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大多數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是帶着劍的,雲橫果斷地選擇埋頭吃東西,不去理會他們。
倒是身後的雲橫替她捏了把汗,“小姐……我看見二小姐了,她……她的眼神好恐怖啊!”
吐掉嘴裡的葡萄皮,雲橫悠閒地盤着腿坐着。
“所以我纔不去看她啊,嘖嘖,看了多難受,都吃不下飯了。”
噗……雲橫吐血,她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
吃飽喝足,雲橫打了個哈欠,想着該回去了,可是看看一個個都沒有回去的意思,就湊到烈西曉邊上去。
“喂,咱們什麼時候回去啊?”
烈西曉放下酒杯,颳了了面前人的鼻子。
“你倒是吃了一肚子,這宴會纔開始呢,上等的歌舞還沒有欣賞,你就念着要回去。”
雲橫聽了氣呼呼地鼓着臉,烈西曉這是什麼意思?!嫌她能吃還是怎麼的?!
座上的建安將這兩人之間的互動看的一清二楚,臉上雖是平靜如常,心裡卻早已經氣的七竅生煙了。
明明她纔是那個能夠站在阿曉身邊的人!爲什麼現在換了一個人!爲什麼!
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憤怒,建安拿杯子的手漸漸收緊,指節泛白。
到底是南平王的女兒,建安還是明事理,識大體的,想了想,站起來道:“太后,不去讓臣女獻舞一支,爲大家助興如何?”
這倒是讓太后想起了,建安這孩子從小習舞,舞藝堪稱一絕,已經也是很多年沒有見過她跳舞了。
“那真是太好了!讓哀家也欣賞欣賞咱們安兒的絕色舞姿!來人啊,奏樂!”
建安滿伸出手攔着,笑吟吟地看着太后,“不必了太后,您忘了,我自幼便是跟着阿曉的琴聲習舞的,只是不知……阿曉現在是否還願意爲我彈上一曲……”
這話明顯是針對着烈西曉來的嘛!
雲橫眼睛撇向旁邊的烈西曉,似笑非笑的,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呦,你還會彈琴呢?”
烈西曉聽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遮住了神色,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老七!建安說的話你可聽見了?快爲安兒彈琴,也讓大家好好欣賞一番。”太后料定了烈西曉不會拒絕,所以說這話時,還很是得意地看了一眼旁邊坐着的雲橫。
烈西曉一副淡然的不像話的樣子,慢慢地放下酒杯,拱手道:“孫兒許久都未彈琴了,恐怕要讓建安公主失望了,太后還是請宮裡的琴妓吧。”
建安聽了這話,眸子間最後的一點星火也熄滅了,她吸了口氣,提着裙襬,款步珊珊,折纖腰以微步,宛若桃花開在烈西曉面前。
“阿曉,就爲我彈一曲吧,這麼多年沒見,都忘了你彈琴的樣子了。”
烈西曉站起來,千年不變的冰山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笑容。
“多年未碰琴,早已經是生疏的不行了,還是算了吧。”
建安聽了,自然是從心底裡不
願意的,張着嘴剛要說些什麼,旁邊的雲橫開了口。
雲橫走着扯了扯烈西曉的衣服,小聲地說着:“你就彈一曲嘛,我都沒聽過你彈琴呢,況且人家姑娘這麼求你,你也別一口回絕了。”
烈西曉聽了,偏過頭來,衝着雲橫笑笑,雖說同樣是笑,可是對建安,烈西笑的牽強,僵硬,一看就是面子上的功夫。可是他對坐橫的笑,是那麼的真誠,發自肺腑一般,從內到外。
嫉妒的因子從建安的腳底貫穿到全身,更讓她氣憤的是,烈西曉點了點頭,扭過頭來,對着她道。
“若你不嫌棄。”
建安又能說什麼呢,她苦澀地福了福身子,輕啓薄脣:
“安兒怎敢嫌棄。”
修長的玉手輕撥琴絃,屢屢琴音平地而起,似是忽如一陣微風傳來,令人心曠神怡,琴音的起伏如同浪潮,一會兒推人而起,一會兒按入入地,行雲流水的樂符,喚起了所有人對於美好的回憶。
雲橫單手撐着腦袋,看着面前的青衣男子,長髮飄飄,好似仙人的模樣,不自覺地翹起了嘴角,她自己都沒有注重,對於烈西曉,她早已經看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琴音響起,建安很快進入了狀態,腳尖輕踮起來,一步一步,輕輕旋轉,似是花叢中的蝴蝶,卻又多了一點嫵媚。
隨着她輕盈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風情萬種的容顏。
衆人皆是如癡如醉地看着中央翩翩而舞的建安,紛紛忘了呼吸。
忽然琴音一快,急促的音符扣人心絃一般,驟然轉急。建安以右腳爲軸,一個旋轉,白色紗衣紛紛揚起,將中間嬌小的人兒襯托的更是動人。
數不清建安旋轉了多少圈,也分不清眼前到底是真實還是幻覺,琴音一停,大殿上的人橫跨地上,仰頭收尾。
啪啪啪!頭一個回過神來的烈無雙帶頭鼓起了掌。從始至終,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建安公主的身上,從未離開半分。
“建安公主舞姿不減,比起當年,似是更勝一籌了!”
