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佛出去的及時,從聞人九手底下救下一個,其餘四人已經躺平,早就沒有任何的生息。聞人九下手從來不手軟。
他的武學派系,大概就屬於“心狠手辣”一派,“絕不留情”一系。
人家在他的手底下過不了一招,可見他的確是夠讓人心寒的了,所幸,與他不是死對頭,不然,跟他拼起來,九死一生。
死定了。
總共是六個人嗎?
“聞人九,住手,留活口”。
這一口,喊得及時,那人已只剩下一口氣,眼看着沒有退路,便要一咬牙服下口中的毒‘藥’,聞人九神‘色’一變,出手極快的捏住那人的下巴,力道之大,幾乎將那人的嘴捏碎,‘玉’佛上前,從袖袋中掏出一粒‘藥’丸,迫使那人服下。
“可以放開他了”。
“他想自殺”。
“現在他就是想自殺也沒有力氣”。地步軟綿綿的一團,就是動一下都難上加難,不要說是難度極大的自殺,他還沒有那種力道,“煩請你把他拖到院裡去吧”。
拖?
聞人九可沒有那種耐心,一把將人提死,一伸手就把人甩到院子裡。
這會——
不死都有點難了。
那人的嘴角一個勁的冒出血水來。
‘玉’佛一翻白眼,飛身下了房頂,點住闖入者的幾個‘穴’道,緩解那人的傷勢,“聞人九,你不願幫忙說一聲,別惹麻煩”。
“哼”。
“所有的人都已經齊了嗎?”‘玉’佛問。
“闖入的全在這裡,至於未曾闖入的——”。餘下的話,聞人九並沒有說出口,不過,已經夠讓人理解其中是什麼意思了。
或許——
來人並不止六個,若有活口回去就不好辦了。
聞人九睨了地上半死不活的人一眼,出了院落,喚來幾個慕容山莊的守衛,“把裡面的死人搬出去處理了”。
死人?
哪兒來的死人。
幾名守衛茫茫然的跟在聞人九的身後進了院,一入眼還就真的只剩一個,不過不是死人,還半死不活。
“在房頂上”。
呃?
五個已斷氣的被慕容山莊的守衛搬出去了,留下一個,半死不活的,眼見就要沒了氣,這樣的人還想從他的口中問出什麼來怕是難上加難了吧。
屋裡的人,見外頭無事,便出來瞧個究竟。
“‘玉’佛,你要怎麼辦?”
“喂他們吃‘藥’”。
吃‘藥’?
衆人不解,不過,她是大夫,還是很厲害的大夫,那就由着她辦吧。‘玉’佛入了屋一趟再出來的時候,便拿出一個白‘玉’瓶,她從瓶子裡掏出兩粒‘藥’丸再喂進那名半死不活的人口中,只一會的時間,那一動不動的人便渾身‘抽’搐,彷彿做了極大惡夢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長孫無我甚是不解。
“閉嘴”。‘玉’佛一呼喝,長孫無我如她願的閉上了嘴,唉——這年頭,連說話的份都沒有了。那人總算不再‘抽’搐,臉上的表情平靜依然,感受不到半點痛苦一般,他的身上,仍有着傷,“你是什麼人?”‘玉’佛問。
“郭義”。
“誰派你來的”。
“主人”。
“主人是誰?”。
“主人是洛家大少爺洛天凡”。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殺長孫無病”。
“洛天凡爲會什麼要殺長孫無病?”。
“不知道”。
一個沒有了知覺,失去了意識的人,是說不來謊話的,‘玉’佛並沒有多問。
“洛天凡人現在何處?”。
“連橫大街以北十里處”。
那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氣息也越來越弱,最後連話也說不出來了,‘玉’佛探了探手,剛好斷了氣,她收回手,起了身,“把這個人一併處理了”。
“他——他死了嗎?”樂柔顫了顫,剛剛還好好的人,怎麼一下子就死了呢,他不過受人利用爲人做事,爲什麼受到懲罰的不是罪魁禍首,而是一些不相干,相對無辜的人,這個世道,到底是怎麼了。
死人被收起擡出去了,‘玉’佛‘交’代,讓慕容山莊把這六具屍體拉到之前那人所說的地址去,還給洛天凡。
既然他做得出來,就不該擔心有人發現,更該承擔起被人發現的後果,這會,他是沒有別的選擇。
“‘玉’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外頭髮生大事,他卻只能乾等在‘牀’上,什麼也做不了,濃濃的無措感差點把他淹沒。長孫無病的心神始終不寧,這一次的事情,與上一次有關,那麼,仍是洛天凡?
