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幽浮痛苦得眼淚撲簌撲簌落下頭後面的一片牡丹花開富貴軟枕。
大夫人眼中一抹痛色劃過幽浮那蒼白的臉龐,“女兒,你現在好好養病,什麼也不用操心,一切有母親!母親絕不會讓你白挨這一頓慘痛的鞭子…”
說罷,大夫人便於姚幽浮抱成一團,一對母女哭泣得好不傷心,真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驚了這天地,也泣那鬼神,浣芬,雨墨、新茗、新妝,這四個年輕的丫鬟,也是淚如雨下,紛紛爲她們的主子不平。
李媽媽和楚嬤嬤這一對在大夫人身邊很久的老人,則是恨透姚嬛秀了!
翌日清晨,大夫人故意在花園散步,李媽媽陪伴在側,楚嬤嬤在沁芳暖閣照顧姚幽浮,大夫人聽說姚初瑾這個死啞巴每天都會經過花園小徑來晨暉院找姚嬛秀玩耍,兩個人好得幾乎可以穿同一條褲子。
姚初瑾蹦蹦跳跳,滿臉含着微笑,昨天夜裡聽嬛秀堂姐說,她很喜歡吃三夫人秘製的蜜餞果子,姚初瑾就讓孃親準備好來,給嬛秀堂姐送來。
滿府人,誰不知道三夫人唸白霜有一雙醃製蜜餞的巧手,府中姨娘也有不少人會醃製蜜餞的,可就是沒有三房夫人的好吃。
此刻姚初瑾懷中就捧着一小甕兒瓶子,這裡面可是什麼花樣的蜜餞果子都有着呢,聽說姚宇軒少爺也是喜歡吃的。
“等等…真是沒有眼力見的啞巴…喉嚨啞巴了…難不成也瞎了不成…看見大夫人子啊這裡,也不想行禮作揖?”
李媽媽眼看着那姚初瑾死啞巴跑過來立馬切斷她的視線,阻擋姚初瑾的路。
姚初瑾猛然一怔,孃親說了,沒事的時候千萬別得罪府中大伯母,要不然準沒有好果子吃的呢。
“呃…呃…呃…”姚初瑾雖然是啞巴可她還是知道如何行禮,自打她出生以來,三夫人可沒少言傳身教的呢。 шшш¤ ttκǎ n¤ CΟ
大夫人不屑得瞥了瞥,滿眼鄙夷之色得嘲諷,“罷了,一個啞巴懂得什麼的?”這話雖然是對着李媽媽說的,可是說給啞巴小姐聽的。
旋兒,大夫人對着姚初瑾,面容浮現一片和藹之色,“喲,這不是啞小姐嘛,越發出落得伶俐可人,大伯母我呀都快認不出你來了,你孃親可好?”
“呃…呃…呃…”姚初瑾點點頭,她知道大夫人慣會作手段的,三夫人這些年也沒有白受她的嫌隙的呢,不過人家大夫人和顏悅色的,姚初瑾也不曾防備什麼,誰讓姚初瑾心志單純?
“過來一些,啞小姐,讓大伯母好好看你,最近是瘦了呢,還是胖了呢。”大夫人裝作慈母一般,任何人見了,都會心懷感激,因爲這是一個伯母對侄女的濃濃愛意呀。
姚初瑾緩緩走過去,當然她的眼中是寫滿些微的恐懼,她知道大夫人向來陰晴不定。
“怎麼,啞小姐…難不成我們家夫人會吃了你。”李媽媽冷笑,她之前是
直接稱呼姚初瑾爲啞巴,看見大夫人在做戲,她自然也是要配合。
姚初瑾點點頭,就這樣過去,大夫人戴着鎏金甲套的手,對着初瑾的臉蛋兒,一陣兒輕輕撫摸,“不錯,肌膚果真是吹彈可破的呢,比你大堂姐幽浮還要好呢…啞小姐…只怕你此刻的眼中只有你的嬛秀堂姐…並無幽浮堂姐對嗎?”
大夫人一想起自己的幽浮臉色蒼白,可憐兮兮得躺在病榻之上養傷,大夫人就恨不得將姚嬛秀碎屍萬段,可恨姚初瑾這個死啞巴竟然是近日姚嬛秀最爲貼身之人!
“呃…呃…”姚初瑾點點頭剛想要說什麼,旋兒感覺不對又搖搖頭。這一下子,可是徹底激怒大夫人!
前一刻大夫人還慈母作態,後一刻,大夫人戴着鎏金甲套的手掌狠狠刮在姚初瑾的臉蛋上,給姚初瑾一巴掌,“不得好死的小娼婦!只怕你眼中毫無你的幽浮大堂姐!真是沒有規矩的啞巴!”
