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雲橫被困金國,暗宗護法刑正一絲不苟地處理宗中事務,本以爲除了刑震逆黨,暗宗便可安穩如常了,沒想到暗宗接二連三地開始出事。
“稟護法,又有一個弟兄死了。”
“什麼!”刑正紅着眼睛站起來,這已經是第十三個人了,自從擒住了刑震,宗中便開始有人中毒而死,渾身潰爛,死狀極爲慘烈。
“走,去地牢!”
刑正一路來到暗宗地牢,陰冷的寒氣令他忍不住攏了攏衣服,他擡手捂住口鼻,避免吸入腐臭的黴氣。
“參見護法。”守地牢的幾個暗衛見刑正來了,畢恭畢敬地行禮。
刑正點點頭,低沉的聲音傳來,“帶本護法去見刑震。”
暗宗地牢與烈國的天牢有異曲同工之妙,其中結構十分的複雜,而且機繁多,只有暗宗內部的少數人才知道地牢內安全的通道,如果是硬闖地牢,絕對死無全屍。
刑正七拐八拐地來到了一處牢門前,暗衛上前打開了牢門就退出去了,反正現在的刑震已經成了一具活着的“屍體”,不用再擔心會對護法造成什麼危險。
屋子裡空蕩蕩的,沒有一絲光,腐臭的氣息撲面而來。厚重的鐵門打開時,吱呀聲顯得格外刺耳,刑正將門敞開沒有關上,光線照進來,縮在牆角的刑震蠕動了一下。
“咳咳咳……咳咳咳……”刑震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裡透過泥土傳來般,令人格外的不舒服。
“你來了……”刑震艱難地撥開了晚上遮擋住的稻草,躺在地上,睜着一個眼睛看向門口。
刑正始終站在門前,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神色。
“看來你很不好。”
“哈,這幅鬼樣子,當然不好。”
刑正慢慢開始往裡走,步子踏在稻草上,發出吱吱的聲音。
“怎麼說曾經也是護法,刑震,你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刑震將身上的稻草裹緊了些,這地牢裡實在是太陰冷了,他內力都廢了,經脈也斷的差不多,根本沒有禦寒的能力,只能是靠這些地上的乾草避避寒。
才動了一下他就沒有力氣了,索性算了,眯着眼忍着顫意道:“既然開了弓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我知道這麼做是我自作自受,可我刑震從不後悔。”
刑正也不知道他叛宗的決心怎麼這麼大,聽他這麼說,他只感覺一團怒火升了起來。
“呵,你是自作自受,可是你連累宗中的弟兄又怎麼說!”
刑正說的,是同刑震一起叛變的暗衛,他們已經全部被殺了,沒有留一個活口。
“他們?”提到那些暗衛,刑震的情緒並沒有多大的波動,他乾涸的嘴角向上翹着,扯出了血絲。
“他們都是明智的人,選擇跟從了我而不是繼續留在暗無天日的暗宗,可惜啊,我沒有讓他們出人頭地,不過無妨,到了地底下,我照樣可以帶領他們闖出一片天地!哈哈哈……哈哈哈……”
刑正冷眼看着眼前地上發瘋的人,陰鬱的氣息充斥着他的周身,他又走了幾步,躲在
離他不遠的地方。
“說,宗中那些莫名其妙中毒而死的弟兄,是不是你害得!”
仍處於癲狂狀態的刑震聽見這話,頓時安靜了下來,慢慢撐起身子,他睜開眼盯着刑正,黑褐色的眼珠裡沒了一絲神氣,有那麼一瞬間,刑正以爲他已經死了。
“中毒啊……沒錯,是我下的毒,怎麼樣,是不是很厲害?”
