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鬚谷。
“師父,這下問題都解決了,你也該都放心了吧”吳剛坐在白鬚老者身邊道。
白鬚敲了吳剛的頭一下“胡說,誰說問題都解決了,我交給了你什麼事,你辦了嗎?”
“什麼事”吳剛疑惑,他沒落下什麼事呀。
“還我問什麼事?我讓你帶的兔子呢?”
“啊?”吳剛這纔想起來,師父讓他找兔妖素素,一拍腦袋才道,“好好,我現在就去”
吳剛正要走,被白鬚叫住,“站住,別去找了”
“又怎麼啦,我的師父呀”
白鬚搖了搖頭,“看來命中註定的,改也改不了,”
他已經算出,素素已經應劫,化爲原形。
也罷,也罷。
卻說后羿回到有窮王宮之後,與寒嬰精衛成了好朋友,不僅長留寒嬰住在王宮,甚至拜寒嬰爲相,在整個有窮之中,寒嬰的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朝中臣子聯名上書,寒嬰來歷不明,又未有功勞,拜爲國相,決定草率,於理不合。
后羿大怒,將所有上書臣子,罰跪三日。
而此刻的神界,也是一片支離破碎,亂作一團。
曾經的天神重臣,都被天后,以各種理由打入天牢。
天帝待在月宮禁地,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他不出去,別人不能進去。
西王母雖身在禁地,卻也猜想到外面的不安與動盪,
“俊,你這又是何苦,你是天帝,真要棄衆生於不顧?”西王母勸道,以前,也許她會恨他曾做過的很多事,但現在,她不那麼想了,所謂背叛也好,傷害也罷,真的都結束了。
“我只想你復活,傷害你,是我做過最大的錯事,和所謂帝位,所謂天下相比,我後悔的,只有這一次”帝俊道。
他一直是一個隱忍的人,當初不顯山不露水的輕而易舉的得到帝位,也許是他最得意的事,可那帝位卻是用摯愛的妻子的性命去換的。
他真的後悔了。
而此刻,月宮禁地外面,天后常羲望着帝俊,眼中盡是悲慼。
我不恨你,可你娶了我,卻將我一人拋棄在冷清的神界宮殿。
你利用我,我不在乎,但我不允許你如此的無視我。
哪怕是恨,我也要走進你的內心。
天后最後望了天帝帝俊一眼,決絕地離去。
莫怪我的狠心,我只是想要你的關注而已。
天后徑直來到天牢。
這裡有一間關的是帝俊的神騎——三足烏。
她站在三足烏面前,三足烏無精打采的蜷縮在天牢的角落裡,堂堂神騎,如今淪爲階下囚。
“我放你出來,可好?”天后笑眯眯的對着三足烏道。
三足烏擡起頭來,難道是聽錯了,她怎麼會放了自己?
天后,一揮手,用法力打開來了天牢的大門,走近三足烏身邊,“你不信我?”
三足烏擺擺頭,歪着脖子,盯着天后常羲,她是一個怎麼的女人?
“怎麼說,你也是與俊最親近的神獸,你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天神強多了,不是嗎?”天后撫摸着三足烏的翅膀“走吧,只要你從今往後,做我的神騎,我不會虧待你的”
天后說完,轉身走出天牢,三足烏跟在天后身後,昂首闊步的離開了這個困了它好些日子的天牢。
天后看上去,的確對它不薄,喝最好的玉露瓊漿,連住的地方,都是神界最華美的神殿。
你要得到別人的東西,就要遵守別人的遊戲規則。
可三足烏不懂。
那日,三足烏吃完東西,正困得不行,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真個身體突然難受的不行。
它有些慌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它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
天后不在。
它不知道該怎麼辦,一頭衝出神殿,衝上天空。
它感到自己的身體在燃燒,焚骨之痛,它不停的飛翔,似乎那樣可以讓自己不太難受。
※※※
大地還在沉睡。
睡夢中的人們,翻來覆去,迷迷糊糊感到一股熱氣自地面升起,明明還未到夏日,空氣卻比夏日更加悶熱。
第一聲雞叫聲劃破天空,人們打開屋門,剩個懶腰,無意中仰頭,自東方有日升起,可頭頂上,也掛着一輪紅日,那麼熱烈,它一直在動,恍若將天空當成了玩耍的樂園。
人們揉揉眼睛,沒有看錯,確實是兩個太陽。
這是怎麼回事?