他還不罷手,還不甘心嗎?
到底要做到什麼份上,他纔會甘心?
“不關你的事,乖乖的躺着就好”。‘玉’佛沒有空理會他,搬出瓶瓶罐罐調整‘藥’劑,有些‘藥’再調一下可以有他用。
“是洛天凡嗎?”
“沒錯”。
真的是啊!長孫無病一嘆息,他還奢求不是,這會倒好了,本來就已經瞞不住的事,現在‘玉’佛要和洛天凡對上,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事情,怕是沒有那麼容易善了。
之後,長孫無病才知道,‘玉’佛不僅僅是讓慕容家的人把那六具屍體送回給洛天凡那麼簡單,連聞人九也一併的跟他們一起去了。
‘玉’佛說了,見到洛天凡,不管那裡有什麼人,聞人九可以毫不手軟全數殺光。
也就是說,聞人九被請去殺人了。
‘玉’佛自然是請不動的。
不過,只要樂柔一開口,聞人九絕對不會有二話,人是去了,若是殺了洛天凡,這後果會如何,怕是相當的嚴重。
到時候,就真的對上了。
現在洛天凡可不僅僅是洛家的大少爺了,更是慕容山莊的姑爺,殺了洛天凡就明着跟慕容海過不去。
應該——不會有事吧。
長孫無病無奈的想着。
沒事,一點事情都沒有,六具屍體留在山外處理掉了,回來的是慕容山莊的護衛和一早就到的聞人九。
據聞人九所言,他們到了那一處地,只有一處廢棄的院落,許久不曾住人了。
進去看過之後,的確也發現了最近有人進入過的痕跡,不過,找遍了每一個角落,仍是一個人也沒有發現。
看來,洛天凡是早他們一步離開了。
果然不是六個人,否則,洛天凡怎麼有這等先見之能,之間他們可不曾‘浪’費時間,洛天凡縱有天眼也瞧不見。
“九,九哥——”。樂柔扯了扯丈夫的袖子,他的表情看起來好‘陰’沉好可怕,他在想什麼呢,“你怎麼了?”。
聞人九睜了妻子一眼,若不是洛天凡從中搗‘亂’,長孫無病也就不會受傷,長孫無病若不受傷就不會佔去柳‘玉’佛的所有時間,讓她完全分不開身去調劑治癒血絲蠶的‘藥’,害得柔兒到現在還要揹負着血絲蠶的痛苦和負擔。
這個仇,他會一直記得。
不管洛天凡是什麼人。
“我沒事”。他搖頭。
沒事纔怪。
知夫莫若妻。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千萬別胡來哦,我們現在在這裡好好的,先處理無病的事要緊,至於洛家,咱們再靜觀其變吧,急是急不來的”。洛家終是家大勢大,更是與朝廷有極大的關係,如今洛天凡更是慕容山莊的姑爺,有她這個把柄握在慕容海的手裡,他們是怎麼動也動不了了。
她不想丈夫冒冒然行事,最後受到傷害。
他的武功再好,終究還是個凡人,是‘肉’體凡胎,食五穀雜糧,總是會受傷的。
他若受了傷,她和壁兒要怎麼辦?
