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幽浮出場之時,引起在場的一陣騷亂。
眼下此人,可是當今華京城第一美人,冰肌玉骨,丰神綽約,纖纖身影更是如同造化仙姬下凡。
曾經有人將姚相國府邸的門檻踩爛,爲的就是說親一事,可惜姚相國都沒有答應。
近些年,相國府姚幽浮大小姐更是出落了個世外仙姝一樣的美人兒。
她舉手投足之間自有貴女風華,她,姚幽浮,世間也只有唯一一個這樣的人兒。
哼,也許前世,姚幽浮大姐是這樣的人兒,今生絕對不會是!
嬛秀淡然一笑。
“幽浮,你可得好好表現,去年一曲古箏至今仍讓本宮繞樑三日,本宮若是滿意,定然厚賞於你。”
看見姚幽浮出場的那個瞬間,大公主嬌軀往坐席前方微微傾,可見她是多麼看好姚幽浮的表現。
“今日你是…”
大公主很是期待姚幽浮所要表演的曲目。
“大公主,臣女緊閉閨門一年中,刻苦訓練水彩畫,臣女藏拙,不過還是希望在這裡,當着大家的面,信手塗鴉一番,還望大家品鑑。”
姚幽浮極爲恭敬得躬身,端得是大家嫡女的氣派,說話聲音溫柔空幽仿若深谷黃鶯。
“如此一說,今日幽浮是要展現你的水彩畫畫技了?也可,所謂琴棋書畫四樣,凡我大齊名門貴女,就應該樣樣精通才行。”
大公主對姚幽浮很是滿意的呢。
大夫人此刻嘴臉已經歡喜得,快要裂開。
“幽浮小姐長相宛若天人!竟然還會水彩畫,當真可以一觀啊!”
“是呀!去年她的一曲古箏高山流水,簡直是把我的心,都給掏空了!”
“姚幽浮小姐如此多才多藝,若是誰能娶了她,當今是十世修來的緣分和氣運!”
看那些世家公子們,一個一個閉上雙眸聆聽,嬛秀就知道幽浮大姐的魅力有多大。
至於諸位皇家皇子或多或少心懷着一種趨之若鶩的心態,眼珠子睜得滾圓,生怕錯過了哪怕姚幽浮的一顰一笑,就比如四皇子夜華都,就沒差整個人撲過去,將姚幽浮摟在懷裡。
聽到這些讚揚,姚幽浮的脣角迫不及待微微揚起,她驕傲,她自滿,她高尚,如此,姚幽浮就以爲,盤古開天闢地一來,她就應該將衆場所有名門閨秀壓在腳底下,唯有這樣方能承託她的舉世高華,方纔快慰!
衆貴女們則是心裡很不滋味兒,特別是魏茵和屋行雲先前早已表演過的兩家閨秀,她們剛剛表演完,不論是皇家公子還是世家公子,這些男人們之前的反應也沒有此刻這般熱烈。
試想,姚幽浮她不過還沒有開始展示才藝,衆位公子就已經如此了,如果展示了,那還了得?
姚幽浮她是何等人物?
她自然將一衆庸脂俗粉之輩的表現劃過眼底,她自己表面上還是裝作一副鎮定自若的氣態。
可是有一個人,姚幽浮也注意到了,就是她的庶妹嬛秀,這個庶妹嬛秀卻一點兒也不似那些毛毛躁躁的閨秀女忙着嫉妒羨慕,姚嬛秀眼睛始終是清澈淡雅的,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喜怒。
這個,就足夠讓姚幽浮鬱悶許久,好在有一個男人,一直在姚幽浮的身後支
持者她。
姚幽浮每走一步,她的眸光就與夜太子那投遞過來的目光,先是交匯,後是溝通,夜太子和姚幽浮以爲旁人都不知曉,其實嬛秀早已捕捉這一切。
前世,他們二人狼狽爲奸如此之明顯,嬛秀卻瞎了眼也不得以知曉,今生今世,嬛秀定然吸取教訓,她賞賜給大姐水彩畫顏料裡的金蠶蠱毒粉就是最好的反擊。
誠然姚幽浮將畫紙鋪開之時,目光掠過姚嬛秀處,姚幽浮眼底劃過一絲不屑的色彩,姚幽浮以爲自己能夠達到示威姚嬛秀,讓姚嬛秀生氣的地步,可惜啊,姚幽浮太天真了,她以爲姚嬛秀還是以前那個怯弱的小庶女?可笑!太可笑了!
嬛秀的表情依舊淡淡的,因爲嬛秀知道,姚幽浮大姐此刻越發得意,越是被衆人捧得高高的,越是志得意滿,可若是一個不小心跌下來,可謂是爬得高,跌得重啊!
新茗新妝兩丫頭,上前來將水彩畫專用的畫紙用鎮紙壓制,畢竟宴臺隔着湖,湖上生風,也免畫紙被吹走。
姚幽浮對自己的貼身丫鬟很是放心,旋兒姚幽浮拿起畫筆來,她一邊畫筆蘸着顏料,一邊構思着,打算畫一幅牡丹圖,牡丹乃是萬花之王,實屬大齊國花,代表着富貴、氣派、美好和祝福,更爲重要的是,衆所周知,大公主最喜歡的便是牡丹花王。
勾脣一笑,姚幽浮有了心緒,她很肯定這一次的宴臺獻藝她一定又在一起獨佔鰲頭,似乎,姚幽浮可以看見大公主期盼的目光,以及夜太子殿下那邊溫柔的目光向自己遞射過來。
傾宴…
我是不會讓你失望的…
姚幽浮甜甜一笑,想想那天晚上與夜太子纏綿在紫色曼陀羅花牀之上,夜太子親口許諾她,她是他的女人,那個姚嬛秀,不過是夜太子利用的一件工具罷了。
姚幽浮深深陷入沉思,她的手沾染了一絲顏料,畫出心中所想,有多麼美好就畫出多麼美好來,不得不承認,姚幽浮的畫技的確巧奪天工,畫得極爲精美。
衆人先是一看幽浮大小姐,畫得是一片紫色曼陀羅花海,這樣的場景亦真亦幻,相當之夢寐,那些皇子們貴公子哥忍不住拍手叫好。
漸漸的,距離姚幽浮最近兵部尚書之女魏茵驚得尖叫出聲,“哎呀!天呀!姚大小姐這是畫得是什麼呀?”