一連十幾日,天越來越熱,已經長出嫩苗的農作物已經枯黃,大地變得龜裂,河水在慢慢的乾涸。
此刻,在有窮王宮中,后羿與衆臣正爲此商議,然而,諸多大臣都束手無策。
后羿問寒嬰的想法。
寒嬰道,“這個我們得先去查看一番,才能找出應對的方法”
“胡扯,兩日凌空,這恐怕是上天降下的災禍,我們如何能躲得?我們如何能查得?”一大臣反對道,但后羿還是採納了寒嬰的方法。
“如何查起?”后羿問寒嬰。
“東荒山是離神界最近的山,只要到達那裡,我便有方法看到天上那兩日凌空的原因,”
於是,后羿,精衛,寒嬰三人離開王宮,乘騶吾,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東荒山。
這裡顯得更爲炎熱,彷彿要將他們烤焦,寒嬰施法將三人與外界的炎熱隔絕,但這消耗了寒嬰不少靈力。
寒嬰的身影消失在東荒山,后羿與精衛一直守在山頂等待寒嬰。
精衛看上去很焦慮,她很擔心他。
不消一會兒,寒嬰回來了,但臉色很難看,保護着后羿與精衛的法力也在隨着寒嬰本身靈力的減弱而漸弱。
“我們先回去再說”
回到王宮,寒嬰告訴后羿,天上的兩日,並不是真正的兩日,太陽還是一個的,另一個不是太陽,而是天帝的神騎,三足烏。但三足烏已經變異,成了一隻如同太陽一般能發光發熱的鳥。
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射殺三足烏。
可是射殺三足烏,凡人如何能做到?
看到后羿焦急的神情,寒嬰道,“凡人自是抵不過堂堂神界之物,但后羿你身上有神器,羽矰彤弓,便多了一份保證,若能得到神玥所化的冰弓玄箭,雙箭合一,便極有可能射殺三足烏成功”。
“神玥”一提到這兩個字,后羿想到了嫦娥,他知道,雖然,當初十年前紫冥搶走了神玥,但如今,神玥仍然在嫦娥手中,他知道神玥所化的冰弓玄箭的厲害,在苗蠻時,如果不是嫦娥冰弓玄箭的阻止,也許,他早就殺掉了蚩尤,完成了聯盟。
只是,嫦娥願意和他冰釋前嫌,幫他嗎?
后羿心中沒有底,他畢竟曾傷害她那樣深,他不知道自己在嫦娥心中的地位,不知道她的想法。
寒嬰自是知道嫦娥與后羿之間的恩恩怨怨,道,“你害怕她不會幫你?”
后羿點了點頭,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開始再意嫦娥對自己的看法,開始對自己曾經對她的作爲耿耿於懷,而且越來越強烈。
“去試試吧,也許情況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糟糕”寒嬰道。
會嗎?后羿在心中自問。
就在後羿躊躇着不知該不該去尋嫦娥幫忙時,兩個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的人來到了有窮王城,來到他的面前。
那是他的對手,軒轅黃帝與夸父。
原來,前不久,軒轅達到華胥國時,天空恰逢兩日相出,伏羲算到此次是人間少有的大災難,三大部落需要聯手幫助人間度過難關,他告訴軒轅破解之法,非神界兩大神器,羽矰彤弓與冰弓玄箭,兩箭相合,纔可。
軒轅這便馬不停蹄趕往苗蠻,與夸父一起前來尋找后羿,商量解決之法。
“羽矰彤弓本就在我之手,冰弓玄箭在我曾經的妻子嫦娥手中,可是現在,我根本不知如何去尋她?”后羿道。
軒轅接過話頭,“這個,伏羲大神曾用河圖洛書測出了冰弓玄箭的所在方位,崑崙山,我想只要到達那裡,找到嫦娥,便可以得到”
崑崙山?后羿心中一動,她爲何要去那裡,難道是真的此生不願與自己想見?