妻子眼中的急切與恐慌聞人九看得實實在在,黑眸眸光一閃,他將妻子抱入懷中,“柔兒,別急,我不會‘亂’來,我會一直守在你和壁兒的身邊”。
“那就不要衝動”。
“好”。
“下手不需要太狠的”。
“……”。這個他不能說好。
“九哥?”。
“柔兒”。他睨着妻子的眼,“從我學武的那一天開始,只有下重手,每一招每一式,即使是輕輕下手,中招的人也有必死的可能,再說,與人對決,絕不允許心軟”這是練武者的大忌,他若手軟,豈不是着了別人的道,這一點,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那——那好吧”。奈何樂柔不懂武,“你要答應我,不能讓自己受傷”。
“好”。
事情再一次敗落,他不曾想到,不過是一件簡單的事,就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不僅如此,還廢了他身邊那麼多人。
死了六個,這個六個可是他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盡如此輕易的死在聞人九的手上。
該死的聞人九,不過是莽夫一個。
另外二人一查覺慕容山莊內有異,便立刻匆匆回報,洛天凡亦當機立斷,帶着剩餘幾人匆匆離開,返回京城。
慕容山莊的事,這一次不成,還有下一次機會。
長孫無病的命,就記在他的手上,他要定了。
洛天凡急急趕路,趕在慕容海一行抵達的前一天,到了洛家,洛家收到他的信之後,早就準備妥當,根本就不需要他‘插’手其中。
“凡兒,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好好的不跟你的妻子和岳父一同回來,到底半路又去做了什麼?其他人呢?”洛老爺對兒子的不慎重甚是不滿。
天凡長這麼大,從來不曾讓他擔心過,這一次卻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操’心。
“爹,你不需要擔心”。洛天凡笑着揮了揮手,“我有我的打算,爲了洛家,一定不會讓計劃落後一步,爹就放心吧”。
“放心?你讓我怎麼放心?你要是出了事可怎麼辦?洛家以後可全都靠你了”。洛老爺氣得只差沒有拍桌子了,誰都知道,他有多重視這個兒子,偏他就不拿自己的小命當一回事,老是去做一些危險的事,也不想想,他年紀一大把了,再也經受不起任何的刺‘激’。
“爹,你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現在,誰不知道洛天凡是慕容山莊的姑爺,再說,天凡也養了幾名死士近身守衛,不會有任何差錯的”。
死衛?
說到這個,洛老爺又有話說了。
“說到死士,怎麼這一次回來的人少了那麼多,還有六個呢?”
“他們已經出事了,不過,只此一次,不會再有下一次,爹,先不說這個,天凡以後會加倍小心就是,家中婚禮安排妥當了嗎?”。
“妥了,明天慕容妍和慕容海就要到了”。
“那就好”,洛天凡眸光一閃,亮得刺眼。
洛家發生的事,慕容海都讓人飛鴿傳書將消息傳給慕容敬,讓他知道事情始末,並籍由着傳書,慕容海可以得知慕容山莊發生的一切,理所當然,他知道了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只不過,誰是主謀,仍被隱瞞了。
恐怕連慕容敬都不知道,那一天到底是誰。
隱瞞的極好。
如此一來,洛天凡才會降低了戒心,讓他主動接近好過特意去找他,想來,只要婚禮一舉行之後,他會再度回到慕容山莊,就算沒有理由回來,他也會找理由回來,畢竟,他的目的還沒有完全達到呢。
麻煩的男人,這是‘玉’佛的想法。
通常——
她並不愛麻煩。
更不解洛天凡何以憑着一股自以爲是的愛做出這一連串完全不合理的動作,對他有什麼好處?無非是心裡出一口氣罷了。
他憑什麼認爲這個世上沒有了長孫無病,柳‘玉’佛就理所當然的成爲他洛天凡的所有物,真是可笑,一個不把‘女’人放在眼裡,僅是當成東西的男人,實在是可恨的很。
一個洛天凡,一個洛家,一個慕容山莊——聽起來似乎不是那麼容易對付呢。
更何況,洛家背後是不少的商家和朝中官員,慕容山莊還有慕容海這個心神複雜的傢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