這個死啞巴的孃親唸白霜向來是膽小怕事,在三房之中最好拿捏,大夫人時時刻刻記着昨日自己和幽浮抵達相國府門,二房夫人王冰和三房夫人唸白霜,是如何在老太君面前,各種編排她端木臻珍和姚幽浮母女的。
大夫人記仇可記得清清楚楚的呢。
“呃…呃…”姚初瑾不會說話,眼淚簌簌而下,淚水流過臉蛋上那猩紅五爪印子,更是叫人觸目驚心。
疼啊,姚初瑾知道疼,大夫人打得也太用力,竟然將姚初瑾懷抱中的那一罐給嬛秀堂姐吃的宇軒堂弟吃的蜜餞,也給撒砸在地上,一顆一顆在陽光之下晶瑩幼嫩,很是可愛。可惜啊裝蜜餞的小陶罐子,也是姚初瑾的心愛之物,現在,全都碎了。
姚初瑾一邊哭泣,一邊彎腰去撿起來,誰知道,她的手觸及那碎裂的陶罐碎片,就被大夫人踩住她的手,一陣碾壓,碎片扎入手掌深處,鮮血泌了出來。
“呃…”姚初瑾眼珠子兒死死得盯着大夫人,淚水更多得涌了出來,她雖不會說話,可是會叫啊,那李媽媽掏出帕子掩蓋住她的嘴,兩隻孔武有力得臂膀壓制住姚初瑾,死死拽住她,“說!我們沁芳暖閣幽浮大小姐的騾子黛,是不是你偷的?姚初瑾!你這個死啞巴!今天你若是不說!我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說!快說!”大夫人眸光狠戾,猶如地獄而來的惡魔,驚得姚初瑾整個人都快暈過去,實際上,她是疼暈過去的。
嬛秀堂姐…嬛秀堂姐…快來救我…快來救我…
姚初瑾痛苦得掙扎着,可大夫人的腳至今還碾壓在她的手指頭上,十指連心,那碎裂瓷片扎入手掌,是鑽心的疼啊,疼得啞妹淚水溼透了衣裳。
“痛的話,就說,如果騾子黛不說你偷的,那麼會是誰偷的?”
大夫人猛虎一般撲向姚初瑾近前。
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姚初瑾每天從花園小徑經過,因爲這是抵達晨暉院的一個捷徑,可以早點見到嬛秀堂姐,此地距離沁芳暖閣,可是要走好遠的路程,跨國重重院落好幾個趟纔到的,她怎麼去潛入沁芳暖閣偷盜騾子黛,再說大夫人的東西,也是那麼好偷的,這不是
找死嗎?聽聞大夫人房裡因爲東西了,經常那房中丫鬟填命,也是稀鬆尋常事。
“對了,不是你,那一定是姚嬛秀了,是不是?”大夫人真實目的終於說出口。
百般碾壓,可小啞巴只顧着疼,卻沒有任何肢體語言,讓姚初瑾做一個誣陷嬛秀堂姐的僞證,她是做不出來,初瑾寧願自己受苦。
“死啞巴!你說不說…”大夫人還想對姚初瑾如何,聽聞那邊過來幾個姨娘們來逛花園,趕緊讓李媽媽將姚初瑾帶下去並威脅姚初瑾不準將此事告訴念夫人和姚嬛秀,不然大夫人會對念夫人下手。
三房夫人從小就對初瑾灌輸忍一忍便也過去的生存法則,所以,姚初瑾最近,一定會呆在自己房中,不會出來見人,也孃親也不見。
快近黃昏,晨暉院的嬛秀和羋桃沫兒在小廚房做了一些山藥糕,左等右等。
姚宇軒跑到嬛秀身邊,對嬛秀說道,“姐姐,初瑾姐姐不是答應我們,今天要帶蜜餞果子給我們吃嗎?怎麼現在也不見人影呀。”
“就是的呢。”羋桃沫兒對視一眼。
“可能啞妹有事耽擱了。也許她感染了風寒,也說不定。”嬛秀突然想起,“不行,我得去瞧瞧她,敢情真是得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嬛秀和羋桃沫兒正準備去初瑾的披香院。
五姨娘鄭飛燕偷偷摸摸溜入晨暉院上房,對嬛秀偷偷說道,“看來賤妾來得及時,沒準就見不到二小姐了!二小姐的確應當去看看啞小姐!清晨我與幾位姨娘在花園散步,看見大夫人帶着李媽媽好像在苛責啞小姐似的,等我們靠近,大夫人竟然走了,啞小姐好像也被李媽媽帶回披香院了。這平日裡,大夫人如何會見了我們就繞路的道理?也是該我們上前行禮的…誰知道竟看見了我們這些姨娘…也不等我們…慌慌張張的…好像有什麼陰謀似的…等我們上前,發現草坪有一些散落的陶瓷碎片,一些未乾的血跡……”
沒等五姨娘說完,嬛秀匆匆往披香院去了,三番兩次敲門,房中人並不曾應答,“啞妹快開門,是我,嬛秀姐姐啊,你快開門,開門…”
啞妹門房之前也沒幾個貼身丫鬟,倒是有幾個促使丫頭和婆子,可這些人,嬛秀去問了,也沒問個所以然來。
不論嬛秀如何敲着門兒,啞小姐就是不肯開門。
三夫人唸白霜住的花萼院距披香院極近,念夫人聽到動靜,就趕緊過來,乍看原來是近日深得老太君喜歡的晨暉院的二小姐,“嬛秀,這是怎麼的了?”
“三嬸,啞妹不對勁,把自己鎖在門房之中,也不知道大夫人對她做了什麼。”嬛秀就說了這麼一句。
嚇得念夫人趕緊敲門,嘭嘭嘭,“女兒,開門啊,讓孃親看看你,你到底是怎麼了?大夫人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門終於開了,露出一張蒼白悲慼的面孔,她的十根手指頭已經包紮好的,流着眼淚,怯弱得看着嬛秀和念夫人,先是搖頭,再搖頭,嘴裡發出,“呃…呃…”
看樣子,是極爲痛苦的了,嬛秀冷冷得道,“是不是大夫人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