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貴的馬車裡,烈西曉慵懶地靠着墊子,正在閉目養神,完全無視身邊一臉不爽的言如風。
“我說,你不用這麼偏心吧?!你在弟妹面前怎麼就一副柔情似水的樣子?”從上了馬車,言如風說的話他烈西曉一句都沒理過,縱然言如風脾氣再好,也受不住這樣的區別對待。
慢悠悠地睜開了一隻眼睛,烈西曉懶得開口,跟這種人說話太浪費時間了,更何況他的時間那麼金貴,言如風是首富又如何?這可是金錢買不到的。
“得,我算看出來了,你就是一兩面派,以前你沒跟顧雲橫好的時候,不一樣對人家冷冰冰的,現在倒好,對她那叫一個熱情似火啊,你再看看你怎麼對我的,咱兩這麼多年的交情!你一個笑臉都不露!”言如風越說越覺得憤憤不平,果然,男人都是重色輕友的傢伙!當然,除了他。
烈西曉聽見言如風這麼說,道是有了反應,他做起來倒了杯茶,這馬車大就是好,裡面的陳設一應盡全,別說是茶桌了,再來幾個人圍着吃頓飯都不成問題。
“以後不要提以前的事了。”在烈西曉心裡,總歸是覺得對不起雲橫,若不是五年前他對雲橫做了那樣的事,雲橫又怎麼會吃這麼多苦。
言如風翻了個白眼,他自然是知道箇中緣由,腹誹了幾句也就沒再嚷嚷,其實他也是看出來烈西曉最近情緒有些低沉,所以刻意找些話題罷了。
馬車吱吱呀呀地響着,就快到皇宮了,烈西曉的心像是墜入深井的石頭,一點點沉了下去。
皇宮裡,就要變天了。
四公主宮中,傳來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只是這聲音聽的並不悅耳,反而是尖銳的刺耳異常。
“太好了翠兒!金國如今國力正一步步強盛,真是天助我也啊!”身着百花搖曳裙的彩月公主樂的嘴都合不攏了。
身邊畢恭畢敬站着的貼身宮女翠兒一臉的疑惑,這敵國強盛,公主這麼開心是爲什麼?
“奴婢愚鈍,望公主明說。”
彩月鄙視地看了一眼低着頭的小丫頭,得意地笑着說:“這都不懂!金國強大了,我大烈必定會受到威脅,屆時父皇無計可施,一定會提出和親的!這樣,我就能如願以償,嫁給金文二皇子了!”
彩月雙手握住放在胸前,一臉花癡的模樣,她可是到現在還沒忘記金文浩瀚。
翠兒迷迷糊糊地點點頭,心裡不由得佩服起自家公主的機智,突然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打斷了彩月的臆想,瞪着大眼睛問:“可是大烈素來沒有和親的先例,就是因爲有戰神七皇子,怕是到時,七皇子會率軍出征吧。”
彩月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對啊!她怎麼沒想到這一點,當時候要是烈西曉出兵了,必定是能夠凱旋,那她的和親夢不就破滅了嗎!
想着她心裡就急了起來,“翠兒!七哥現在可在宮中?”
翠兒見公主一臉着急的模樣,也慌了起來。“奴婢聽說太后今日召見了七皇子,這個時辰,七皇子怕是還沒到宮裡頭來
。”
“太好了,咱們去宮門口等七哥過來!”說着,她就提着裙襬向門外跑着,如今她的終身大事可就全託付在烈西曉的身上了。
晌午時分,烈西曉的馬車進了宮門後,突然就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你烈西曉的馬車還要查?”言如風說着撩開簾子,居然還有人趕攔七皇子的車?!
“七哥!是我啊!”彩月激動地朝馬車揮手,沒有一點公主的樣子。
烈西曉聽見是彩月的聲音,不悅地皺起眉,雖說是同父異母的妹妹,可是烈西曉卻厭她至極,事實上,烈西曉除了雲橫,對所有女人都沒有好臉色。
“何事?”烈西曉連車都懶得下。
“七哥,你下來啊。”彩月一雙玉指都快把手裡的手絹繳斷了。
烈西曉不耐煩地撩開門簾,下了車。
“說吧。”修長的身影立在地上,無疑是一道風景。
彩月咬着嘴脣,半天沒有說話。眼看着烈西曉就要失去耐心了,彩月才小聲道:“七哥,我想求你件事兒。”
她的衆多哥哥姐姐中,她最怕的就數七皇子了,從小她就沒能和七哥親近,一直都是十哥烈無措陪着她玩。
“你說。”烈西曉看看當頭的太陽,太后召見他的時辰就要到了,去晚了她老人家又是一頓嘮叨。
“七哥,金國最近可有出兵討伐大烈的意圖?”
烈西曉皺起眉,這個從來只關心風月的妹妹怎麼問起政事來了?!
