禹無語:“……我以前缺那東西嗎?”
完顏長風淡淡一笑:“缺倒是也不缺,只是公主以前並沒有那麼多顧忌。龍馨和你一向不和,這大家誰都知道,是彼此沒事兒也要找事的關係,如果她做了這事情,明顯理虧,自然沒有那麼輕易摘乾淨的道理,我建議趁這次事件將她的勢力全部剷除。錦帝身在皇家,自然知道什麼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可那畢竟是……”龍禹微微皺了眉。她和龍馨,自然是沒有感情的,也不存在忍心不忍心的說法。但是卻有那麼一層不能不承認的血緣上的關係。
自己這名聲已經夠糟糕了,這要是再弄個手足相殘的事情,龍禹真怕以後出門會被扔臭雞蛋和爛白菜。要是不出意外的話,她可還要在東錦生活一輩子的。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會因爲兇手和受害者之間的關係而改變。”完顏長風喝了口粥,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這樣無關緊要的話:“公主何必把事情想的那麼複雜,你既然是奉了皇命處理此事,那就秉公處理好了。百姓和大臣都不是瞎子聾子,雖然大部分不那麼聰明,大部分卻也不傻,只要讓羣臣讓百姓都看清楚在這件事裡,你是受害者,自然大家不會胡亂猜測。至於龍馨該怎麼處置,殺人犯法,自然有律法處置她。”
龍禹還未回答,便聽墨離道:“完顏先生好辦法。這件事情公主本是兩難,與其顧慮那麼多,倒不如秉公辦理。本朝中大理寺卿洛大人最是公正廉潔,有口皆碑,倒不如向錦帝說這事情太過牽扯複雜,公主能力有限,又礙於姐妹情分恐有不便,請錦帝將此事交予洛大人,公主從旁協助。”
完顏長風摸了摸沒有鬍子的下巴,讚道:“今天的粥煮的不錯,恰到好處。”
龍禹想了想,也覺得這注意不錯。一來審案子什麼的,確實不是自己的強項。二來這身份也尷尬,留不留情都容易被人詬病。倒不如將自己從主位上讓出來,推一個衆人信服的人上去說話。
這邊衆人正商議着,卻聽院外腳步匆忙,門邊身影一閃,公主府的一個侍衛首領匆匆進來,道:”公主,二公主自殺了。”
“什麼?”龍禹一下子站了起來:“自殺?”
“是。”來人道:“是用藏在袖子中的刀片割破了咽喉,還在搶救中,御醫說恐怕難以救回。”
“這不可能。”九方夏掂量着,緩緩道:“龍馨那樣的人,即使證據都放在面前,也一定是死不承認的,怎麼可能在還沒有弄清情況的時候自殺?”
龍禹雖然和龍馨不熟,可是想了想,卻也同意九方夏的說法。從那日見了一面的感覺,這樣的女人是不可能做出自殺的事情來的,而且對她來說,事情應該也還沒有嚴重到非死不可的地步。好歹她是公主,是錦帝的親生女兒,難道就沒有想過錦帝會惦記着血肉親情嗎?
“確定是自殺?”龍禹道:“都有誰看見了。”
“龍馨公主是重犯,墨離公子吩咐要非常謹慎的看守,所以關進府裡之後,我調了府裡武功最好的幾隊守衛,分成三班輪流看守,每班從地牢門口一直到牢中,有二十餘人,二公主用刀片割斷咽喉,是在牢中十來個看守的面前。因爲誰也沒想到二公主會自殺,所以並沒有將她的手腳捆起來。二公主背牆而坐,當守衛覺得不對勁打開牢門檢查時,這才發現她已經割斷頸部。”
龍禹點了點頭,確實,二公主雖然會武功,但是很一般一般,所以雖然看守嚴密,卻並沒有將她當做重犯來防範。更沒有人會想到,防着她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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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守衛頓了頓,略有猶豫道:“不過……末將有些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