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處在市中心最熱鬧的地方,門口兩邊十米遠就是各種商鋪,所以蝶衣這麼一喊,周圍的行人商販都湊了過來看熱鬧。
人羣中很快有人就認出了蝶衣是芬芳館的頭牌之一,紛紛指着唐均和蝶衣議論紛紛。
要知道書生和清倌相互愛慕的事兒在斌州是層出不窮,只不過那都是逢場作戲,女倌終究事女倌,沒有人會真正娶一個女倌作妻的,貧寒人家尚如此何況事唐府這種名門望族,就算事納妾,也不可能是一個女倌。
蝶衣還和唐均拉拉扯扯,唐均也是要面子的人,被一個女倌在家門口糾纏,二話不說就甩了個巴掌。
唐均這巴掌着實狠,都給扇出了血,蝶衣倒在地上瞪着他,哭道:“唐均,你可是答應過我要給我贖身,娶我爲妻的,你怎麼可以娶郡侯府的小姐!”
唐均皺了皺眉,朝蝶衣的丫鬟使了眼色,那丫頭趕忙將蝶衣扶起來,可是蝶衣一把推開丫鬟,質問唐均:“回答我,爲什麼要騙我!”
這蝶衣跟了唐均很久了,就算沒有感情,這時間久了也習慣了,唐均不想讓蝶衣出醜,只想趕緊讓她離開這,可是蝶衣不依不撓,又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唐均這是被逼急了纔打了蝶衣,可是這一打他就後悔了。
唐均一臉關心的模樣,可是又不能自己去扶,只好再示意蝶衣的丫鬟。
丫鬟扶着蝶衣,在她耳邊輕聲道:“小姐,公子是關心你的,可你這樣讓公子下不了臺。”
蝶衣這可是氣惱了,哪裡聽的了勸,對着丫鬟就是一巴掌,罵道:“你也是個狐狸精!你以爲我不知道媽媽已經準備讓你接替我的位子了!”
那丫鬟撇了撇嘴,看了眼看好戲的羣衆,灰溜溜的走了。
蝶衣捂着臉,指着唐均,罵道:“唐均,你事徹徹底底的僞君子,披着君子的外衣,實則就是紈絝子弟,玩女人遛鳥都不帶重樣的!”
聽着衆人的鬨笑,唐均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就在這個時候唐夫人急急忙忙的出來,一幫家庭驅散了看戲的衆人。
唐夫人看了眼蝶衣,拉着唐均輕聲問道:“她是誰?”
唐均支支吾吾:“嗯……蝶衣……芬芳……芬芳館的!”
“你!”唐夫人氣得指着他,“你怎麼和你父親一個德行,還比他還差勁,居然讓一個女倌找上門,我說你什麼好!”
“哎呀,娘,你待會再教訓行不,等把這個女的哄走!”
唐夫人白了眼唐均,走到蝶衣面前。
“姑娘,你在這是何意?”
“哼,你誰啊,我告訴你唐均她答應過我要娶我爲妻的,現在他居然反悔,要娶郡侯府的小姐,我怎麼能善罷甘休!”
唐夫人哈哈大笑,蔑視蝶衣道:“姑娘,你又什麼理由善罷甘休,你不就是缺錢麼,管家去帳房拿十萬兩給這蝶衣姑娘。”
十萬兩拿可不是小數目,就算事頭牌這十萬兩也不是輕易能得到的,可是蝶衣卻不要,對他來說十萬兩一下子就用完了,但是嫁給唐均那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她怎能放棄。
“夫人,這錢我不會要的,唐均既然答應我,自然要允諾!”
唐夫人冷哼:“蝶衣姑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要麼拿錢走人,要麼我讓你無家可歸!”
蝶衣想了一會,問道:“不做妻也可以,我願意做妾,我事真心喜歡唐公子的,求夫人答應!”
“妾?我唐家可不是一般人家,你這種女館出來的人還不配!”
蝶衣狠狠的颳了一眼唐均,只好手下那十萬兩銀子走了。
不遠處的茶館二樓,易了容的盈綰和麗紅觀察着唐府,看着這場戲就演了不過半個時辰就散了,覺得真是沒意思。
麗紅放下茶杯,道:“這蝶衣也算是不好打發的主,看來那唐夫人還真有兩把刷子。只不過這戲看得不過癮。”說這便起身下樓跟上了蝶衣。
蝶衣揣着十萬兩銀票剛下馬車就被麗紅攔住。
麗紅的這張臉皮格外的俊美讓蝶衣不禁多看了幾眼,嬌聲:“這位公子這是做什麼?”
“蝶衣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蝶衣是典型的花癡,見着好看的男子就丟了一半的魂,麗紅這麼一說便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頭去了旁邊的角落。
麗紅環顧四周,這才低聲道:“聽聞姑娘剛纔去唐府鬧騰了?你可知道這可是自找死路。”
“公子這話說得,我是去鬧了,但是也拿了十萬兩銀子回來,也沒什麼失去,不然我連命都沒了。”
麗紅冷哼,怪不得着這戲那麼快就散了,原來事得了好處。
“十萬兩,這也太少了,唐府可是斌州首富,他們怎能就這樣敷衍?姑娘你想想,單單你伺候唐均,一天就有幾百兩,這一年下來何止事十萬兩,再說嫁進唐府那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就算唐均不喜歡你,有錢就行了。而且唐家再有錢這裡畢竟還有柳郡侯坐鎮,唐家哪裡翻的起風浪,你啊是被算計了,”
蝶衣將懷中的銀票狠狠的仍在地上,還不解氣的踩了幾腳。
“好哇,那個老女人居然敢蒙我,我怎麼一下子就着了道!”
