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那徐公子臉色僵了僵。原以爲面前的女子聽了這話,定會露出驚訝和迎合的樣子,可她竟然說一句關她什麼事?!笑話,在這城中,誰敢不給他爹的面子,七皇子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
“呵,小娘子,我看你生的漂亮,也就不責怪你了,趕緊的,陪小爺喝兩杯!”
嘖,這下連姑娘也不喊了,雲橫徹底失了好脾氣,居然敢調戲她?!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呵,你……”剛要說話,棚子裡走出了一羣人。
雲橫眯着眼睛去看,一羣鶯鶯燕燕中間站着的白衣女子,正帶着溫和的笑容看着她,被這道視線定在身上,雲橫一陣不自然。雲橫看得出來,這抹笑容中夾雜的東西太多了,根本不像表面那般。
這人,究竟是誰?
“徐公子,你看青嫿都出來了。”那老鴇顯然不像讓事情鬧的大了,一個勁地攔着。
青嫿?這個白衣女子就是青嫿?
雲橫仔細的打量着這個女子,的確是有一副上好的容貌,且看她那妙曼的身姿,讓人生出一陣垂憐之感,難怪會爲無數男子傾倒。
青嫿一出來,就被雲橫吸引住了,身爲風花場所的女子,青嫿見到過許多美女,自己更是天人之姿,可是第一眼看到面前這個穿着青色簡裙的女子時,她還是被驚豔到了,這……恐怕才能算是真正的美。
“媽媽,出什麼事了。”
青嫿的聲音很是好聽,這也是爲什麼這麼多男子喜愛她原因之一,她唱的小曲,找遍這江南的戲子,恐怕都難以找出可以相媲美的了。
“沒事沒事,青嫿啊,快領徐公子進去,快點。”說着,老鴇就把柔柔弱弱的青嫿拉了過來,扯到徐公子邊上。
此時的徐公子被江上的小風一吹,頓時酒醒了一半,只是這酒醒了,好像更堅定了得到美人的決心。
“徐公子,咱們進去吧。”青嫿琴聲般的聲音傳過來,連雲橫和紅袖這樣的女子聽了都心軟了半分,可那徐公子就是不爲所動容。
“青嫿姑娘,不是本公子不想進去,只是這美人實在是太吸引本公子了,你可有法子讓她進去?”徐公子說着,眼神開始上下掃視這雲橫,臉上也不由得升起了猥瑣的笑容,若是能讓這小美人能進去……嘿嘿,剩下的就不言而喻了!
青嫿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將心頭的厭惡藏的極好,柔聲安撫着:
“徐公子,你且先進去,讓我來同這位姑娘說說。”
猶豫了一會兒,徐公子答應了,依他所想,反正船在水面,他也不擔心這美人會長腿跑了。
等着徐公子和一衆青樓女子進去了,青嫿才轉身過來對着雲橫福了福身子。
“打擾了姑娘,還請見諒。”
雲橫臉上沒什麼表情,對青樓女子她沒什麼好感,可是這個青嫿給人的感覺是這樣的不同,竟讓雲橫一時摸不透了。
“敢問姑娘貴姓?”
“顧。”
顧?青嫿眼尖,看見旁邊坐着的落
兒,又看了看這兩人身上的衣着,一下就猜出了他們的身份。
“姑娘可是顧成大人家的嫡女?”
雲橫點點頭,沒想到自己的名聲已經這樣的響了,委實是讓她沒想到。
青嫿笑了笑,“久聞顧小姐大名,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雲橫最不喜拐彎抹角的人,這青嫿一看就是在套近乎,也不知她是個什麼主意。
“既將他們都支了進去,有什麼話就說吧。”
青嫿眼中閃過亮色,沒想到顧家小姐是個如此爽快率真的人,若不是時機不對,真當是想同她好好相處一番。
“既然徐公子請顧小姐進去,想來顧小姐還是照做的好,畢竟令堂官職不必徐大人。”
雲橫聽了這話,心裡頭冷笑幾聲,比不過?嗯,比官職自然是比不過,不過……她爹可是七皇子的準岳父,那什麼徐大人能比?
