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很是亢奮,被龍禹扯下脖子,就吊在她的胳膊上,大尾巴一搖一搖的,恨不得甩成三百六十度。嘴裡還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如果現在完顏在這裡的話,那一定能發現老鼠的反常。可是很遺憾,龍禹和墨離都不清楚這動物的習性,也沒有多想,龍禹還當它是發育期特別能吃,聞見實物的味道就受不了,在安撫了半響無用之後,不得已的讓墨離去給拿了點吃的來。
龍禹伸手摸了摸老鼠的肚子,鼓鼓的,她有些擔心的道:“老鼠,你吃的都快比你多了,可別撐壞了,還能不能再吃啊?”
奇怪的是,墨離一走進帳篷,老鼠頓時就安靜了,朝龍禹吱吱叫了兩聲,又恢復了懶洋洋的樣子。
龍禹正奇怪着,墨離從帳篷裡出來了,手裡拿了一包花生。
抓了幾個,遞到老鼠嘴邊,可它只是用爪子撥弄了撥弄,就轉過身用屁股對着它,半點想吃的樣子都沒有。
“老鼠怎麼了?”墨離也想伸手摸摸它腦袋,可還沒碰着呢,老鼠就刷的一下伸爪子撓了過去,好在墨離收手的快,這纔沒有被抓着。
龍禹笑道:“完顏先生說,這還只是小狐鼠,雖然認得主人,但是還不太認得主人的朋友,所以現在還挺危險的,不能輕易碰它。”
墨離微微一笑,探身在龍禹身邊低聲道:“小老鼠要教訓,它可以不認識主人的朋友,但不能不認識主人的男人。”
龍禹;“……老鼠咬他。”
老鼠是個頗能趨吉避凶的靈獸,對於這些人無聊的打情罵俏充耳不聞,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把自己縮成一個球,用一種匪夷所思的詭異姿勢蜷在龍禹肩膀上,左晃右晃的。竟然就是不掉下來。
龍禹覺得自己可能要鍛鍊鍛鍊身體了,老鼠這麼喜歡這個位置,現在還小不是很重,以後再長大了,扛起來估計還挺吃力的。特別是一邊還在不停蹦躂的時候。
雖然是秋天,可龍禹裹着毛茸茸的圍脖走了一路,還是覺得有些熱,看着桌上的茶正好有些涼,便伸手倒來喝。
小老鼠進了帳篷本來已經從龍禹身上下來了,龍禹在帳篷的一角給它搭了個窩。這小東西危機意識特別強,領地意識也搶,它認爲是給它的但是吃不掉的東西。便會藏在自己的小窩裡。比如剛纔龍禹逗它的那一小包花生。
那一包花生龍禹只是順手放在桌子上,它上去嗅了嗅,歪了歪腦袋,認定這是自己的東西,便用爪子抓着。小嘴叼着,幾顆幾顆的往自己的窩裡搬,忙的不亦樂乎。
龍禹開始見它搬的辛苦,還會上前幫忙,不過完顏說了,最好讓它自給自足。
完顏微笑:“好了,下面你們誰用人話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衆人無語,半響,九方夏纔拿起帶來的那個杯子,道:“完顏先生,你看看能不能看出這茶水裡加了什麼,這是在公主帳中的,剛纔老鼠對它反應很強烈,似乎有些不妥。”
完顏嗯了聲,接了過去,聞了聞,再看了看,伸手蘸了點,送到狐鼠面前,狐鼠的毛一下子就炸開了,手舞足蹈起來。
完顏皺起了眉頭,道:“這茶水裡,被人下了龍木,不過準確的來說,這並不是一種毒,因爲單獨服用,對人沒有一點影響。只是如果服下龍木的人,再聞到另一種鳳尾草的味道,這兩種藥草就會在人的身體裡變成一種催情藥。”
“龍木?”九方夏恍然的道:“難怪我怎麼也想不到有什麼毒是無色無味的,原來是它。”
“倒是怪不得你。”完顏道:“你只是懷疑這水有問題,所以想着有什麼毒藥是無色無味的。但是我根據老鼠的反應,我肯定這水裡有問題,就想着什麼樣的毒是放進茶水中,不會被發現的。”
“所以呢……”龍禹看着兩個醫生討論學術問題,不由得插嘴道。
“這世上沒有絕對無色無味的東西,便是白水,也有白水自己的味道。”完顏道:“所以能夠溶入茶中完全無法察覺的,只有茶本身。這茶是龍雀,那麼和龍雀相同味道的毒,我便想到了龍木,那是和龍雀同根生的,用十來種藥草溶成的汁從小澆灌一株龍雀,待茶葉長出來的以後,這茶就是龍木,可這茶的味道,卻還是龍雀的味道,絕難察覺。除非是像老鼠這樣的靈獸。”
九方夏對完顏頗爲佩服,一行才懂一行,九方夏雖然謙虛的說自己只學到師父本領十之一二,卻自幼聰穎,巫蠱之術他無涉獵,自然不懂,可是對醫藥的研究,卻並不在林雲深之下,如今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被完顏一語道破,實在是覺得自愧不如,心服口服。
龍禹聽完顏肯定這是有人下的藥,便又將剛纔老鼠路過廚房格外亢奮的事情說了
完顏讚許的摸了摸老鼠的腦袋,沉吟道:“那個叫卓雅的姑娘,我倒是也還算熟悉,不是個有心機的姑娘,而且,她也不可能得到龍木這種非常難得的藥物。我想沙穆營地上,一定另有他人。公主,你可還有什麼仇人,會做出如此的事情來?”
龍禹真是不由得苦了臉,她這一世什麼都不多,只有兩樣多,一個是情人,一個是仇人。甜也甜死人,苦也苦死人啊。
“這個藏在營地上的,是個高手。”完顏道:“昨日宴會上,他化妝成丹巴的樣子,連我都騙過了,直到最後才覺得不對勁,等我追出去的時候,他已經逃之夭夭。丹巴被迷暈在帳篷裡,甚至醒來以後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還被人暗示,自己已經參加過了宴會。我後來和他聊了聊,喝完酒之後的事情他完全不記得,但是卻記得自己從酒席中出來。”
“這個人懂催眠。”龍禹真相了。她看過無數這方面的電視,雖然不懂,但是知道。
完顏道:”這個人會催眠,會易容,能模仿他人說話的聲音,武功不差,特別是輕功不差。對毒藥之類的有很深的研究,他在明我們在暗,他對我們瞭若指掌,我們對他一無所知。”
龍禹想了又想:“我什麼時候得罪了這樣一個人呢。”
倒是九方夏雖然沒說話,可是臉上的神色卻陰晴不定的明顯有了些變化。
“我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墨離緩緩道:“這個人說起來,和公主還真可能有些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