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嫿媚笑着對一衆看熱鬧的百姓道:“去年的桃花仙子……今日也到了會場,各位可想再一度仙子仙容?”
話一出,雲橫臉上覆了一層冰霜,這是逼着她露臉?
底下的人聽了,卻是一陣歡呼,當日雲橫的名氣可謂是響徹大江南北,不少人都嘆惋錯失了目睹仙容的機會,如今難得有了機會,他們自然是不願放過,一個個的連聲吆喝,足見其迫切心情。
除了雲橫,烈西曉和兒子云落也是冷着臉,他們二人心中所想都是一樣的,皆是不喜雲橫拋頭露面,當日雲橫陰差陽錯成了桃花仙子,本就惹的雲落心裡不快,如今這樣,他心裡更是憋着氣。
“爹爹……”
話未說出來,可是烈西曉已經是知道了兒子心中所想,不動聲色地盯着底下那個女子,他倒要看看,這個叫做青嫿的女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各位且擡頭往上看。”
衆人聽了,紛紛昂起頭來,說着青嫿目光所指方向望去,只見那個讓所有女性都爲之癡迷的七皇子身側,坐着兩個女子。
一個面容動人,姿態優雅,淡紫色的長衫加身,盡顯皇室尊容。另一個,雖說身段也是柔美異常,可是無奈面上有面紗遮掩,難以一睹真容。
衆人心中猜測着,這個紫衣女子,怕是就是去年的那位美豔動人的桃花仙子了!
“原來這位紫色衣服的姑娘就是去年的桃花仙子啊!實在是漂亮,嗯,果然不假!”
“我就說,我剛纔一過來就發現,那位姑娘很是美麗!”
“可我覺得旁邊那位戴面紗的姑娘氣質更勝一籌,可惜不能看清她的容貌。”
聽見百姓們猜測的議論聲,青嫿笑了笑,適時地開口:“諸位可看見那位以面紗遮面的姑娘,那位,就是去年的桃花仙子!”
本猜測建安是仙子的人,聽見旁邊的雲橫纔是,皆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都眯着眼睛盯着雲橫,恨不得長了一雙透視眼,能把面紗下的容貌看的一清二楚。
“顧姑娘,不知可願意滿足這衆百姓?摘下面紗?”青嫿笑着,一臉的無害。
若是青嫿離得近些,就不難看出雲橫雙目中透露出的寒光了,她要是與這姑娘有什麼仇也就罷了,可是偏偏她們不過是見了一面罷了。
“青嫿姑娘真是說笑了,我可不是你口中的什麼顧姑娘,更不是桃花仙子。”
“顧姑娘真是會開玩笑,你若不是顧家的大小姐,又是誰?莫不是顧姑娘有什麼隱情,不便露出面容?”眼裡閃過一絲玩味的仙笑容,青嫿故意挑釁着。
聽着青嫿的話,臉色最爲難看的,也只有建安了,她自幼在邵陽城長大,自然知道桃花仙子之尊貴,只是她沒想到,面前這個讓她恨之入骨的女人,居然也是桃花仙子。
“青嫿姑娘果真是冰雪聰明,我確實是顧家的大女兒不錯,可是去年的桃花仙子一事,實在是個笑話,不滿大家說,雲橫其實面容十分醜
陋,不敢示人,所以才以面紗遮面。”
見過雲橫面容的青嫿一聽便知道雲橫這是推辭之說,所以她不慌不忙地說着:“顧姑娘騙騙別人也就罷了,可是各位百姓可都是看在眼裡的,面容醜陋又如何當的上仙子?顧姑娘還是莫要耽誤時間,快些摘下面紗吧!”
“是啊是啊,還請顧姑娘摘下面紗!”
底下的人都在起鬨,雲橫無可奈何,只能是擡起手,慢慢摘下面紗。
底下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雲橫手上的動作。
像是電影裡的慢鏡頭一般,雲橫臉上的面紗被緩緩摘了下來,一張絕色的面容展現在衆人的眼前,一時間,場上安靜了下來。
“這……是仙子?”
不知是誰發出了一句聲音,其他的所有人都開始咒罵起來,只見這個女子摘去了面紗,露出一張面容來,那面容……實在是看不得,密密麻麻的雀斑覆蓋在面頰上,一塊紅褐色的胎記更是看的瘮人的慌。
本來帶着莫大期待的衆人,卻是被雲橫的真容嚇了一大跳,皆是怒火沖天,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青嫿姑娘,這就是你說的仙子?我怎麼覺得連我家老母豬都不如哈哈哈。”
底下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極其沒有素質地嚷嚷着,末了還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
雲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實話心裡是不在意的,早上出來時,她像是早就料到了自己的面容會惹事來,所以自己略加修飾,在臉上動了些手腳,也免得有心之人以此挑起事端。不成想,還真是派上了用場。
這樣的結果,自然不是青嫿想要的,她面色一疆,不過很快又反應了過來。
“顧姑娘這臉是怎麼了?”