不管后羿怎樣想,但都得前往崑崙山嫦娥。
這是他們唯一的方法。
后羿,夸父,軒轅,前往崑崙山,后羿本想讓寒嬰也去,可以多一份力量,但卻寒嬰拒絕了。
崑崙山,乃是司法天神西王母之地,我的身份,去不得,寒嬰說。
后羿自是明白,也不說什麼,叫來騶吾,與夸父,軒轅,一同離去。
三人到達崑崙山邊鏡後,分三路前去尋找嫦娥,不管結果如何,天黑之前一定要返回。
而此刻,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白虎的眼裡。
※※※
回到崑崙山幻林這麼久,嫦娥的心情也平復下來,她站在桂林中,靜靜地站着,懷中的白兔很聽話的一動不動,似乎在感受着嫦娥的心跳。
她的身邊,臥着一直龐然大物,似麒麟,全身濃密黝黑的毛髮,額上長着一隻獨角,還長着雙翼,正是十年前從漩渦消失的上古神獸,獬豸。
突然,獬豸站起身來,圍着嫦娥轉了幾圈,低吼着。
“有人來了?”明明是問獬豸,卻是肯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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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轉身,跨上獬豸的背上,拍了拍它,“我們去看看”。
獬豸緩緩地向前走着,一幅懶洋洋的神情。
獬豸出現在嫦娥幻林的屋前,門口是騶吾。
他來了,嫦娥在心中道,躍下獬豸的背上,站在獬豸旁邊。
一會兒,木門吱呀地開了,后羿從屋中走出來,看到嫦娥的剎那,心跳彷彿凝固。
嘴脣微微顫抖,一時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話語來描述自己的心情,真的好想奔到嫦娥身邊,緊緊地擁抱着她。
此時此刻,還有什麼語言能抵過一個溫暖的擁抱。
他真的好想,好想告訴她,他好想她,回到他身邊,好不好?
嫦娥在笑,是的,她在微笑。
后羿走上去,緊緊地擁着嫦娥,很緊,他不要她再離開,眼中有淚順着眼眶流下來。
嫦娥在笑,臉上有淚痕劃過。
此時雖無言,卻勝過千言萬語。
卻說軒轅與夸父還未走多遠,卻被一道厲聲阻止,“擅闖崑崙山,該當何罪?”
“你誰呀,你管的着嗎?”夸父吼道,一點都沒將聲音的主人放在眼裡。
白虎現身,兩人幾句言語不和,便打了起來。
軒轅在旁邊勸說,卻一點效果都沒有。
嫦娥后羿相擁坐在獬豸身上,看得出,兩人似乎一笑泯恩仇。
“你怎會一個人來這崑崙山,如果,你無處可去,完全可以去找我,只要我的胸膛還有溫度,只要我還有心跳,我便是你最後的退路”后羿道。
嫦娥突然想起曾經也有人這樣說過,只要我還在,我便是你最後的退路。
可惜,說這樣話的人,都已經在也不會出現了。
“這裡是我的家,是我如今唯一牽掛的地方”
“家?你不是青鳥村的嗎?”后羿不解,他一直以爲嫦娥是普通的凡人,怎會與崑崙山有聯繫。
嫦娥自顧說着,“我從來沒告訴你,不,是我從來都沒有機會告訴你一切,都我想起一切的時候,早已經物是人非。我的父親,叫帝俊,是天帝,我的母親,叫曦和,是西王母,我本名叫小羲,千百年來住在這崑崙山幻林。千年之前,流落凡間,失去記憶,後來,認識你,認識素素,認識凡間的朋友們,那時,我以爲我只是一個凡間普通的女子,有過開心,有過傷痛,有過愛,有過恨,失去神玥時,我才恢復記憶,我才記起一切是是非非……”嫦娥娓娓道來。
“你恨我嗎?”
“恨?也許恨過吧,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