雖心裡這麼想着,可是雲橫臉上卻是作出一副害怕無措的樣子。
“如此……那就只能進去了?”略抖着聲音,雲橫像是一直綿羊一般柔弱,絕對是將演技二字發展到了一個新高度。
青嫿帶着笑意點頭,甚是滿意。旁邊坐着的雲落可就鬱悶了,早就知道孃親不可能這麼安分,唉,總是逃不過她愛玩的性子。
無奈之下,雲落只得起身跟着,不料被青嫿看出了心中所想,一口攔着。
“小公子還是莫去了,這樣的地方,實在是不適合一個孩子去。”
雲落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這是什麼意思!他不陪我孃親身邊,依着她那貪玩又粗心的性子,難保會被人欺負!想想剛纔那什麼徐公子不懷好意的樣子,雲落身上的冷冽氣息加重了幾分。
許是沒想到一個孩子竟有如此氣勢,青嫿心裡驚了一驚,同時又將目光落在雲橫身上,她的孩子尚且如此,那這個孃親必然是深藏不漏了。
“孃親。”
只是一個稱呼,雲橫心裡就什麼都明白了,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對着青嫿道:“我這兒子自小便離不得娘,所以還是帶着吧,且放寬心,不會調皮搗蛋的。”
視線在這對母子間流連,青嫿最終還是答應了她的條件。
不遠處的江面上,隱着蹤跡的雲翳云爾看着幾個人一次進去了畫舫的棚子中,心裡擔心起來。
“雲翳,這艘船像是爲青樓所用。”
雲翳:……
他難道連這還看不出來嗎!那麼多衣着鮮豔的女子出來,再不長眼睛的人也看出來了!
“你看宗主居然進去了。”
雲翳:……
“宗主可是女的啊!”
雲翳:……
“莫不是少宗主……天吶,少宗主還是個孩子!怎麼可以……誒呦,雲翳你打我做什麼!”
雲翳視線一直盯着江上的那條畫舫,臉色如常,像是剛剛揮手打云爾的不是他一般。
“你太吵了。”
撇撇嘴,云爾傲嬌地扭過頭,切,就知道欺負他,不就是武功差
一點,有本事跟宗主比啊!
“宗主不會有危險吧?”說歸說,雲翳云爾心中還是不無擔憂的,雲橫本來只是待在甲板上,還算是在他們的保護範圍內,可是如今進了棚子裡,發生着什麼可就不知道了。
雲翳抿着薄脣,心裡也是懊惱,唉,只是現在相隔太遠,這樣擔憂也沒辦法,還是祈禱宗主沒事吧。
平靜的江面上,似是暗藏着一股涌流……
雲橫這邊悠閒,皇宮裡可謂是忙成了一團,烈無雙狠狠地把桌上的所以關於邊界戰事的奏摺摔在地上,跪着的一衆親近大臣無一不瑟瑟發抖,這大皇子脾氣甚是古怪,稍有不慎,那就是人頭落地啊!
“怎的傳來的都是些壞消息!”
一個汗珠不停往下冒的大臣抖着聲音道:“回……回大皇子的話,金國此舉,大有滅我烈國之意,恐怕這樣一直任由他等放肆下去,烈國……不日堪危啊!”
烈無雙聽了,眼裡一冷,上前對着這個老臣就是一腳,直直地將他踹倒在地上,他纔不管他是不是兩朝元老!
“殿下息怒!”
烈無雙回神覺得自己似乎是做的有些過來,擺擺手示意大臣們下去。
等着書房內恢復了寂靜,烈無雙卸去了一身的沉重,身後的屏風中,走出一個女子來,一個和雲橫同樣美得讓人錯不開眼的人。
“主子。”
無憂淡淡的說了一聲,素來無情的她,說這話時,竟也流露出了一絲憂色。
烈無雙靠在椅子上,眼神放空,沒有一點生氣。“無憂呵……你說,爲什麼這世上的人偏就喜歡負人?”
無憂看着他,什麼也沒說,負人這種東西對於她來說,太過人情化了,她,沒有感情,亦沒有人情。
烈無雙也不惱無憂的不做聲,繼續說着:
“我待金文浩繁,雖說沒有敞露心扉,卻也無害他之意,如今他竟然反着過來咬我一口,當真是覺得我烈無雙欠他的?!”
或許只有在無憂面前,烈無雙纔會將最軟弱最無力的一面釋放出來,只是可惜了,無憂從來都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人。
“主子當反擊。”
反擊?呵,烈無雙何嘗不想反擊,只是如今時勢難定,看着朝中一派祥和,實際上各黨派早就蠢蠢欲動,巴不得出些什麼事,他們好從中謀利。
況且……烈西曉一直不問政事。
雖在烈無雙心中很是不願意承認,可是這就是事實,烈西曉比他強,而且強很多倍,他雖從小暗地鑽研,可烈西曉像是天生就是帝王命一般,什麼都高人一等。
“也罷,走一步,算一步吧。”
一聲嘆息,隨着微微的清風,在這宮宇樓閣中飄蕩着,繞過衆多的金碧輝煌,最終一一消散……歸於平靜……
近來幾日,城中一直在議論着一件事,那就是京中吏部侍郎徐大人之子竟被人生生斷了根子!並且傳言,如此膽大妄爲作出此事的,不是別人,正是處在風口浪尖上的顧家大小姐,顧雲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