果真是他下的毒,刑正深吸了口氣站起來,以免自己一時衝動殺了他。
“把解藥交出來!”刑正聽見自己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裡蹦出來,他已經不能控制自己了,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樣將這個混蛋碎屍萬段。
刑震手一軟又倒在地上,他笑的很吃力,但是仍舊癲狂。
“哈哈哈,刑正,你未免太天真了,我爲什麼要將解藥給你?顧雲橫不是很厲害嗎?她怎麼不自己去解毒!?哈哈哈,只怕是她現在回不來吧?哈哈哈,等她回來看着暗宗裡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多有趣哈哈……”
刑正捏緊了自己的拳頭,理智告訴他不能魯莽殺了眼前這個畜生,萬一宗主真的耽誤了很長時間,宗裡的弟兄可能真的會慢慢死完了。
兩日後,金國太后大壽,舉國同慶,太子趁機昭告天下,娶顧雲橫爲太子妃,如此喜上加喜的事,可謂是百年難遇,一時間金國各地熱鬧非凡。
客棧是人流最多的場所,雲落幾個人所住的客棧又是天子腳下最大的客棧,消息自然靈通。
“我說你們怎麼就不急呢?烈西曉,你媳婦兒馬上就讓別人娶跑了,你居然還在這兒悠閒地喝茶?我真是服了你了。”
雲落睨了一眼走來走去的言如風,冷冷地開口。
“爹爹心裡當然有數,難道你是第一天認識爹爹嘛?這都不放心。”
烈西曉聞言臉上掛着笑,放下茶杯摸了摸兒子的頭,還是自己兒子懂自己啊。
宮外百姓尚且高興成這樣,宮裡頭的人更是不必說了。
金文浩繁兩兄弟一邊張羅着太后的壽宴,一邊擔憂着太后的身體,儘管太醫已經再三說了太后無恙,但是兩兄弟還是有些不放心。
壽宴來賓衆多,金文浩繁讓顧雲橫先待在屋子裡,等賓客來齊了再帶她出來,雲橫一直冷着臉,她已經不在意這些東西了,嫁就嫁吧,只要烈西曉和雲落能平平安安的,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人齊了,雲橫由着宮女帶到大殿內,坐在金文浩繁右後方,雲橫無視所有人的目光,專注地吃東西。
金文浩繁同周圍各個大臣以及各國使臣寒暄着,接受着各方的讚揚,誠然,他這個太子做的的確很成功,金帝年邁,宮中各大事宜都由金文浩繁來處理,他人脈廣,人緣好,輔佐他的大臣數不勝數。
“多謝各位大人的讚揚,今日乃太后壽辰,大家盡興,盡興!”說着,金文浩繁站起來,將酒杯舉起來環繞了一週,一口喝盡了杯中的酒。
剛放下杯,座中一位使臣好奇地問了一句:“怎麼沒看見烈國的使臣?按理
說烈國怎麼都會派一個皇子丞相過來的啊。”
這話一出,在座的人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是啊,這是怎麼一回事?烈國可是大國,不可能不派人過來的。”
“就是就是,烈金雖實際不合,但是表面功夫總是要做的,這實在是……”
“誰說我大烈沒有使臣過來!”鏗鏘有力的聲音從大殿外傳來,頓時使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烈西曉牽着雲落從門口慢慢走了進來,雲橫看見激動地從座位站起來。
“天吶!那不是烈國七皇子烈西曉嗎!”
“沒錯沒錯,他可是大烈的戰神,誰不認識啊。”
“他居然是大烈今年派過來的使臣?這大烈怎麼突然對金國這麼殷勤啊?”
烈西曉絲毫不在意周圍人的驚訝,坦然地走了進來,他就想是渾身散發光芒一樣,瞬間閃了所有人的眼睛。
金文浩繁從看到烈西曉的第一眼開始,手中的杯子就已經掉到地上去了。
怎麼會!這這居然是烈西曉!?他不是被金軍困在赤峰山裡了嗎?怎麼回事!
烈西曉承受着衆人的目光,一路走到殿前,對着上方的皇上和太后低頭算作施了禮。
“大烈使臣烈西曉恭祝金國太后大壽,祝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后不愧是闖蕩了多年的人物,她點點頭,擡手道:“七皇子有心了,來人,賜座。”
烈西曉面若桃花,笑的絲毫無害。
“慢,太后,今日本皇子來貴國皇宮,除了祝太后大壽外,還有一件十分要緊的事。”
一旁的皇上最先沉不住氣,他早就聽說烈國七皇子乃戰神轉世,非同尋常,甚至比他最得意的兒子金文浩繁還要出色,今天終於見到了真人,心中的好奇不禁一下子涌了出來。
“哦?還有什麼事?不防說出來大家一同聽聽。”皇上面上掛着笑容,完全沒有注意到下面金文浩繁臉上的陰霾。
烈西曉拱了拱手,突然轉過身來,看了看臉已經黑的不成樣子的金文浩繁,“敢問太子,將本皇子的皇妃置於身後女眷的位置,是何用意?”
“嘶……”大殿上傳來了陣陣的吸氣聲。
什麼?剛纔烈西曉說他的王妃?難道……難道是太子身後的顧雲橫?
衆人都將目光放到了顧雲橫的身上,雲橫的心一直狂跳着,她既驚訝又歡喜,見烈西曉說到了她,她不顧一切提起裙子跑到了烈西曉旁邊。
“你怎麼會在這兒!”
烈西曉笑笑摸着他的頭,輕聲說:“等回去再說。”
太后見這兩人在大殿之上卿卿我我,一掌拍到鳳儀上。
“大膽!皇宮重地,豈是爾等胡言亂語之地!”
雲橫轉過去看向太后,有了烈西曉撐腰,她再也不用吞聲忍氣了。
“太后,七皇子句句屬實,何來胡言亂語之說?我與七皇子青梅竹馬,雖未得婚書,未辦婚禮,但是我與七皇子生子這是事實,我大烈誰人不知我是大烈的準七皇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