“我還聽說那柳郡侯根本不願意和唐家聯姻,是唐家死皮白賴要娶的,你呀趁着好好鬧鬧,說不定還真能嫁進唐府過好日子。”
蝶衣這麼一聽自然樂開了懷,可是她狐疑地看了眼麗紅,道:“你不會是那麗紅派來的吧,怎會好心幫我出謀劃策?”
“說實話我也是蝶衣姑娘的愛慕着,可惜家中囊腫羞澀,知道蝶衣姑娘對唐家是勢在必得,如果姑娘嫁進唐家,可否資助在下進京趕考?”
蝶衣笑了笑,撿起那張踩皺的銀票,拂了拂上頭的灰塵和髒東西,遞給麗紅。
“這十萬兩就當作定金,如果我真嫁進了唐府,時候再給膩二十萬兩。”
麗紅拿着這十萬兩去了那件茶館,將銀票拍在桌上。
盈綰白了她一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唐府打發蝶衣,不過我給她出了更好的主意,所以着十萬兩就到我手上了。不過這銀票我給你,如果我幫你黃了這婚事,你要給我十倍的報酬!”
“成交!”
蝶衣回了屋子,換了髮飾,換了衣服,還美美地畫了精緻的妝容,坐在鏡子前靜靜的等着。
這天剛黑下來,唐均就跑來芬芳館,急急忙忙地衝進蝶衣的屋裡。
蝶衣白了他一眼,轉身不理會。
看着美人生氣,唐均怎不能過,她抱着蝶衣,好聲安慰道:“蝶衣別生氣了,今天我不是沒法子麼,你這麼大鬧以後我估計都不能再來了。”
見蝶衣還是不理自己,唐均掰過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道:“蝶衣,你放心我一定會那你爲妾,你等着我,不要鬧,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蝶衣盯着唐均,冷笑,她可不會再上當了,她表面上答應了唐均,兩人擁着了內屋,共赴雲雨,可第二天便讓人捎了封信送進了唐夫人的手中。
唐夫人瞄了眼信的內容,揉成一團扔進了火盆,看着竄起的火焰,她的心裡正盤算着什麼,突然喬芝火急火燎地闖了進來,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唐夫人我們可是要好好聊一聊!”
唐夫人趕緊遣退了下人,拉着喬芝進了屋子,好聲道:“郡侯夫人,有什麼好咱好好說,如果你要說那日的事兒,我只能說不過是一個瘋子罷了,沒啥事的。”
“沒啥事?這大街小巷可都在討論,過幾天這郡侯可就回來了,他聽見着風聲,這事兒可就黃了!”
唐夫人沒有喬芝那本焦急,而是喝了口茶水,慢慢道:“郡侯夫人不必着急,這男人啊哪個沒有些風流韻事,當年郡侯娶元家小姐前不是也和皇后……”唐夫人停頓了一下可喬芝卻聽進了心裡。
“柳盈綰絕色傾城,在這斌州那是無人能比,我那兒子自然會收心,這事夫人照樣提,只要把兩家聯姻的利處和侯爺說了自然是沒事。”
唐夫人剛說完外頭就傳來一陣喧鬧聲,之間一個清麗的女子闖了進來。唐夫人一件慌了神,這蝶衣怎麼闖進了了!
“唐夫人,我今日來還是那句話,你們娶你們的正妻,但是我必須是唐均的第一個妾!”
唐夫人冷冷一笑,讓家丁把蝶衣趕了出去,可是她既然來了怎麼會就這麼被趕走,她可是聽見柳府來人了她才特意闖進門了,不鬧出大事她蝶衣怎會回去!
她用盡推開那些家丁,喊道:“你們家兒子昨天晚上可是在我那過夜的,唐夫人,我不過想要贖身,想有個安身的地方,我求的不多,就這個要求。”
“唐夫人,你們着聯姻的心是真還是假,不會是耍我的吧,要知道這事還得郡侯說了算,到時候我這一張嘴怕是連地位都不保了。”
唐夫人一邊安慰喬芝一邊讓人把蝶衣攆出去,誰知蝶衣撞開家丁,跑到喬芝面前跪下,哭道:“您事柳夫人吧,求求你告訴唐夫人,我真的不會和大小姐爭寵,我願意做妾,真的!”
喬芝俯視道:“你就是芬芳館的蝶衣?”
蝶衣淚眼迷離的點了點頭。
“好,我答應你的條件,但是你必須把這個風聲給我平息,不然唐柳兩家無法聯姻,你也不用再斌州生存了!”
蝶衣趕緊答應下來,可是這風聲哪是她想平息就能平息的,這過了兩天風聲的確漸漸地弱下來,而此時柳延卻突然提前回到了斌州,還未等喬芝解釋那風聲的時候,柳延卻讓管家、慕兒收拾東西,自己也吩咐下去撥了一些護衛。
不明所以的盈綰被柳延拉進了馬車,很快整裝待發便出發了,留下一頭霧水的喬芝看着遠去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