雲橫嘆了口氣,故意把有“胎記”的那半邊臉露出來,故作愁容道:“青嫿姑娘有所不知,雲橫本來也是個有些姿色的女子,可是不想前些日子突生怪病,面容盡毀,如今這個樣子……怕是要伴隨終身了。”
已經憋不住笑的雲落索性扭過臉去,真是拿這個孃親沒辦法,怎麼走到哪兒都要玩上一玩纔開心。
建安皺着眉,死死地望着雲橫的臉,明明前幾日她看着雲橫還不是這樣的,怎麼會……
這麼一說,青嫿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朝着雲橫望了許久。如此,一場盛世的桃花節大會,也就結束了。
來的時候,雲橫是和兒子兩個人一起過來的,所以回去也沒打算同烈西曉一起,這倒是讓建安撿了個便宜。
“阿曉,還是像來時一樣,我坐你的馬車吧?”建安湊到烈西曉邊上去,恨不得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身上,哪有一點公主的樣子。
身後的紅袖見笑了,小聲地哼了一聲,唯有云橫聽得見。
已經琢磨透建安和烈西曉的關係的連城一直是捂着嘴偷笑,這樣的風流逸事,還是頭一回出現在烈西曉身上,他可要看看,鼎鼎有名的戰神烈西曉,要如何處理。
“也好。”
聽見烈西曉吐出這兩個字來,建安頓時眉開眼笑,可是當她聽見下一句話時,愣是整個人都僵硬了。
“那我就去坐雲橫的馬車好了,正好她有潔癖,你坐過的馬車她是定然不會願意坐的。”
這段話說的……連城默默在心中給烈西曉打了一百分,這是完全不顧人家公主的面子啊,什麼叫雲橫有潔癖?什麼叫“你做過的馬車她是定然不會願意坐的。”,這話,攻擊力太強。
果然,建安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離得近的雲橫分明是看見了她嘴脣顫抖了兩下。
許久,連城才扭過頭來看着烈西曉身邊的連城道:“連公子要不去阿曉府上玩幾天?”
連城很奇怪地看着建安,“我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啊。”
建安:……
“那……那正好,想必公子沒有驅馬車而來吧,不如和建安坐一輛馬車可好?正好商量商量爲家母治病的事情。”雖說因爲心裡對連城極爲不滿,可是想想還不都是因爲顧雲橫,建安也就將怒氣都疊加在了顧雲橫的身上。
“不用了,公主太客氣,我去和烈西曉他們一起就行。”連城說完,眼神示意了自己的好友,他現在可是不敢跟這個公主走近了。
這下,建安的臉更黑了,可是她又不能怎麼樣,畢竟她貴爲公主,自然不能求着連城一個男子和她坐同一輛馬車上。
馬車裡。
“什麼!原來剛纔落兒走丟是遇上刺客了!?”坐在打馬車裡的雲橫一個激動猛的站了起來,若不是身邊的烈西曉眼疾手快拉住了她,恐怕這會兒頭上免不了要起個包了。
雲落面色嚴峻地點了點頭,方纔他將走丟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訴了雲橫,同時,心中也是一直在猜測,究竟會是誰下的手。
雲橫一臉怒色地坐下來,抿着脣沒有說話,沒想到分別的短短一個多時辰,兒子居然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多虧是當日連城恰好趕到,若不然,兒子他……
想着,雲橫便是一臉感激地看着連城,上回連城救了暗宗全宗人的性命,雲橫本就沒有報答他,這回他又救了落兒,這份恩情,果真是難還了。
一直未說話的烈西曉開了口:“這段日子你母子二人住在我府上,哪裡都不要去,府都不能出,我會派人查清楚這件事。”
有了危險,自然是不能出去了,雲橫知趣地點點頭,只是這下又要苦了自己,怕是好幾天都得這麼無趣地度過了。
“孃親,你說……會是誰?”
心情低落的雲橫,託着腮道:“我怎麼知道?平日裡敵人太多了,唉,這下真是夠了,誰想取咱們性命都不知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烈西曉臉色沒有變化,手上卻有了動作,他握住雲橫的手,低聲道:“往後。我會慢慢爲你除去身邊敵人,你要相信我。”
望着認真的烈西曉,雲橫一時失了神,這樣的安心,她真的是習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