建安站了起來,朝着烈無雙福了福身子,“大皇子見笑了。”
看着面前的女子,烈無雙眼裡星光若現,溫柔的不像樣子。坐在他旁邊的顧輕柔,雖說是看不到烈無雙神情,可是總還是覺察出了一絲異樣。
顧輕柔不由得重新審視了一下面前的這個絕美女子,只見她一舞完畢,先是對着衆人施禮,復而目光輕柔,落在烈西曉身上。
呵,原來又是一個喜歡七皇子的女人!只是不知,自己身邊的大皇子,對這個女人又是什麼心思。
南平乃大烈最爲強盛的一個城邦,掌管各路交通要道,十分重要,既然建安是南平王之女,那麼皇室爲了壯大皇家力量,極有可能會與南平聯姻,屆時無論是誰娶了建安,都會離這太子之位近了幾分。
“好好,好啊,安兒果然沒有讓哀家失望,阿曉,你與安兒還是這麼默契!”太后欣慰地看了看孫子
,又看了看安兒,這兩人若是站在一起,可就順眼多了!
烈無雙充耳不聞太后的稱讚,命人收好琴後,一臉無事地又坐到了雲橫身邊。
建安走到太后跟前,柔聲道:“太后,安兒跳的有些累了,就先下去了。”
既然說是累了,太后自然也不好意思推脫。
“嗯,也好,我讓人給你收拾了屋子,你去歇息吧,這段日子你就安心住在皇宮裡。”
建安眼神又一次偏向烈西曉,雖說那個坐着的男子,並未看向自己。
“不用了太后,此番回京,我發現這邵陽城與以前大不相同,想着一定是要好好去轉一轉的,安兒自小便與阿曉熟識,想着若是能去他那裡,還能讓他帶我出去轉轉。”
建安說這話,並未用多大的聲音,剛好也只有太后和皇上能聽見。
承德帝笑笑,這小丫頭的心思他可是全都看在眼底地。
“哈哈,那又何難?”朝中正是用人之際,承德帝自然不會失了南平這塊寶地,“老七啊,你快快吩咐下去,在你府上收拾好一處院子,讓安兒好生住着,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向朕提,萬萬不可虧待了咱們家建安啊!”
聽見承德帝這話,烈西曉眉毛微微挑起,這算什麼?先斬後奏?
呵,想想,他是皇帝,作爲一個皇帝,想做什麼事情,又何須讓人同意呢?只是這樣一來,也不知雲橫會怎麼想。
烈西曉慢慢從座上坐起來,目光卻一直落在雲橫身上。
“兒臣……遵旨。”
雲橫一直低着頭,倒也不意外事情發展成這樣,畢竟這個建安是什麼貨色,她一眼就看出來了,只是她沒想到,烈西曉會向她解釋。
“我也是出於無奈,你放心,我會將你和落兒也接過來。”
雲橫看着有些緊張的烈西曉,忍不住笑起來,這個傻子,真當她是那種整天只知道吃飛醋的白癡女人了,既然她已經明白了烈西曉的心意,便是會全心全意地相信他,無論他做什麼,她都會義無反顧地支持。
本來還面露得意之色的建安,見着這兩人如膠似漆的樣子,頓時火冒三丈,恨不得上前去將他們兩人拉開,讓他們總是不得相見。
可是如今她只能忍着,只能眼睜睜看着這個女人,站在本該屬於她的位置,享受着本該屬於她的恩澤。
“可是……不知七皇妃是否介意……”雖是極力忍着,可是說出“七皇妃”這三字時,建安還是有些異樣。
“哪裡來的什麼七皇妃,建安啊,你且安心住着,哀家放出了話,我看看誰還敢難着。”
太后這麼一說,建安立馬現出了笑容,“原來不是七皇妃啊,怪建安猜錯了,真是多有得罪,如此……便是最好了。”
聽着太后的意思,似乎並沒有將雲橫許給阿曉的意思,那這麼一來,自己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哼,顧雲橫是吧,我建安遲早要將你從阿曉身邊踢走,讓你跪在地上,看我與他並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