“啊…是一對男女赤身果體在…紫色曼陀羅花海中央的那個花牀之上…”
禮部尚書之女屋行雲,羞赧得將眼睛掩起來。
好色的四皇子夜華都猛得上前一觀,卻看了個清清楚楚,“此畫中赤身的一女一男,女的不是…不是幽浮小姐嗎?這男的…這男的像極了太子皇兄啊!”
這一句話,猶如激石墜落激湍,引起的震盪不是一丁點半丁點,大公主由着行宮宮婢攙扶而起,前往近距離一觀,卻看到姚幽浮畫得那些,果真是敗德敗俗,關鍵是,姚幽浮整個人傻傻得笑着,她的手指仍然緊緊抓握着那隻畫筆,繼續潑彩而畫,就連那個夜太子大腿根處有一顆鐮刀狀的紅色胎記也給畫了出來,如斯細節,也只有身爲皇家長姐的夜冰痕知道。
若不是姚幽浮見過夜太子弟弟的赤身果體,她怎麼可能畫得出來?
仔仔細細思慮一番,大公主接近咆哮道,“住手!住手!姚
幽浮!你這是畫得是什麼?”
大公主冷冽的聲音猶如一道驚雷,敲響姚幽浮的腦門,姚幽浮微微一怔,而後失魂落魄般得丟棄畫筆,再往那畫紙上一觀,哎呀,天吶,她怎麼將適才心中所想的都給畫出來了。
“真是恬不知恥!敗壞我相府名聲!!!”
姚府老太君眼睛不大好,若不是聽到左右議論大孫女姚幽浮到底具體在畫什麼,她估計還矇在鼓裡。
嬛秀倚在祖母身側,一副不敢置信得樣子對老太君說道,“哎呀,祖母,想不到幽浮大姐對夜太子癡念到如斯地步!哎呀!幽浮大姐再是想嫁,何必如此迫不及待!當着衆人之面,將心中想法畫出來呀,天吶!”
虧有嬛秀在旁邊推波助瀾,老太君的那個臉氣血上涌,還有像魏茵、屋行雲這樣的名門貴女,方纔早就看姚幽浮不順眼,這下子更是紛紛帶動宴臺上諸貴女夫人們落井下石。
“這什麼天人姿呀…想不到姚幽浮也太不要臉了…”
“恬不知恥啊…以前還以爲她出身名門,沒有想到…”
“是呀,今日竟下作到如斯地步…”
“說不定姚幽浮現在已非完璧之身…”
“紅顏禍水,更何況姚幽浮還享譽華京城第一美人…”
“她呀就是下一個褒姒、妲己…”
…
一時之間,所有兇言惡語像浪潮一般瘋狂得涌向姚幽浮。
姚幽浮只顧着哭泣,啥也也不會做,她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明明知道她是記着畫大公主最喜歡的牡丹圖,怎麼就畫出那天晚上和夜太子發生的細節。
姚嬛秀心中暢快,今日是重生以來,姚嬛秀覺得最最舒心的第一個日子!
姚嬛秀知道大姐定然不知道,辛太傅教授嬛秀的金蠶蠱毒粉摻進水彩顏料粉,作畫之人用手,只要單單染上一滴,就足以讓金蠶蠱攪亂其心志,將心中真實想法畫出來。
這就是爲何有些人中了蠱毒就一定要對下蠱毒之人言聽計從,這是其中手段中的一種,嬛秀此刻看着大夫人端木臻珍的臉面,那叫一個好看吶,大夫人先前不是很得意洋洋得麼?
此刻卻像一隻喪家之犬一般遭受同座夫人的鄙夷和唾棄。
“嘖嘖,想不到端木夫人竟教出這樣下流的女兒!”
“哎!真是失德敗德呀!”
其他夫人貴女們最喜歡看熱鬧的,看見這樣的鬧劇還不上趕着好生戲虐一番。
先前那些對姚幽浮心存幻想的世家公子,皆紛紛表示唾棄,他們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暗地裡卻已經將姚幽浮當做歌舞坊的娼伎對待,如此喪德,不外乎一個娼!
尋常世家公子都這般,更遑論皇室子弟了,四皇子夜華都狠狠得抱拳道,“想不到幽浮竟然是這樣的女人!她肯定跟太子皇兄有染!要不然她怎麼會畫出太子皇兄那極爲私密之的胎記…” Www ★тт kΛn ★c○
二殿下夜胥華的表情至始至終,默然,淡定。
嬛秀反觀夜傾宴,那畫中人涉及他自己,他焉能逃脫干係?
“這個賤女人…丟本宮的臉…”
夜傾宴大怒,飛奔下去將那一副圖撕碎了個稀巴爛,他以爲撕掉了,衆人就會當着不知道,可這可能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