“你問這些做什麼?”
彩月定定神,一鼓作氣道:“七哥你也知道我芳心暗許金文二皇子許久,可是他又沒有娶我的意思,我就想和親嫁到金國去,還望七哥成全。”
呵,原來還是爲了兒女私情,烈西曉冷着臉,看都不看這個妹妹一眼。
“你想嫁他,求我作何?你應當是去求父皇纔對。”也不知這個妹妹是怎麼了,攔着他上來就說成全。
彩月擡起頭看了一眼烈西曉,蠕囁着:“父皇說金文二皇子對彩月並無心思,所以不許我再提此事,可是七哥,我真的很喜歡金文浩瀚的。”說着,她眼裡竟生出了淚花,這幾個月來沒有見着金文浩瀚,她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
“那你說,求我何用?”烈西曉實在沒有時間陪她浪費下去了。
彩月聽了,立馬恢復高興的樣子,上前一步道:“金國若是出征,父皇必定會派七哥鎮壓,彩月希望到時七哥可以放放水,讓彩月了成心願。”
烈西曉心裡頭冷笑一聲,他的好妹妹,堂堂一個大烈的公主,竟然拿國家安危當做自己私情的墊腳石?!
無心再與她盤旋,烈西曉草草應了下來,“我知道了。”話說完,轉身上了馬車。
彩月想再跟烈西曉商量商量,無奈他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只得作罷。不過,七哥既然答應了,應該就不成問題了吧?!想着,彩月心裡頭就明亮起來,看來她遠嫁金國的夢,就要成真了!
太后宮
中,一衆妃子皆是面色凝重地跪着,只因皇上一直有恙,後宮又無主,故而大亂起來,所以太后出來鎮壓一番。
“嵐貴妃,你爲衆嬪妃之首,位同皇后,理當出來安撫,可是這些天你卻並沒有做到一個貴妃的本分之事,這是爲何?”太后坐在首位上,端的是後宮之首的架子。
嵐貴妃畢恭畢敬地跪在地上道:“回太后,臣妾辦事不利,是臣妾的錯,只是臣妾畢竟是貴妃,雖說有執掌六宮的職權,可是有些姐妹們,心中還是多少有些不服之氣的。”
太后聽的皺起眉,她怎麼會聽不懂嵐貴妃的意思,她這分明是想登上皇后之位啊!礙於蘇家的權位,太后也並沒有表現出怒火。
“你是貴妃!誰敢不從?若是有人在背後嚼舌根,拉出來治她的罪就是了!”
嵐貴妃聽了咬咬脣應下來,一臉的不情願。
正說着,一個小宮女湊到了太后耳邊,“太后,七皇子在門外侯着。”
太后想起來早上召見了老七那孩子,讓一衆后妃退下去後,就宣了烈西曉進來。
行完禮,烈西曉發現太后臉色並不好看,心道果然是找他的事來了。
“坐吧。老七,哀家可有一陣子沒見到你了。”太后狀似不經意地問一句。
烈西曉整理着衣袖,也是隨意地答着:“着實是很久沒來見太后了。”
“哼,你是太久沒進宮了吧!”太后冷冷地說着,地下坐着的人卻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
“不是有大哥執政?我不過一個護國的將軍,哪有成天入宮參政的道理。”烈西曉不慌不忙地說着,邊說還邊觀察着手裡茶杯中茶葉的成色,嗯,比起他府中的,還是要差一些。
烈西曉這幅樣子徹底激怒了太后,她啪地一掌拍在椅子上,怒道:“可你畢竟是大烈的皇子!如今皇帝病重臥牀,羣龍無首,你理應擔起大任!你把國事丟給你大哥,自己成天都在做些什麼?”
烈西曉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茶香在口中氤氳開來,他倒是能淡定地坐着。
“哀家在問你話?!”太后已經對這個孫子沒轍了。
烈西曉放下杯子,始終沒有看太后一眼,慵懶的聲音從喉嚨裡發出來,“太后不是都知道了?那還問這些做什麼?”
太后面如醬色,回回這個老七都能把她氣個半死,果然這次也不例外。
“哀家也不說暗話了,你成天往顧府跑,像什麼樣子!”太后越說越生氣,她早就告訴過烈西曉,絕對不可以同顧家那個妖女往來,可是這孩子不僅不把她的話當回事,反而變本加厲起來!
烈西曉勾起嘴脣,他向來不喜歡在別人面前笑,若真是笑了,必定是有什麼極其好笑的事情。
“太后,我想你不會不記得我說過的,我烈西曉此生非顧雲橫不娶吧!?”烈西曉站了起來,冷笑着說。
“我烈西曉做的決定,從來還沒有人能改變過。”語畢,烈西曉一甩衣袖,揚長而去,留下了氣的臉色通紅的太后獨自嘆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